好在,眾人畢竟都是高階修士,那一點魅氣並不能傷他們,不過是令他們體內的靈力暫時無法執行罷了。
一隻巨大的狐頭,出現在血色迷霧之中,尖利的喊到,
“你們這些可惡的人族修士,快將本王的夫君還來!
不然,休怪本王手下無情。”
說著,那隻巨大的狐頭,隱隱散發出渡劫境的修為,眾人對視一眼,眼中有些凝重。
但降央卻冷笑一聲道,
“哼,不過仗著一件天階法寶模擬出來的威壓罷了,難道本君還會怕你不成。”
說著,降央手中靈光一閃,一柄靈劍驀地從手中激發而出,飛快地衝過血霧,直往那狐王的腦袋衝去。
頓時,一陣嘶啞的尖叫聲傳來,
“哎呀呀,你這該死的負心漢,你究竟死哪裡去啦?
如今,奴家倒是在這裡給你做擋箭牌,你還不快出來救救本王啊?”
這時,昏睡在寢殿中軒轅離諾不知怎地瞬間睜開了眼睛,隨後周身瞬間泛起濃郁墨黑的魔氣,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而降央佈下的那門仙級的封魔陣法上,無數的符文隱約被絲線一般的東西死死的纏住,無法發揮出陣法的力量。
軒轅離諾瞬間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那些流淌出來的濃郁魔氣,正不斷侵蝕著眾人。
眾位長老見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不是珺辰師妹的徒兒麼,怎麼忽然之間便成魔了,還是魔力如此強大的魔物?
“師妹,你這徒兒究竟怎麼回事,為何會突然入了魔?”
這位長老說著,再次祭出手中的靈鐧,朝著軒轅離諾打來,但是,軒轅離諾已是魔神修為,怎會被他打到。
只見軒轅離諾手掌輕輕一揮,便將這位長老扇出了老遠。
只聽‘嘭’地一聲傳來,那位長老落地的身影,便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長老此刻滿身烏黑的魔氣纏繞,生死不知。
眾位長老見狀,紛紛祭出手中的武器,眼神狠戾的望向軒轅離諾。
降央在一旁冷著臉,淡淡的道,
“阿諾,你到底還要玩到何時,這些都是宗門裡的長輩們,你何苦拿他們來作伐子,為師隨你走便是。”
說著,降央一臉無奈的走到軒轅離諾身旁,對眾位長老道,
“對不起諸位師兄、師姐,是本君失職,沒能教好徒兒,導致他如今墮魔深重,還傷了元辰長老。
煩請諸位師兄、師姐即刻啟程回宗門,向掌教稟告本君的罪行,將本君逐出宗門。”
眾位長老原本正義憤填膺的望著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滿身魔氣的軒轅離諾,氣他目無尊卑,竟然出手重傷門中長老,此刻聽了降央的話之後,頓時紛紛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師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弟子罷了,將他綁了帶回去交由掌教幫忙驅魔便是了。
若是實在驅不了,便再殺他也不遲,師妹你何苦要為了一個徒弟這般作踐自己?”
“就是,師妹你乃堂堂練虛境大修士,怎可因為一個小小的弟子,就棄宗門而不顧,掌教肯定不會答應的,吾等也不會答應。”
降央聞言,望著幾位長老臉上的關切之色,頓時心頭一暖,隨後急切的道,
“吾徒如今已是魔神,沒有人能殺死他的,趁著他對本君還有幾分師徒之情,未曾對師兄、師姐們下殺手,你們快走。”
“師妹,你……”
“師兄、師姐,勿要多言,快走!”
降央眼見著軒轅離諾的體內,正在無聲無息的散發出來的蓬勃濃郁的魔氣,頓時心急如焚。
她知曉是方才幾位長老的話,又將這個瘋批神經病給惹毛了,再不將人遣走,恐怕長老們今日都得死在這裡。
發起飆來的魔神,可不是好惹的,令人間生靈塗炭,頃刻間變為人間地獄,那也不過是他一念之間的事情。
說著,降央伸手用靈力一推,頓時將眾位長老們推出千里之外,隨後,她迅速轉身抱住幾近失控的軒轅離諾,急急的道,
“阿諾,你撐住,絕不能被那魔神人格給奪走神智。
那樣的話,你便不再是師尊喜歡的那個阿諾了,為師只能親手將你殺死,若是殺不死你,為師便只能自爆以謝天下。”
說著,降央死死的抱住渾身魔霧翻騰的軒轅離諾,隨後對那邊懸在空中的狐王急道,
“你倒是也快點下來幫忙啊,你以為待他失控了之後,你們還能好好的活著看好戲嗎?”
頓時,那狐王收了血霧飛近前來,一邊用血霧凝成一股粗繩企圖綁縛住軒轅離諾,一邊遲疑的道,
“他,這是怎麼回事?”
