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餘水生夫婦倆也反應過來了,一把衝上來抱著女兒嚎啕大哭,李秀娥甚至要給陶夭夭跪下了,她不管陶夭夭只是個年紀和她女兒差不多的小丫頭,她只知道這是女兒的救命恩人,別說磕頭了,把她的命拿走她也願意。
陶夭夭哪能受這個,她接受的是現代教育,磕頭啥的真的算了,太彆扭了。她剛扶住李秀娥,餘水生拉著女兒也跪下了,陶夭夭一邊攙著李秀娥,一邊往旁邊躲,夭壽啦!她娘快來啊!好在還是她娘和劉千山一人扶起一個了。
陶夭夭這才鬆了口氣,也沒注意那個人是劉千山,因為圍觀的人群也開始了議論,之前陶夭夭死而復生他們只是聽說而已,感覺沒那麼強烈,甚至覺得是以訛傳訛,現在親眼目睹了餘二妮的死而復生,他們大受震撼,簡直是開了眼。
“哎喲,二妮這丫頭命真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水生這名字起的好,你看這不是應在自家閨女身上了?”
“我覺得是陶夭夭厲害,她上次都死了又活了,是不是海神娘娘給她啥大造化了,你看這都能從閻王爺手裡搶人了……”
“可不是嘛,說不定她第一口給二妮吹的都是仙氣,後面按摩打通了什麼筋脈,把二妮的魂又給拽回來了。”
陶夭夭剛站定,就聽到村民們腦洞大開的議論,趕緊阻止他們,說這是救人的法子,她從書上看到的,不是什麼仙氣造化啥的,她哪有那個本事啊!
但是村民們根本不聽她解釋,她們只相信自己的推測,還有人說怪不得陶紅姑和餘大勇和離了呢,我要是有個神仙弟子當女兒,我也和離。有人一聽,心思活了,問陶夭夭能不能渡一口仙氣給她,她早看她家男人不順眼了,哪怕不和離,揍他一頓也行。
大家越說越離譜,把陶夭夭弄得哭笑不得,還不能解釋,越解釋她們越不信。
這時候,劉千山也在一旁急吼吼地開口道:“小丫頭,咱們又見面了。你跑的太快了,還沒向你請教你是怎麼把那個孩子救活的?卡嗓子了一般難救啊!”
眾人一聽,什麼?東西卡嗓子了也能救?這不是神仙這是什麼?家裡有小孩的甚至當場請求陶夭夭把這法子教給她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先學了再說。
陶夭夭……這壓力有些大啊!被一群人用狂熱的眼神看著,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塊滋滋冒油的肥肉一樣,生怕哪個忍不住了上來就是一口。
劉千山也意識到了自己問的實在不是時候,這不是火上澆油,而且澆完油後還把陶夭夭架上去烤嗎?
很多大夫都有自己的規矩,很多經驗和技法都藏著掖著,不願示人。有的覺得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怎麼辦?有的覺得這是我辛辛苦苦琢磨出來的,憑什麼輕易地就教給你?還有人覺得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總之,寧願把一身的本領帶進棺材也不願輕傳。
本來他這次來就比較冒然,現在又把人家架起來了,這不是在逼著人家嗎?他頓時覺得老臉一紅,求救似的看向戰洪剛。
其實陶紅姑早就看到他倆了,但是她就是不說話,這倆人一看就是有求於夭夭,她才不管,他倆自己先合計明白再說。
劉千山嘀嘀咕咕把戰洪剛拉到一邊,戰洪剛臉上的表情是變了又變,最後兩人大約是商量好了,齊齊走到陶夭夭身前站定,雙手抱拳,長揖到底:“這兩個法子如果得以推廣,定能挽救無數人的性命,懇請陶姑娘將法子公佈於世,我一定上書為姑娘求得封賞。”劉千山也說道:“我在太醫院也有幾分薄面,到時候老頭子我也修書一封,教人將你這法子推廣開來。”
兩個人說完,也不見陶夭夭有回應,抬起頭來,只見人家小手一擺:“我家裡還有急事等著我去做,就不和二位在此多說了。”
說完叫陶紅姑把小豬和海味交給餘長水夫婦,並解釋了原由,也不管二人如何推讓,娘倆徑直走出了院子。
眾人一見母女倆走了,紛紛指責戰洪剛和劉千山,定是把人家小姑娘給嚇到了!有人甚至給出了合理的說法,人家陶夭夭不能說,這叫天機不可洩露!回頭降下天罰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整個村子都要遭殃!
