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後。
清風寨。
沈逸秋房內。
“他真是這樣說的?”沈逸秋用木棍扣著牙道。
而他面前,一名半百老人,頭戴兜帽,佝僂著身形,只有幾縷銀髮掉落出來。
“公爺,溫北楓此人心思極多,若真讓他調兵前來,就寨裡的情況……恐怕……支撐不住!”
沈逸秋卻嘴角勾起,大手在下巴上摩挲片刻後道:
“就怕他不來!”
“回去告訴那個叫什麼……啊對,溫北楓,讓他多派些兵馬,不然文辰那老頭的玄甲衛,是不會動的!”
“……是,公爺!”
老人躬了躬身,卻沒有離去的意思。
沈逸秋見狀到:
“怎麼了,還有事兒?”
“呃……”
老人又拱手道:“公爺,你該調在下回來了,不然,鎮南王要給在下分封官職了!”
無錯書吧“啊?”
沈逸秋眉眼展開道:
“這說明你在北涼做的好啊,不錯,繼續加油即可!”
“可是……”老人抬眼,欲說還休道。
“啊呀,沒有可是!”沈逸秋擺了擺手道:“等佈局完成,你就能回來了!”
饒是老人再不肯,也是胳膊拗不過大腿,隨即悻悻離去。
而就在老人走後,沈逸秋直接來到了清風寨的地牢之中。
耶律齊就關在這裡。
不錯,還是拓跋清看守的!
耶律齊滿目複雜,看著拓跋清道:
“你為什麼叛變?”
拓跋清卻反問道:
“你為什麼不先說清楚,沈歌是沈逸秋那怪物的兒子?”
話音剛落,卻聞外面,沈逸秋的聲音傳來道:
“你說誰是怪物?”
“呃……”拓跋清指著耶律齊道:“是他說的!”
“哎!你……”
耶律齊想說話,卻又被拓跋清打斷道:
“他可活躍了,不是罵你,就是罵沈歌,我都說了他好多次了,他還是不聽。”
“明明是你罵的!”
耶律齊扒著牢門,扯著嗓子道。
“你看。”拓跋清指著耶律齊,看向沈逸秋道:“他又反咬我一口。”
“行了!”
沈逸秋衣袖一擺,坐在椅子上道:
“我可沒工夫看你們鬥嘴!”
“今天來訊息了,你爹,鎮南王應該要動手了,開不開心?”
“當真!?”
耶律齊與拓跋清同時出聲。
沈逸秋悠悠轉過頭,看向拓跋清道:
“你開心什麼?”
“現在,你已經是鎮南王的通緝犯了,一入清風寨深似海,就別回去了!”
聞言,拓跋清愣了愣,想說話,但心裡像是被大石頭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確實!
一失足成千古恨!
“還有你,開心什麼?”沈逸秋又看向耶律齊道。
耶律齊霎時閉嘴。
沈逸秋摩挲著下巴道:
“你覺得你能值多少錢?”
“錢?”
“本世子是用錢能衡量的嗎?”
話說完,沈逸秋沉默了一下,隨後道:
“我打算用你,換北涼的鐵礦石,成山成山的那種,你覺得你爹能換嗎?”
“那當然!”耶律齊仰起頭道。
聞言,沈逸秋卻笑了笑道:
“但願你比鐵礦值錢!”
沈逸秋都想好了,如果鎮南王不換,那就讓他兒子少一部分。
慢慢兌換!
就在此時,門外有人稟報。
“東家,周正帶著笑面虎,已經到青楊嶺了!”
“知道了。”
沈逸秋饒有興趣的看了眼耶律齊道:
“這次,我趕上了!”
耶律齊頓時心口一怔。
溫北楓失敗了?
……
……
傍晚。
盛京城。
沈歌和司空若璃找了家茶館,剛剛坐下,就聽到一桌茶客的議論聲。
“嘿,你聽說了嗎?咱們的定國公被下獄了?”
“下獄了?什麼罪名啊?”
“定國公可是武朝軍隊的靈魂人物,怎麼能下獄呢?”
“嘶……”
“聽我宮裡當差的兄弟說,今早,定國公與樓御史二人,在朝堂之上,怒斥聲聖上,罪名……好像是私自調兵,還有目無君父,犁亂朝綱!”
“噓……”
“這麼大聲,你不要命了?”
隨即,聲音小了下來。
此時,司空若璃身形微微抖動。
沈歌握住司空若璃的手道:
“璃兒先彆著急,武帝不會對岳父大人怎麼樣的,相信我!”
“為何?”
沈歌嘴角微微一勾。
這明擺著就是老丈人駁了武帝的面子,武帝為了維護面子而已。
什麼犁亂朝綱,他武帝不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將武將下獄。
更何況武將之首定國公?
戰爭一定會打起來的,只是時間還未到罷了!
“璃兒,沒事的,用不了多久,武帝會自已將岳父大人放出來的。”
司空若璃不是很明白,但也不需要明白。
沈郎說能,那必然就能。
司空若璃抿了一口茶水後,道:
“詩會將近,沈郎不多準備準備嗎?”
“需要準備嗎?”
就在此時,凌雪兒忽然出現。
啪!
將一張紙,拍在了司空若璃面前道:
“璃兒,這是何人所作?”
這一舉動,茶客們紛紛轉過頭來。
司空若璃拿起紙張,下一瞬,臉頰微紅道:
“這是從哪兒來的?”
凌雪兒胸膛上下起伏道:“你先跟我說,這是誰作的?”
司空若璃努了努嘴,看向沈歌:
“這是沈郎與我第一次見面之時,隨口吟出來的。”
話說完,司空若璃臉頰更如桃花,一瞬間,似乎沉浸在了當日的烏龍之中。
聞言,凌雪兒當即眼神有些渙散,嘴裡喃喃道:
“隨後一句,便能作出如此傳世佳作之人,竟然……就在眼前?”
沈歌皺起眉頭,身子抬了抬,看到信上的內容後,頓時明白了一切!
這是新婚之夜,自已對璃兒吟出的那一首。
李太白傳世佳作!
念想間,凌雪兒自顧自的看向窗外……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臺月下逢……”
吟罷,周遭赫然響起雷動般掌聲。
不知何時,茶客們都被這首詩所吸引,不自覺的站起身來。
此時,一名老者上前詢問道:
“姑娘,能否將這首詩借某賞析一番!”
凌雪兒轉頭的一瞬間,雙眼頓時瞪大道:
“您是……清平居士姚老?”
姚老雖年過七旬,但雙目仍然有光。
“姑娘高抬姚某了,當年與定國公一醉之後,便舍了這居士的頭銜,現在……只是一個糟老頭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