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化吉上下看了這個女人一眼，作為一個老闆，他對客戶一直都是有很高的包容度的，之前別人還笑話他太老實，不像個商人的料。
但是眼前這個女人，不管是做的事還是說的話，包括她穿的衣服，他都覺得有些難以忍受。
他上前一步，說出平生最兇狠的一句話：“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這麼難聽。”
這點話就像是撓癢癢一樣不疼不癢的，反倒引來女人的嘲諷：“哎呦喂，說了你的小情人你就忍不住啦？”
話音剛落，她臉上就捱了重重的一下，這一巴掌用力之大，使她的頭都偏到一邊，粉嫩嫩的步搖珠子噼裡啪啦地打在她臉上。
女人捂住臉，一回頭看到是一直沉默寡言的陶紅姑，當即怒道：“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怎麼，打你還要看日子嗎？”
陶紅姑一手背在背後，按住想要站出來的陶夭夭，一邊毫不留情地吐槽：“瞅你那樣，扇你我還嫌髒了我的手。別人賣笑的穿的都比你順眼，一把年紀了硬是裝嫩，你就是老黃瓜刷綠漆也得看看自已的樣子，瞅那臉上的褶子，蚊子飛進去都得迷路。”
女人被陶紅姑懟得面紅耳赤，她十分在意自已的容貌，當即就要開口，沒想到陶紅姑的語言小槍又叭叭射過來了。
“穿的怎麼樣我就不說了，那是穿衣自由，長得出來嚇唬人我也不說了，那是容貌自由。但是你這行事作風吧，還比不上你那衣服和臉呢！”
“明明是別人的東西，非要據為已有，怎的，你臉大你有理？先來後到懂不懂？完了吧，還在那口出狂言，說要多給錢吧啦吧啦的，等人家真開了價吧，又慫的一批，你說你拿不出錢，你在那裝什麼大瓣蒜。”
女人終於插上一嘴：“我哪裡是拿不出錢，分明是你們要的太多了！”
陶紅姑才不管她如何自證，繼續輸出：“給不了錢不說，還對一個小姑娘惡語相向。好像從那茅坑裡過了一遍，穿的黃不拉幾的不說，連帶著說話都是一股屎味！”
“冒充大尾巴狼之前也先掂量掂量自已幾斤幾兩！免得好大的口氣燻到人！”
女人端著的神態早就維持不住，她幾次想開口，但是陶紅姑的話密的跟張網似的。
她臉上神色變了又變，把目光投向馮掌櫃，表情楚楚可憐：“掌櫃的，你就這樣看著她在這大放厥詞？”
馮化吉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胳膊，然後回了句：“我沒看到，我，我耳聾了。”
女人：“你！”她無往不利的招數竟然失敗了，不解風情的鄉巴佬！要不是想要那幾副手套有用，她才不想和這些粗鄙之人糾纏。
陶夭夭本來也有很多話，但是她娘火力太猛，她完全不需要發揮，只需要膜拜就行了，她娘這是能文能武，文武雙全啊！
女人一眼瞥見了陶夭夭一副與有榮焉的小表情，本來她就氣不打一處來，而且臉也疼，她不敢衝陶紅姑，只得後退了好幾步，拉開和陶紅姑的距離，然後開口：“你說一百兩就一百兩？這鋪子是你家開的？”
陶夭夭露出一個小腦袋，晃了晃，真誠而又緩慢地開口：“確實不是。”
女人：“……”陶夭夭：“但是這手套是我自已的，我想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
女人：“……”陶夭夭：“還有哦，不是一百兩，是三百兩。剛說了一百兩隻能買一副哦！”
女人壓住怒氣：“三副一百兩怎麼不行？你這難不成是寶貝做的？”
陶夭夭看向她娘：“娘，算了，我們不和她計較，我覺得她這裡有問題。”說著，她指了指腦袋。
“剛才我說的很清楚，結果轉眼她就忘了，而且都叫人罵了還在這討價還價，你說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嘖嘖。”
陶夭夭的表情和語氣充滿了同情。
陶紅姑一手就按住她探出的腦袋，看向女人：“我終於知道你這臉哪裡不對勁了，原來一邊是不要臉，一邊是二皮臉！”
幾次開口都被噎住的女人氣的簡直要發瘋，撂下一句：“你們給我等著！”就匆匆離去，背影都帶了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陶夭夭衝著她的背影大喊：“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也不會給你燒紙的！你還是別讓我等了！”
女人猛地回過頭來，面目扭曲，陶紅姑面色一冷，袖擺一揮，一枚紐扣激射而出，釘在了女人旁邊的柱子上，“入木三分”。
女人驚恐地張了張了嘴，今天她踢到了一老一小兩塊鐵板算她倒黴！她忍住這口氣，最終啥也沒說出來，敗北而去。
馮掌櫃搓搓手，然後又揉揉臉，對母女倆說道：“您二位消消氣！我們做生意常能見到各種各樣的人，你看我都習慣了。你們……還好吧？”
陶紅姑和陶夭夭當然無所謂，吵架吵輸的又不是她們。
馮掌櫃：“可是你們這手套……” 他有些擔心，一百兩一副手套簡直貴的離譜，沒有幾個普通人能吃得下的。
陶夭夭晃晃手套：“反正我這也不打算賣，第一批都是留給自家人的。”
馮掌櫃一聽，眼睛亮了，他試探地問道：“ 聽你的意思，以後還能繼續生產？”
陶夭夭點點頭。
“是嗎？那真的太好了。”馮掌櫃下意識地回答道。他踱了兩圈，像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以後再做這些手套，能不能……”他搓搓手：“能不能還在我這兒做？”
陶夭夭還沒等說話，門口突然就進來幾個人：“馮化吉！你賺到錢沒有？”
馮化吉臉色一變，他上前一步擋住母女倆，低聲懇求道：“這不是還沒到時間……”
那幾人抬腳往裡望了一眼：“喲，還有客人？ 行，那我就再等等，反正你也是做無用功，姑且讓你先掙扎下吧！”
幾人嘻嘻哈哈走了，馮化吉轉過頭來，帶著一絲苦笑：“今天真是……讓二位受驚了。剛才我的提議，你們就當沒聽到。您二位可以在店子裡任選一套衣服帶走。”
陶夭夭：“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