降央沒好氣的道,
“若不是你多此一舉,將他喚了出來,他又怎麼會如此失控?”
那狐王聞言訕訕地道,
“這也不怪本王啊,是他自個來十萬大山找的本王,然後說動本王替他辦事的。
他要求本王待他每次沉睡時,便用妖力將他喚醒,可不是本王要招惹他啊,實在是,他太強,本王打不過他,便只能聽他的話,給他辦事。”
降央聞言神色複雜的望著眼前魔氣蒸騰的軒轅離諾,淡淡的道,
“阿諾,你到底想要怎樣?”
軒轅離諾渾身都攏在墨黑的魔霧之中,似乎有些不敢面對降央一般,隨後才慢騰騰的道,
“師尊,是你說的,要永遠陪在阿諾身邊的,阿諾才乖乖聽你的話,將魔氣收斂了。
可是,自你出宗之後,遲遲不歸,阿諾心裡急,便只能出來找你了,但阿諾不認路,只好到十萬大山中招了個大妖來替我幹活。”
此時的軒轅離諾,彷彿沒有了方才魔神人格控制他時的那種陰鶩狠戾,卻似乎有點怪怪的。
“阿諾,你同那魔神人格之間出了什麼事,你是不是打輸了?”
“哈哈哈,終於被你看出來了?
你還真是不好騙哪,不愧是本座看中的女人。
你那個寶貝徒弟的人格,已經被我這個第二人格給吞噬了,我們已經徹底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師尊,不要那麼古板嘛,只要你能令本座滿意,你喜歡什麼人格,本尊都能給你變出來。
方才那個小白兔一樣的人格,你不喜歡嗎,軟軟糯糯的,不是最能引起你們女修氾濫的母愛嗎?”
軒轅離諾此刻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降央的心中卻是一陣煩躁。
早知道之前她那一拳就該打的再狠點,能將這魔神人格給打死就好了,現在,卻是騎虎難下了,那唯一能抗衡魔神人格的第一人格竟然沒了,真是糟糕!
之前,她還以為事態盡在掌握,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接了宗門任務,好遠遠的離開男主一會兒,透透氣。
想著,她在外歷練個幾年,把修為快速的提升上去,回去之後,才能好好的對付這個男主。
沒想到,變態就是變態,一點也疏忽不得,竟然這麼快就將唯一還剩點理智的第一人格給吞噬了。
如今的情況,相當於降央需要直面那個被原身虐待凌辱吸乾修為、扔下魔淵後,在魔淵裡歷盡殺戮歸來的大魔王男主,那種深沉陰鶩偏執嗜血的性格,真的不好搞。
降央的臉色很不好,她神色冷凝的望著面前似瘋似魔的軒轅離諾道,
“那麼,如今你到底想要如何?”
軒轅離諾一臉痴迷的走到降央身邊,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你看,本座早就知曉你並不是那個喪盡天良的師尊了,卻還依舊恭敬的對你,你是不是應該高興?”
降央沒有答話,只是沉靜的望著他。
軒轅離諾俊眸中漸漸瀰漫出濃重的猩紅,
“如今,本座身為魔神,自當該是這天地共主,你便作為本座的魔後,陪在本座身邊,與本座共享天下如何?”
降央不為所動,淡淡的道,
“不如何。”
軒轅離諾聞言,頓時神色又有些瘋狂起來,
“本座就知道,你從來都不喜歡本座,對不對?
你剛來的那會,就很討厭本座,恨不得能親手幹掉本座,對不對?
後來,不知何故,你卻放過了本座,將本座當個寵物似的,嘴上柔情蜜意的哄著,心裡卻時刻巴望著本座去死對不對,對不對……
不要緊的,本座並不怕死,但是你若令本座不快,本座便現殺一座城,或是一個宗門,來消氣,你看如何?”
這時,軒轅離諾指尖魔氣一騰,天空中突然露出了一艘巨大的仙舟,是之前早應離開的殷承宗的弟子們。
之前,眾位長老們遇見魔族敵襲,便命令弟子們坐飛舟先離開,可是沒想到,那些弟子竟一個都沒能逃掉,都被軒轅離諾抓住了。
見狀,降央的神色難看起來,身旁的軒轅離諾,卻一臉得意的將頭倚靠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旁低喃道,
“怎麼樣,本座抓了他們,是不是讓你心疼了?
那些年輕英武的弟子們,你素日裡最喜愛他們,總是用慈愛的眸光望著他們,如今本座都給你抓來了,隨你如何使喚他們,是不是很開心?”
降央緩緩的轉過臉,將軒轅離諾的頭從自個的肩膀上推開,冷冷問道,
“你到底要怎樣?”
“師尊,別急嘛!
