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紅姑見狀當即提出告辭,關於女兒的事也聽完了,她又不太擅長社交,不如回到自家小院舒舒服服躺平。
戰夫人喊住戰洪剛,要他一起送送客人,其實自有管家帶路,但是站在門邊送送還是要的。
戰洪剛本來腳都邁出門框了,在看不到的前面,他的臉已經開始扭曲了,偏偏又硬生生憋住,回過頭來,擠出個笑,做出讓路的姿態。
好在陶紅姑陶夭夭不是那種告個別都要拉拉扯扯的人,所以二人身影很快就跟著管家消失在迴廊處。
等夫人回了屋,戰洪剛招來一個小廝,小廝叫他扭曲的面容嚇了一跳,戰洪剛左右看看,悄聲道:“你快跟上管家,叫他速速回來找我。”
小廝領命飛奔而去,追上管家後附耳說了幾句,管家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有些為難地看了陶紅姑二人。
陶夭夭當即道:“您老有事且去忙吧!不知這位小哥可方便送下我們?”
“方便方便!”管家如釋重負,隨即對小廝道:“好生送貴客出門。”又對陶夭夭道:“老朽臨時有事,還請二位多多擔待。”
陶紅姑擺擺手:“既如此,就別在這客套了。我們本也認識路,跟著小廝走就行了。”
管家一噎:“是,是。”拱拱手後轉身匆匆離去。
只見他越走越快,然後幾乎小跑起來。陶紅姑收回目光:“走吧!”
管家小跑回去,老遠就看到戰洪剛在石凳上坐一下,又騰地站起來,走兩步後,又坐下,再起來……
這坐立難安的樣子把老管家嚇的腳下速度更快了起來,他跑到戰洪剛面前,小心翼翼問道:“老爺,您哪裡不舒服?”
戰洪剛:“憋,憋……”
管家:“憋不住了?我的天啊,這菜威力居然這麼大,您不是吃了加量的止瀉藥嘛!”
他一拍大腿:“老爺,您快去茅房吧,這硬憋著也不行啊!您等著,我再去給您拿點藥來。”
戰洪剛:“站住!”
“我是說憋死我了!給我來點瀉藥!”
“好好,我這就去給您拿止瀉……什麼?瀉藥?”
戰洪剛無力點點頭,擺擺手,老管家雖懵但到,執行力槓槓的,一會兒就拿來了瀉藥。
等戰洪剛扶著牆,兩股戰戰地走出來時,他有氣無力地看向老管家:“那個止瀉藥勁兒真大!差點憋死我。你後面拿的瀉藥也不錯,那叫一個酣暢淋漓,一瀉千里……”
隨即他就看到老管家擠眉弄眼,老臉上褶皺都堆一起了,五官亂飛。
他疑惑道:“你這是也憋不住了?”
“戰洪剛!你剛說什麼止瀉藥?!”戰夫人的聲音幽幽響起。
戰洪剛一抬頭,就看到夫人在屋簷下站著,一縷光照在她臉上,映得她臉上笑容格外溫柔。
戰洪剛卻覺得渾身一哆嗦,趕緊迎了上去,小手在身後一擺,老管家會意,朝戰夫人拱拱手,恭敬地後退幾步,然後轉身小快步加速離開。
身後傳來戰洪剛求饒的聲音,老管家不用看就知道,他家這位在外一向是勇莽有力的大人,此刻化身成被夫人擰著耳朵的小黑狗,還搖尾乞憐呢!
“戰洪剛,我做的飯菜就這麼可怕嗎?還要你吃止瀉藥,我又沒下毒。”戰夫人又生氣又委屈。
“夫人,別說你沒下毒,就算你給我炒了一盤毒藥,為夫也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戰洪剛別的時候說話不行,哄老婆的時候,大腦就線上了,好聽的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說。
“那我以後天天給你做。”戰夫人知道他在哄她,心裡甜蜜蜜的,忍不住就逗起他來,倒要看看他怎麼說。
“夫人,你跟著我吃了很多苦,我怎麼再忍心叫你下廚,飯菜不過是為了飽腹,有廚娘就夠了。”戰洪剛嚇死了,這要是天天吃夫人做的飯……不敢想不敢想,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戰夫人也知道她的廚藝實在是一言難盡,別人做飯要錢,她做飯要命那種,想到前面幾次戰洪剛甚至要吃止瀉藥,她就覺得很愧疚,以後還是放過自家相公吧,用廚藝征服他啥的,還是算了。
想了想,她叫丫鬟守著門,拽著戰洪剛進了屋。
“夫人,青天白日的,你……”戰洪剛故作羞澀,然後就看到自家夫人把他帶到了椅子上坐著。
一時間戰洪剛心裡花花腸子轉了一百個彎,卻見夫人在一旁的椅子上也坐下了。
戰洪剛心知自已是想左了,暗暗羞惱,面上倒是一片淡定:“咳咳,夫人,你有什麼事想和為夫說嗎?”
戰夫人覺得好笑,多年夫妻,她還不瞭解他嘛,但她也不戳破,而是當真說起了話來。
“夭夭這個丫頭真是有勇有謀,一般像她這麼大的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早就慌了,她還能鎮定地謀劃,真是不簡單。”
戰洪剛喝了一口茶,壓下剛才那股胡思亂想的念頭:“說起來,這件事還和小安有關係呢!”
“怎麼說?”戰夫人坐直了身體,微微向他這邊側過來。
“小安透過侍衛那裡得知了餘大勇的陰謀,就提前告訴了陶夭夭,那丫頭也確實不簡單,淡定地做了安排,不但自已全身而退,還叫他爹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陷了進去。”
“這小子還會關注這些?最近我都沒看到他,也不知他去哪裡了。”
“好像是又發現一點線索,他去調查了。”
“你說小安怎麼會關注一對鄉下母女倆呢?難道?”戰夫人靈光一閃,悄聲說道。
“我看不像,真要是那樣的話,陶紅姑應該把陶夭夭當眼珠子疼,但是這幾次接觸下來,我看都是陶夭夭當家做主,她反倒退居其次。”戰洪剛沉吟道。
“這樣才更不對啊!你看哪家有讓這麼小的孩子衝在前面的,你說,這會不會是在鍛鍊陶夭夭啊?”戰夫人聲音小小的,她越說越覺得有可能。
戰洪剛聽到這裡也認真起來:“你是說……不可能,要是那樣的話,當初餘大勇怎麼會願意和她成婚呢?”
“現在他已經被關起來了,你回頭慢慢審問唄!”
“夫人所言甚是,不過為夫眼下有一事急需解決。”
戰夫人抬起頭嗔怪地看他一眼:“青天白日的你想啥呢!”
“我要如廁啊,怎麼了,這還有時間規定?”戰洪剛一邊笑,一邊落荒而逃。
“戰洪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