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紅姑見狀,還敢到我家來鬧事?她腳一點地就欲騰空而起。以前是她太收著了,今時不同往日,她自不會再剋制自己。
但是陶夭夭卻將她一把扯住,把扶著李鳳娟的任務交給了她。自己一溜煙地跑了過去,看熱鬧陶夭夭可是第一名。
很久沒見到她這重男輕女的奶奶了,看這樣子又想作妖啊!陶夭夭決定該出手時就出手,絕不心軟!
到了跟前,陶夭夭一眼就看到蘇予安已經回來了,正站在大門前,拿著根木棒朝外指著,看樣子是在守大門。
陶夭夭不禁想起了忠心耿耿的看門犬,嗯,不錯,好狗,不對,好人吶!
正在呼天搶地的何翠花一見她來了,老臉上頓時露出滿是陰狠的表情,“小蹄子,還不快給我扶起來!”
陶夭夭回過頭來:“哪個老蹄子在說話?”然後像是才看到地上還有個人似的,故作驚訝地跳到一邊:“哎呀,這怎麼了這是?你兒子一家三口不給你飯吃嗎,讓你跑過來擦我家門前黃土地?做活前也要動動腦子啊,這黃土地有什麼可擦的呢?”陶夭夭嘖嘖出聲,連連搖頭。
何翠花臉拉得都快比得上她家那頭驢子了,她壓著火,直奔主題:“聽說你家有豬還有驢?你家人少吃不完,也用不上,把大豬趕出來孝敬我,再把驢一起趕著,不然我去告你不孝!”
她一臉得意,這丫頭聽說要報官,肯定會乖乖把豬奉上。小豬沒什麼吃頭,也沒多餘的糧食去養,大豬好,直接殺了吃,吃不完的肉還能賣錢。還有一頭驢子,一架驢車,這一趟收穫滿滿啊!
她家現在沒有土地,眼看到了秋天了,她準備去幫別人家秋收,以求換點糧食和玉米秸稈,然後就聽人家說陶紅姑趕著頭驢車,拉了很多秸稈,上面還坐了好幾個人,好像他家老二兩口子也在車上。何翠花一聽,立馬顛顛過來了,這些秸稈她理應拿走!
沒想到來了以後,那娘倆不在,老二居然在壘豬圈,她再三追問,才得知這娘倆竟然弄到一頭大豬一頭小豬,也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然後還來了個少年說那豬是他的,我呸,哪來的不知羞的野小子。她上去就要闖進院子裡搶豬,沒想到那野小子竟然會功夫,手裡的木棒打的她渾身疼。
陶夭夭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沒睡醒,你就回家接著睡,青天白日的發什麼夢呢這是?還孝敬你一頭豬,你以為你是誰?”
陶紅姑也終於趕過來了,她家門前有條斜坡,李鳳娟叫她先走,不用那麼小心,陶紅姑可不敢大意,萬一摔了,有個好好賴賴可咋整,她按捺住性子,扶著李鳳娟,可算是挪到了自家門口。
鬆開李鳳娟,叫她遠遠站著,她則衝了上去,拿起鐵鍬,插進漚糞池,劈頭蓋臉就朝李鳳娟潑了過去:“我呸!你個老妖婆,這些年我忍你很久了,我今天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可憐李鳳娟,也是時運不濟。上次臭味感覺還在腦海,這次兜頭又是一糞。偏偏她一向是欺軟怕硬的,看到陶紅姑現在完全是不好惹了,她又慫了,轉頭看向餘二牛:“你娘快叫人欺負死了!還不來幫忙?”
陶夭夭在一旁看著,她老孃威武!
餘二牛看她一眼,又看了看他媳婦,最終還是選擇了他媳婦。萬一媳婦生氣了,帶著肚裡的娃回孃家了可咋整。
他顛顛地跑到媳婦那邊,沒想到李鳳娟一揚手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餘二牛呆住了,怎麼我來了還要捱打?
李鳳娟沒好氣地問他:“餘二牛,我問你,你是不是好日子過到頭了?”
餘二牛巴巴地貼了上去:“沒有啊媳婦,你這是咋的了?”
“那你這嘴上怎麼就沒個把門的?”她狠狠拽住他耳朵,用力一扭:“我之前都和你說什麼了?”得,他媳婦又使出絕活了。
李鳳娟給他扯過來,小聲說:“我要是不收拾你,你信不信嫂子以後肯定不搭理咱家了。你也看到了,他們肯定是掰了,你也別想著當牆頭草,早日做個決斷!”