眾人一聽,頓時嚇了一跳,隨後合力把戰劉二人趕了出去,也多虧他們不知道這倆身份,要不然再給他們一個膽子也不敢,再說他們也忘了,剛才自己還想叫陶夭夭傳授一二呢!
陶夭夭表示,她只是記住了孫悟空拜師學藝時,他師傅大庭廣眾下沒教他,反而敲了他三下,後來還是悟空悟性高,在三更的時候去了,才得到了指點。剛才那麼多人,她說吧,會被說見財眼開,不說吧,會被說冷漠無情。所以肯定不能當眾去解決這個事。現在,道她畫出來了,就看那倆人上不上道了。
戰劉二人被推出大門,灰溜溜地上了馬車。戰洪剛只覺得這裡果然民風彪悍,在京城他和一幫放個屁都能拐十八個彎的人打交道,他心累,到了這裡,他心更累!還有陶夭夭那個小丫頭,怎麼突然翻臉無情了,她還有急事,能有什麼急事,不是說要醃魚嗎?上午和他要鹽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鹽!對了!鹽!
戰洪剛猛地一拍大腿,把劉千山疼的呲牙咧嘴:“你打我作甚?”戰洪剛由不自覺,又拍了幾下腿:“好啊,這個小丫頭,要不是我身經百戰,還真叫你給唬住了。”
劉千山不顧腿疼,湊上來問:“怎麼了怎麼了,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戰洪剛把他扒拉到一邊:“你別說話,都怪你,急吼吼的,搞得我也失了分寸,現在估計要大出血嘍!一會和你慢慢說。車伕!走走走,去那個小姑娘家裡。”
話說陶夭夭和陶紅姑出了門,卻立馬一拐,躲到二妮家草垛後面,眼看著戰劉二人被搡了出來,上了馬車直奔她家的方向去了,二人才拍拍屁股走了出來。
哼,上道了就行,你越著急我越要慢點,要不然後面怎麼爭取更多利益,陶夭夭慢悠悠地和她娘往家走。
也不是陶夭夭膽子大,她就是一個平民百姓,手裡握著這樣的救命絕技等於是燙手山芋,獻出去救更多的人是最佳選擇,但是怎麼獻是一個問題,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反倒不會被重視,當然也是因為幾次接觸下來,她覺得這倆人還不錯,要不然她才不敢這麼膽大。開玩笑,人家一聲令下,你敢不交?
走到門前的坡上時,她就看到了家門口翹首以盼的二人,二人也看到了她,劉千山用力地揮手,陶夭夭低聲和她娘說:“來了,來了就好辦。”兩個人不緊不慢地走了下來。
在二人殷殷的目光中,陶夭夭可算是踱到了跟前,故作驚訝:“您二位怎麼在這裡?”
戰洪剛笑了:“你這小丫頭,咱們也打了好幾次交道了,每次都是你幫我,這次有好事我可是想著你,你怎麼還拒絕了呢?”
陶夭夭心裡翻了個白眼,臉上卻故作疑問:“什麼好事呀?”
戰洪剛……好好好,你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當即敞開了說:“你看你想要啥,能給你爭取的我都給你爭取。”
陶紅姑很恰當地把門開啟了,請兩個人進去坐坐,兩人一看能進大門了,暗道有戲!看了一下這個漁家小院,此刻院子裡幾個盆子裡都有魚在蹦,剛才沒進門的時候,陶夭夭已經把海味轉到院子裡了。
陶夭夭指了指那些魚:“戰大人,有什麼事您和我娘說吧!我今天真的有急事,您看還有這些魚要處理呢,要不然臭了就怪可惜了,唉也不知道鹽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