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互訴衷腸之際,慕雲初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外側的侍衛多少有些不耐煩之際,她慌忙走回去將二人叫停,卻恰聽得雁雙雪還在為李淑嬋出言辯解,她也只是笑笑沒有言明。
“如何?時間到了。”慕雲初毫不客氣地邁入亭中端坐下來,見余光中的兩人分離之後才將目光投向雁雙雪的臉上,瞪得她一時不知所措。
“本宮以為……雁姑娘驚才絕豔想必也是個聰明人,沒想到……沒想到呀……原來還有如此憨態,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為陷害你的人辯解……”慕雲初將桌上的酒壺持起為自己滿斟了一杯,其他人都沒有說話,見雁雙雪才要爭論,她連忙擺手制止道,“時間也不早了,安國公主該吃東西了,吃完東西才能讓擔心你的人安心呀。”說罷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口中並沒有原來那般辛辣,想是那毒已經侵襲到自己的全身了吧。
雁雙雪見公主不曾打算聽自己解釋,急忙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秦桓,但哪知秦桓只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都既然身在局中成為棋子,又如何能夠看清局勢,而你面前就是一個旁觀者。公主這麼說自然有公主的道理,時間也不早了,我看著你吃完東西就得回去了。”秦桓後退了數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站到了綠裳身後,靜靜地看著雁雙雪。
雁雙雪眼眶中噙滿了淚水,對蒙在鼓中的她而言,或許此生就是最後一面了吧。見她這樣僵著,慕雲初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雁雙雪這才收神回座坐到了慕雲初對面,輕輕舉箸吃起了快要涼透的菜。
然而還未等她吃上幾口,那侍衛就回來了,為首地已然在常青的教訓下換上了一副謙遜的面孔,規規矩矩地行禮對慕雲初說道:“公主殿下,方才多有得罪,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但這時間實在是不早了,卑職也是奉命行事,依殿下所見……”
“依本宮所見,方才本宮只忙著欣賞姐姐的舞姿,竟忘了打攪了姐姐用膳……這樣吧,本宮也不是有意為難你們,本宮這就離開,不過得讓姐姐安心用完飯菜才是。”慕雲初在飛鸞地攙扶下緩緩起身,不緊不慢地說道。
侍衛聞言也向桌上看去,見桌上的菜也沒被動過多少,便只能應承了下來。
“婚期也快了,恐怕就在三天之後,姐姐可要做好準備呀。”慕雲初巧笑嫣然的臉龐中更多的是神秘莫測,就這樣她扔下這句話就消失在了假山背後。
雁雙雪聞言扒拉了碗中的一口飯將目光偷偷瞥向了還在一旁佇立著不動聲色的秦桓,在兩人目光即將交匯之時,她又將頭埋了下去看著碗中的飯。
出來後的慕雲初並沒有打算回長樂宮的意思,可也沒有往天牢的地方去,她只是輕聲問道飛鸞,“阿鸞,皇兄他們近來可好?”
“回公主,兩位殿下這兩日都在御書房忙活著呢,陛下如此……他們自然要承擔起大部分的政務。”飛鸞輕聲應道。
“是嗎?那本宮想要去瞧瞧。”慕雲初只覺得臨行在即,去拜訪拜訪他們沒什麼不好。何況自己還欠著二皇兄一個恩情呢。
飛鸞抬眼看了身側的公主,抿了抿唇也沒說什麼,只是說道:“那公主要是有什麼不適,定不能強撐再做隱瞞。”
“知道了,知道了。”慕雲初口上答應著,“要是沒有了阿鸞替我操心,本宮又該如何呀?”語氣中盡是不捨可也無可奈何。
此言一出,三人中無人再多做言語,一路只是在靜默中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門扉輕推是滿面書卷氣襲來,一摞摞一捆捆都被整齊地放置在一排排書架裡,穿過一層層書架,三人終於來到了裡間,只見書卷奏章規整地放在主座前的書案上,太子、晉王在座下相對而坐目不轉睛地批閱著手中的奏章,並未察覺到三人的到來。慕雲初忙將正要出言的常青攔下,將兩人帶到一邊的座椅上暫歇了下來。
雖是秋日,但書房中也不太有寒氣,這讓飛鸞放心了不少。
不多時,兩人終於有了動靜,晉王慕君霽似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就拿著奏章嚮慕君珩走去,尚沒過三言兩語之間,二人就爆發出了爭吵。
見皇兄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在那裡爭得不相上下,慕雲初終於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聽得聲響的兩人這才向聲音來源的方向望去,這才後知後覺慕雲初的到來。慕君霽見慕雲初來了忙放下了手中的奏摺也沒打算再與皇兄爭上一爭,快步走上前去,又隔著一段恰到好處的距離將慕雲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聽說小初這些日子身子甚是虛弱,你們怎麼能讓她隨便亂跑呢?何況這御書房又離長樂宮那麼遠,她吃不消怎麼辦!”他餘怒未消衝著飛鸞和常青發了火。
飛鸞正欲賠罪之時,卻被起身的慕雲初攔在了身後,而慕君霽的肩頭也被皇兄搭上了手。他先是不耐煩地甩開了那本欲安撫他情緒的手掌,端正了身子好好地盯著慕雲初看她要如何為自己辯解。誰知慕雲初接下來的話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多謝皇兄擔心,此事也不能怪阿鸞,是我自己非要出來的,醫師說我毒發至今也無藥可解,最多不過一兩月的時間了……所以我才想著趁雲初我現下還能走動,便前來看看哥哥們,再過多日哥哥們想見我可是見不著了……”
慕君霽趕忙將慕雲初將要說下去的話攔在手中,忽然被捂住嘴的慕雲初難免有些不適,她求救似的看了慕君珩一眼,慕君珩連忙走上前去將出手粗魯至極的慕君霽從慕雲初身上扒了下來。聽得皇兄不悅地喊了一聲:“君霽!”後,他也自知自己的行為不妥忙賠了罪,“初兒,皇兄我不是有意的,不過是因為你會好……”
“我知道,可逃避是沒有用的呀,不如轉正心態好生面對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