餘二牛哪敢有別的想法啊,他媳婦肯定是站嫂子的,那他肯定是站他媳婦的啊!
何翠花眼睛看了一圈,見沒人搭理她,又看向最小的陶夭夭,剛要張嘴,陶夭夭就開口了:“你不用拿報官那一套來嚇唬我們,之前在里正那裡都簽了文書了,我們娘倆和你們再沒有關係!反倒是你要是再鬧,我就告你私闖民宅,意圖行竊!我倒要看看抓你還是抓我!”
何翠花憤憤不平,眼看著討不到便宜,只得抓起一把土胡亂抹了下臉。她得去海邊把臉洗一下,要不然叫別人見到了,那不得笑死她?
路過老二那裡,她罵道:“沒用的東西!”沒想到李鳳娟一張嘴,嘩啦啦吐了一地:“什麼味,太臭了!”何翠花氣的拉著驢臉,快步往海邊走,真是倒黴!李鳳娟還暗恨自己,怎麼就沒吐她身上呢!
眼看著鬧劇結束了,李鳳娟扯著餘二牛來了:“嫂子,我家二牛你知道,那就是個石頭蛋子,今天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陶紅姑淡淡地看他們一眼:“別叫我嫂子。”
李鳳娟急了,餘二牛更急了,耳朵疼啊!
“我孃的意思是她不是你們嫂子。”
娘倆的話讓餘二牛夫妻傻了眼,完了,這是把人家徹底得罪了,嫂子都不讓叫了。
李鳳娟氣的牙根癢癢,狠狠扯著餘二牛,餘二牛心裡那個悔啊!早知道耳朵這麼疼,不是,後果這麼嚴重,他絕對管好自己的嘴!
“我娘和餘大勇都和離了,叫嫂子也不合適。”陶夭夭幽幽地說了後半截,陶紅姑也補充道:“嗯,叫紅姑就行,別叫嫂子。”
兩口子齊齊鬆了口氣,這娘倆說話大喘氣呀這是!把他倆嚇得一愣一愣的。
何翠花去了海邊,忍著噁心洗了把臉,她越想越來氣,秸稈沒弄到,豬驢也沒弄到,既然你們不叫我好過,我也不叫你們好過!
她一路陰著臉往地裡走去,村裡人和她打招呼,她理都不理。
“這老太婆現在越來越古怪了,見人都不說話!”
“噓,沒聽說嗎,她家那個新媳婦,現在天天和她吵架,聽說餘大勇不在家時,都不給她飯吃!”
“這能怪誰呢,這也是她自己作出來的。哎?她這是去哪呢?”
“看方向好像是她家那塊地。”
……
眾人還在議論,一個小身影飛快地向陶紅姑家跑去,正是石頭。
此時眾人正忙著捆豬圈外圍用來固定的木頭,除了李鳳娟外,大家一齊上手,畢竟那兩頭豬也不能一直捆著,要抓緊放到圈裡。
石頭遠遠地跑來,嘴裡還大喊著:“夭夭姐!”眾人抬頭就看石頭速度飛快地從門前的斜坡上衝了下來,陶夭夭回應道:“你慢點跑!”
石頭一路衝到她面前,彎下腰扶著膝蓋大口大口喘氣,陶紅姑上前給他一下下地理著後背順氣,這孩子,有什麼話慢慢說唄!
石頭緩了一下,在眾人發生啥事的目光中急急開口:“夭夭姐,我看到你奶她去你家地了!”
餘二牛一聽:“嗐,你也太大驚小怪了,許是去幫著收苞米了唄!還值得你跑成這樣?。”話音一落,大家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
石頭趕緊對陶夭夭說:“我記得你奶從來沒幫陶嬸子收過苞米,而且剛才我看著她臉色可嚇人了,別人和她說話她都不理。”
餘二牛再次迷惑發言:“是不是準備搞點秸稈回去燒啊!去苞米地還能幹啥啊?拿兩捆秸稈不算啥吧,畢竟有那麼多呢!”
然後他就又收穫了來自媳婦的抓耳手,李鳳娟真是恨鐵不成鋼,這個人真是敵我不分,還慷他人之慨,氣死她了!
陶夭夭站了出來:“娘,大家都在幹活,你不能不在家,我去跑一趟,看看怎麼回事。”
在院子裡看豬的蘇予初跳了起來:“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蘇予安沉聲道:“予初,你別添亂,你又不會功夫,還是我跟著去吧!”
蘇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