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這位寬兄弟偷雞不成蝕把米,垂頭喪氣(還帶著些迫不及待)跟著衙役走了,眾人才驚覺自已的飯菜都涼了,光顧著吃瓜了,害!
郝運來叫大廚多準備幾個菜,今天夥計們也跟著蒙受不白之冤,好在他們都洗清了自已,郝運來決定好好犒勞犒勞他們。
只是……他看向大廚:“按理說今兒個該叫你歇歇……”
大廚摸摸自已的光頭:“沒事兒,掌櫃的,我這心裡啥事沒有,您甭擔心。”
郝運來拍拍他的肩膀:“一會兒咱哥倆喝兩杯!”
安排好自家的人,郝運來又面向食客們:“今天叫大傢伙見笑了,如果不是我這店裡一向對衛生要求嚴格,可能還真著了道了。”
他嘆口氣:“我知道做生意不容易,甚至會有人看父老鄉親來給我捧場而眼紅,但是我郝運來行的正坐的端,只要大傢伙還願意來吃飯,我一定繼續堅守本心,讓你們吃的放心,吃的開心!”
“好!說得好!”是剛才那位華生兄弟,他帶頭鼓起掌來,帶動眾人也稀稀拉拉跟著鼓掌。
郝運來抬起手往下壓了壓:“今兒個我做主,全場半價,一是給大家壓壓驚,二是再次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和不離不棄!剛才那樣的情況你們都沒走,這份信任,郝某記下了!”
掌聲頓時變得整齊而又熱烈。
雖然他們剛才單純是為了吃瓜才沒走,但是郝掌櫃這話說的多叫人舒服啊!那是信任!
更別說今天還能半價吃飯,這可是實打實的福利,鼓掌!
對面樓的瘦猴看的那叫一個目瞪口呆,這個郝運來好像榆木疙瘩開竅了,還怪會說話的,呸!老奸巨猾!
他轉過頭來想說什麼,卻見那母女二人起身往外走,他趕緊跟了上去,嘴裡還叫著:“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這郝運來是收買人心啊?走,我們一起去揭穿他的真面目!”
……
郝運來得知陶夭夭和陶紅姑來了,跟眾人告罪一聲,忙不迭地上了二樓。
一推開雅間門,郝運來的笑聲就跟著進來了:“多日未見你們,怎麼今日有空……”
他視線落在了瘦猴臉上,笑容一僵:“你怎麼在這裡?”
瘦猴站起來,大搖大擺朝著郝運來走去,弱不禁風的小身板走出了二五八萬的氣勢,下一秒,“坐下!”陶虹姑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誒,誒!好的!這就坐下!”瘦猴一屁股坐在地上,扭過頭看向陶虹姑:“您看我坐這兒可還行?”
郝運來皺皺眉,他對瘦猴的到來可提不起半分歡迎的興致,他們本就屬於競爭關係,而且瘦猴這人,就很難評,亦正亦邪,“能屈能伸”,只要你比他厲害,那他乖的像孫子似的,做小伏低誰都比不過他,但是稍微要讓他抓到把柄,那他立馬就能當爺爺,還是騎在頭上拉屎那種。
可是人是陶虹姑娘倆帶來的,那他啥都不用說了,她們肯定有自已的用意!
於是,郝運來像沒看到坐在地上的瘦猴一樣,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把他當成了一個人形擺件。
“你們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有沒有叫小二點菜?都是自家人,千萬別客氣,如果在咱家吃膩了,叫小二去別的飯館打包回來。”
陶夭夭微微一笑,卻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如果食客們吃膩了,也讓他們去別家吃嗎?”
瘦猴聞言,像彈簧一樣骨碌一下爬了起來:“走,去我家吃!郝老闆,你可別怨兄弟我當面挖人啊!不是我說,人家肯定也是吃膩了你這裡的菜了。”
陶虹姑一個眼神如飛刀般射過去,瘦猴剛站起來的腿像觸電似的又原路縮了回去,重新坐到地面上,一邊點頭哈腰,一邊陪著笑臉。
郝運來沒理他,從凳子上起身,走了出來,面向陶夭夭,一臉嚴肅,拱手作揖:“還請姑娘不吝賜教。”
瘦猴笑得前俯後仰,雙手誇張地拍打著地面,他嘲諷道:“哎喲我說郝運來,真沒想到啊,你竟然也有如此低三下四的時候,居然向一個小姑娘請教,你不嫌丟人啊!”
郝運來仍然保持著彎腰拱手的姿態,只是回過頭看向瘦猴:“你都不嫌丟人,我嫌什麼?更何況我是真心求教,至於你是懷揣什麼心思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警告你,你最好別有歪念頭。生意上咱倆公平競爭,但是這母女二人你絕不能動,否則定叫你吃不了 兜著走!”
瘦猴趕緊看向陶虹姑,胸脯拍得啪啪作響:“女俠,天地良心!您可別聽這姓郝的胡咧咧,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您二位包藏禍心啊!”
“您二位剛也看到了,這姓郝的是如何巧舌如簧收買人心的,那個姓管的還是姓寬的,準備那麼周全,竟然都沒佔到一點好處,反倒叫他證實了自已後廚多麼的乾淨。”
“我呸,他倆肯定是一夥的,演這麼一齣戲。要不然,怎麼那麼巧,大廚剃光頭,夥計們也包著頭巾?如果他是早有準備的話,那更證明這姓郝的心機深不可測,不可深交啊!這樣的點子都能想出來……”
“是我叫他這麼做的。”陶夭夭站起身,叫郝運來坐下。雖然她年紀小,但是一身的氣勢卻不容小覷。
“我就說他怎麼能想出這樣的點子,原來是小姐您想出來的,妙啊!您可真是匠心獨具,運籌帷幄,未雨綢繆,高瞻遠矚,心思玲瓏……”
陶夭夭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背成語表演:“你不是說心機深不可測,不可深交嗎?”
“我是說心比比干多七竅,值得深交!”
陶夭夭白了他一眼:“你的事等會兒再說,起來,去凳子上坐著。”
“誒!好嘞!多謝小姐賜座,小姐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心地善良……”
“你坐不坐,不坐就還坐地上,哪兒來這麼多廢話。”
“坐坐坐。”瘦猴拍拍自已的嘴,坐在了郝運來隔壁的椅子上,還給他遞了個得意的眼神。
他看向郝運來:“我是說你突然老蚌吐珠想開竅了,原來是有高人指點。郝運來,你這不簡單啊!人家小姑娘這麼點撥你,你是怎麼回報人家的啊?要我說,把掌櫃的讓給人家做都值。你不會不捨得吧?”
郝運來正直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要不是他尊重陶虹姑母女二人,他早就把這傢伙叉出去了!
瘦猴往後一縮:“他急了他急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