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陶夭夭把處理好的海蜇反覆清洗乾淨,之前還肥厚無比的海蜇此刻變成了薄片,裡面的水分幾乎排出來了。
她拍了一些蒜,涼拌海蜇的靈魂就是蒜,一定要多放一些。再把洗淨的海蜇切成絲,從空間拿出一根嫩黃瓜也切成絲,沒辦法,這時候已是秋天,園子裡的黃瓜都老了。
加了調料拌好放在一邊,她放了很多老醋,還沒吃就聞到了醋香味,簡直讓人垂涎欲滴。
然後她又做了海蜇皮炒肉,雜糧米飯也燜好了,雖說這裡沒有電飯煲,但是農村的大鍋燒出來的柴火飯那才叫一個香,
掀開木頭鍋蓋,熱氣撲面而來,陶夭夭一邊哈氣一邊用鏟子把米飯盛出來。
鍋底的部分已經形成鍋巴,她掰了一塊遞給她娘,自己也掰了一塊,入口焦香酥脆,香得很!
陶紅姑把飯桌放下來,母女二人有滋有味地吃起了晚飯。
“你別說,這海蜇還真好吃。”陶紅姑又夾了一筷子。
陶夭夭又拿公筷給她娘夾了海蜇頭:“娘,你嚐嚐這個,更好吃。”
她娘看她一眼:“我說你多拿一雙筷子是要幹嘛,原來是這樣,咋的,是你嫌棄我,還是我嫌棄你啊!”
“哎呀娘,都不是都不是,這樣更乾淨衛生嘛!”陶夭夭賠著笑,生怕她娘一筷子戳桌子上。
她娘說:“在這鄉下你這麼講究別人要笑話死你,你沒看到餘二妮她奶,直接嚼了飯喂孫子啊,我也就是之前別人給我佈菜才這樣講究……”
陶夭夭一聽:“哎呀娘,你之前是做什麼的啊,吃飯還有人給你佈菜。”
陶紅姑嘴上說著,手上也用公筷夾了海蜇頭給陶夭夭:“哦,在外面吃飯店小二給佈菜很正常啊!”
陶夭夭才不相信,人家店小二把菜端給你就完事了,還巴巴地給你佈菜?人家是公用的小二,又不是你個人的丫鬟,但是很明顯她娘不想說,那她也就不追問了。
正吃著,外面起了風,很快天暗了下來,雨嘩嘩落下,拍打著院子裡的泥地。
娘倆三口兩口把飯扒拉嘴裡,她娘站起身取下蓑衣披上,又把斗笠戴頭上,陶夭夭看了一眼,直接拿出雨衣穿上,又給她娘拿了雙雨靴。
陶紅姑去把雞圈上的油布放了下來,又給雞添了食,陶夭夭則去把大門關緊,門閂插上,但是沒走兩步,風就把門撞的直響,她又搬了兩個大石塊把門倚上,免得它夜裡一直咣噹。
母女倆一通忙活,天也完全黑了,雨絲也越來越密,二人又在灶坑裡添了幾根柴,燒了熱水洗漱,炕也燒的熱熱的,聽著外面的風雨聲,倆人很快就睡著了。
一夜好夢,清晨陶夭夭起床時,外面的天早已經放晴,還帶了一絲昨夜雨後的涼意,空氣中泛著泥土的氣息,她深吸一口氣走出家門。
然後沒走兩步,她就退回來了。院子裡的黃泥地吃飽了雨水,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鞋子兩邊也滿是黃泥。
她用磚臨時鋪出了幾條通向雞圈、茅廁、大門的小路。因為磚塊數量有限,她只能鋪成那樣一步一塊磚的形式,不過也比踩溼泥強。
回到屋裡,她娘把昨晚的鍋巴飯添了些水,煮了鍋巴粥,又挑出一些小鹹菜,就當早飯。
陶夭夭忍不住說:“娘,早吃好午吃飽,你這早飯也太糊弄了,最少再煮兩個雞蛋啊!”
