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中央的張記見時機已到,右手舉起喇叭向兩側傳遞資訊,琴姐悶著力氣將油桶順著圍牆扔下去,汽油接觸到空氣散發出刺鼻的味道,三桶油下去後她朝著身側的齊康喊道:“點火!”
噴火器啟動,熊熊烈焰順著汽油迅速蔓延開來,很快,最上方的喪屍便被燒成了灰燼。
但是這隻能減緩喪屍的速度,沒過多久,一批新的喪屍便從烈火中冒出頭來。
“琴姐,朝他們扔手榴彈。”
齊康舉起衝鋒槍朝著下邊掃射,只是天色昏暗,他只能聽見自己耳邊的槍聲,至於子彈射到了哪裡,他一概不知。
“來了!”
琴姐把手榴彈的安全栓拔掉,朝著下方扔去。手榴彈落在了最下方的鬣狗身旁,它張開嘴咬住了手榴彈。
隨著一聲巨響,手榴彈爆炸了,鬣狗瞬間被炸得血肉橫飛。
天色太暗了,兩人就這麼維持的一個動作進行了許久,上邊的喪屍越爬越高,琴姐摸著下邊的地板磚,手上空蕩蕩一片。
她下意識的扭頭看向自己的四周,那些手榴彈已經用完了。
暮色深沉,四周漆黑一片,僅存的光亮來自噴火器噴出的火苗。
然而,這點火光也在逐漸消逝,直至最後的消逝,整個西南方陷入一片的黑暗中。
“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嗬嗬”
後方爬上來的喪屍上了圍牆,齊康將槍支對上它,食指扣動扳機,預想的聲音並沒有傳出來,他大腦一瞬間的發麻,槍沒有子彈了。
“砰”
對面的喪屍腦袋中間空蕩蕩一片,它踉蹌幾下便跪在了地上。
四周瀰漫著火藥的味道,齊康看著琴姐手中的槍,還沒來得及向她道謝,身後的喪屍突然爬了上來。為首的喪屍直接抱住了他的後腰,銳利的牙齒瞬間咬開了他的側頸大動脈。
“啊——”
糟糕
琴姐立刻將槍口對上齊康身後的喪屍,巨大的衝擊力讓本就沒站穩的它直直的摔倒了下去,連帶著的,是前幾秒還在跟他說話的齊康。
喪屍如潮水般湧來,琴姐來不及悲傷便握緊手中的衝鋒槍,開始了無情的掃射。
一個個喪屍的屍體倒在不遠處,形成了天然的屏障,琴姐不知道自己保持著這個動作多久,她只知道等自己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子彈已經用完了。
“嗬嗬——”
“我總覺得你們在嘲笑我,嗬嗬,呵呵。”
她那帶著金戒指的左手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終於將嘴裡的煙點燃,尼古丁的味道充斥著大腦,她也準備迎接自己最終的死亡。
距離不到一米的喪屍腳下踢到什麼東西,琴姐下意識的蹲下身,熟悉的觸感順著手心傳到腦海中,是手榴彈,她笑出了聲。
為首的喪屍早就撲過來咬住了自己的脖頸,但是琴姐並沒有因為疼痛而喊出聲,拔掉手榴彈的安全栓,她嘴角鮮血直流,琴姐心想,她啊,也沒白活。
“砰——”
那個還有著汽油味的地方突然發出一陣爆炸聲,張記看去,西南側已經淪陷了,被炸過來的只剩下一些肢體。
紅色的削瘦的胳膊上還戴著金色的戒指,這個殘肢就這麼隨著爆炸聲掉落在他的身旁。
又一聲爆炸聲,張記轉過頭,東南角在西南角失守後的五秒後,那兩個人也壯烈犧牲。
那兩側的喪屍泛著白瞳的眼眸對上了張記,下一秒他們便以怪異的姿勢朝著張記這邊跑去。
而被喪屍惦記的人並沒有什麼大動作,他緩緩的從口袋裡拿出兒子的照片,上邊的人還露出一對小虎牙,張記輕輕的撫摸了一瞬,“小兒啊,爹也活夠了,走了。”
機槍幹掉四周的喪屍後,龐源剛剛鬆了口氣,只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南側傳來。
“南方圍城淪陷,以老頭子張記為首的五人,先走啦!”
他下意識的抬眼,那四周的喪屍離張記僅僅剩下不到半米的距離,巨大轟鳴聲響起,南方的圍牆全部炸裂,那群爬上來的喪屍們再次摔了下去......
爆炸聲太響,光源太亮,龐源與其他人下意識的蹲下身捂住了頭。
“轟——”
隨著南城的淪陷,那個巨大的紅色觸角怪也輕鬆的進入到了基地內,龐源看不清那怪物的身形,但是怪物泛著的紅眼很是明亮。
“嘶”
胳膊被什麼東西咬到,他看過去,一隻瘦小的喪屍貓咬住了自己的胳膊,它的腦袋瘋狂的轉動著,似乎想要將自己的肉撕扯下來。
“小東西,長得那麼令人稀罕。”
龐源面無表情的削掉它的頭,巨型怪獸走到了差不多中間的位置,子彈也用光了。
巨型怪獸注意到了他,巨大的觸角正朝著他刺去,龐源也如同張記一樣舉起了喇叭,“兄弟們堅持住,下輩子咱們還做兄弟!”
“轟——”
按下手中的開關,伴隨著一聲巨響,基地中央的土地被炸得面目全非。爆炸的威力極其巨大,除了圍牆一米處,周圍的土地全都被炸得噴濺了起來。有些喪屍甚至被炸到了五米高的地方,然後重重地摔落下來。
圍牆上還活著的人們冷靜地觀察著下方的情況,只見喪屍群中閃爍著槍火和爆炸的光芒。
他們意識到這是最後的機會,紛紛拿起手邊的槍支彈藥,準備與殘餘的喪屍進行最後的對決。
那隻紅色觸手怪被炸的四分五裂,其中一隻觸角隨著轟炸直接刺穿了其中一個存活的女人的胸膛。
“兄弟,你說咱們能不能活下去?”
而前一秒這個女人還在問著身旁男人他們能不能活著回去。
西北側的男人朝著下邊掃射搖頭,“不知道,但是這群東西是不能在活了。”
“兄弟,你看,正東側”也淪陷了。
女人還未說完,那怪異的觸角便刺穿了她的胸膛,那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死在了他的身邊。
......
大門合上,葉蘇對裡邊的狀況一無所知,之後回憶起來,她只想起那一晚火星四濺,喪屍的哀嚎聲越來越大,再過了幾分鐘,光線全都消失,基地圍牆一點一點的坍塌。
葉蘇最後聽見的聲音,是西北側那個男人舉著喇叭喊道:“南方以陳磊為首的五人無一人生還,兄弟們,終於結束了!”
“砰”
那晚,以龐源為首的十五人吃完了餞別宴,再也回不去了安鎮。
哦,就連自己的餞別宴他們也沒怎麼捨得吃,葉蘇記得,一大半還在大卡上,那是留給鎮裡邊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