來,看看,如果你不喜歡這些人的話,還有呢。”
說著,軒轅離諾指尖的魔氣又一陣翻騰,此刻出現在天幕中的,便是方才逃脫的眾位長老們,他們同樣被濃郁的發黑的魔霧困在一處。
但是,他們的處境看起來明顯沒有方才那些低階弟子的好,他們此刻,各個都被魔氣侵噬,面色青白,想來是在拼命用靈力抵抗侵入體內的魔氣。
但是,軒轅離諾是魔神,他散發出來的魔氣,豈是一般修士能扛得住的,哪怕那幾個長老都已是高階修士,也扛不住一星半點。
不過片刻,其中一位修為較弱的長老,便倒地昏死過去。
他的面板上開始長出了一片片魔鱗,他的眼瞳中滿是漆黑的魔氣,魔氣漸漸將他的眼白都覆蓋住了,他整個人趴伏在地面上,不斷的抽搐著,四肢開始扭曲變長,長有尖爪,身軀開始漸漸變成魔物的樣子......
“住手————”
降央見狀頓時焦急的喊了出來,
“軒轅離諾,你趕緊給本君住手,不許禍害殷承宗的長老們,他們往日與你素無冤仇,你何必如此。”
“素無冤仇?
哼,當年,那個該死的女人將本座囚禁在密室中,將本座當成爐鼎,日日吸食修為的時候,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又在哪裡?
他們包庇那該死的女人,眼睜睜看著那女人將我吸成人幹後,又將我扔入了魔淵之中,他們何曾有過半點關心?
本座好歹也是宗門內的天之驕子,在本座能為宗門帶來榮耀的時候,他們都圍在本座的身邊阿諛奉承,待本座出事之後,又有誰,來關心過本座,只因那個女人是門中的長老,他們就全都對她所做的惡事視而不見?
這麼多年來,本座的身影都未曾在宗門內出現,他們為何不追查一下?
身為內門長老,他們不是對宗門內的事務瞭若指掌麼?
為何還會讓那女人輕易對本座做出那樣的事?
一百年,整整一百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本座就那樣,被那哥女人關在了暗無天日的牢籠中肆意羞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整整一百年啊......
你讓本座要如何釋懷,如何不計較?”
降央望著他這幅樣子,頓時愣住了。
她有些哀嘆的垂下眼眸,沒錯,那一百年無休無止的折磨,確實非凡人所能承受,男主能熬過那一百年,確實也是不容易,他那曾經的師尊,確實是chu生不如。
但是,降央緩緩的抬起臉,望著此刻幾近封魔的軒轅離諾,並非曾經被人打碎過傘,便有理由將整個世界所有生靈的傘都毀掉啊。
當然,跟此刻已經瘋魔的男主,是說不清楚這種道理的,降央按下心緒,強行安慰道,
“他們許是都被你曾經的師尊給矇蔽了,無從得知你的音訊。
畢竟,當年你是修士麼,到處去闖秘境閉關,幾十上百年不見,也是很正常的事啊。”
“你胡說————”
軒轅離諾聞言不知為何又激動起來,
“你別想再哄騙本座!
本座都聽見了,那時,本座被關在密室中暗無天日。
但有一日,碰巧那女人不在,有個弟子來後山找她,本座便拼盡了全力衝出密室,求他幫我。
可你猜怎麼著,那修士見我滿身傷痕,修為不高,便一臉嫌棄的走了,邊走還邊在那裡嘟囔,一個小小的爐鼎罷了,珺辰元君願意寵信也是你的福氣,何必不知好歹。
當時,他明明認出我來了,珺辰那賤人,每日裡都要折騰我的身子,卻從來沒有弄花過本座的臉。
本座的臉整個宗門裡有誰不認識?
他們就是故意的,就是嫉妒本座曾經風華無雙,是天之驕子。
所以,才眼睜睜看著本座被那女人囚禁折磨,他們就是惡毒,就是冷血,殷承宗,本座要整個殷承宗為本座陪葬!”
“你冷靜一點!
當時,你只看見那修士對你罵罵咧咧跑了,卻不曾發現,他是故意如此嗎?
那密室裡有監視的禁制在,當時的珺辰元君肯定也看見那修士了,那修士發現了,故意對你視而不見,恐怕是跑出去找人求助去了。”
“你騙本座,你又想騙本座!”
說著,軒轅離諾眼角似有血淚劃過,
“你跟他們一樣,都只是因為忌憚本座的魔神身份,才用些好話來哄騙本座,想讓本座聽你們的擺佈,沒門!”
降央死死拉住軒轅離諾那隻不斷釋放魔氣的手,
“你想想,如果當年殷承宗真的明知真相也不管你,那珺辰元君在將你的修為差點吸乾的時候,又何必多此一舉將你扔進魔淵,直接將你抹殺不就好了。
當年那個你曾求救過的修士,想來也是凶多吉少被珺辰元君給滅口了。
他死在了替你報信的途中,而你卻還在這裡埋怨,他對你的冤屈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又何其無辜?”
“你瞎說,我不信,我不信!
你們人修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騙子,本座絕不會再輕信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