陶紅姑回道:“愛吃不吃!還雞蛋,我看你像雞蛋!那都是要留著賣錢的!哪能像你那樣動不動就吃?”
陶夭夭:“我們不是還有房子和田地嘛,身體最要緊啦,不要太省啦!”
她娘一邊把筷子和碗放桌子上,一邊說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別看現在咱們有這房子住,但是咱倆都沒有收入來源,手裡的錢要仔細著花,柴米油鹽,吃的穿的用的,村裡的人情往來,生個病,用個急,哪個不得錢?”
陶夭夭舉起雙手:“打住打住,別唸了。娘,你放心吧,我能賺錢。”
她娘看她一眼:“你還沒睡醒?”
陶夭夭無語:“娘,你忘了我從哪來的?”
沒想到她娘更無語,“這幾天我也沒發現你有什麼特殊本領啊,除了能變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是你那些東西也就咱倆私底下用用還行,不然得讓人當怪物抓走。再說了,那些東西,也是有數的吧?而且還不能變錢……”
陶夭夭發現了,她娘絕對也是個財迷。確實,她沒有什麼特殊技能,唯一特殊的就是有個空間而已。刨除這一點,她就是個普通人,也沒有太多的技能。
但是,她卻擁有在現代社會接受的教育,資訊爆炸時代賦予了她開闊的眼界,豐富的見聞以及這時候人沒有的知識。所以,她相信知識可以創造財富,但是也需要機遇才能變現。
陶紅姑雖然嘴巴上說著,但是也是叫陶夭夭知道這裡生活的不同,而且最後她還是煮了兩個雞蛋,兩人分著吃了。
吃了飯,陶夭夭決定去海灘碰碰運氣。昨夜風雨過後,說不定有意外之喜。
到了海邊,果然有不少人已經來了,但是岸邊只有一些衝上來的木頭和七零八落的海帶。有幾個老人正把木頭往家裡撿,曬乾了一樣可以燒火。
陶夭夭逐漸擴大搜尋面積,突然她聽到別人一聲驚呼:“這是什麼東西!”
陶夭夭聽見了,說不定是啥好東西!她趕了過去。
雖說退潮了,但是因為海灘坑坑窪窪,高低不平,所以有些低矮處會殘留海水。此刻,那一處海水灣裡密密麻麻擠著很多紫紅色的軟體生物。有一兩根手指那麼粗,看起來就像肥胖版的蚯蚓。
它們形狀可怖,而且還不停地蠕動和收縮,有人大膽地用木棍戳了一下,那東西還滋出一股水,簡直是不可描述。
有年輕的小媳婦說道:“哎呀,這東西怎麼……”
餘二妮她奶向來說話葷腥不忌:“這東西怎麼這麼眼熟是吧?”頓時人群傳來鬨笑,那小媳婦更是紅了臉。
但是也有人很緊張:“這些東西怎麼這麼嚇人啊!以前從來沒見過。”
陶夭夭擠了進去:“我知道,這是海腸!應該是昨天颳風下雨帶上來的。”
“海腸?可不是嗎,這玩意長得也挺像腸子的。”
“多多啊,你認識這東西?”餘二妮她奶問道。
“餘奶奶,我不叫多多,我改名了,我叫陶夭夭。這個東西,我不僅認識,而且還知道它能吃。”
人群還沒反應過來陶夭夭改名了,但是卻聽到了這玩意能吃,紛紛表示不敢置信,甚至還有人說:“你都說了這玩意叫海腸,那不就是大海的腸子嗎?你敢吃?不怕大海怪罪?”
這話一出,人群紛紛退避三舍。大家現在主要靠海為生,有不少家裡的男人更是出海打漁,有撈到過奇怪生物的,有撈到過沉船的,有人還因此發大財搬走了。
但是也有發生溺水、受傷、中毒等事件的,而且大家風裡來浪裡去全靠大海賞飯吃,因此大家都很敬畏大海。
陶夭夭看了他們一眼,也知道古人的這種心理不是一下子就能說通的,但是她怎能放過這個美味呢!
她確認了一下:“你們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