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南丘的說法,在這天安城能與藥殿抗衡的只有武殿。
總體來說,兩殿明面上都受北簫皇族挾制,可暗地裡都互相較著勁兒。
一直以來,藥殿的整體實力較武殿要強上一籌,畢竟,只要是人就離不開生死人、肉白骨的靈藥,更何況還是武者。
藥殿就是憑藉這優勢,硬是拉攏了一大批強者。
慕白衣靜靜聽著李南丘講述,當李南丘講到不久之前,天安城的一個大家族得罪了藥殿的一位長老險被滅族時,他揮手止住了李南丘。
慕白衣目光閃爍,若有所思,好一會才問道:“這個家族是否有資格推薦我參加武殿考核?”
李南丘點頭,解釋道:“藥殿招收學員,三年一次,距離下一次招生還要一年,但也有例外,平時,只要是天安城的世家都有向兩殿的推薦名額,可現在,這個家族都快死絕了,不太適合,不如再另尋一個大家族,這樣會更容易些。”
李南丘說完,慕白衣笑了。
“不用。”
李南丘一怔,慕白衣解釋道:“我們對天安城並不熟悉,貿然找人合作很有可能打草驚蛇,這家族與藥殿有仇,最合適不過。”
李南丘聽完,微微點頭,林無慾“咯咯”一笑,說道:“老孃也要去武殿耍耍,沒準能騙幾個白麵小郎君回來。”
林無慾說完,慕白衣搖頭。
“你臉生,可以想辦法混進藥殿,再找機會尋到小搖,去保護她,這樣我能安心一些”
林無慾還未說話,李南丘看向林無慾,有些鄙夷道:“你行麼?”
林無慾瞪了李南丘一眼,挺挺胸脯,不屑道:“姓李的,你且看著,老孃是怎麼進藥殿的。”
慕白衣無奈,這兩人見面就鬥嘴,互相看著不順眼,但願不要壞了大事才好。
三人又聊了一會,林無慾扭著腰肢去了,林南丘也同樣離去。
……
墨家。
傳承悠久,曾經實力極強,是天安城土生土長的世家之一。
就在半月前,藥殿的二長老不知從哪裡聽說,墨家有一本家傳的天書,名為“墨經”,便幾次登門想要一觀,卻被墨家人擋了回去。
那二長老軟磨硬泡一直沒有達到目的,最後狗急跳牆,硬是聯合城主府給墨家栽了一個不小的罪名,差點將墨家人殺絕,最後,那天書也被他硬生生搶了去。
最後武殿出手,才保下墨家一丁點香火,可墨家人已經死了大半,如今,就連生意、產業也都沒了,偌大的家族分崩離析,只剩一位十七八的少女主來持家業。
當晚。
墨傾羽站在墨家空曠的大廳裡,看著那上方供奉的一排排靈位,沒有任何表情。
她拿出一柄短匕,輕輕挽起袖口,對著那白如蓮藕的手臂慢慢劃了下去。
無錯書吧只一瞬間,那匕首劃過處已鮮血淋漓,她向前幾步,拿起一隻牌位,摩挲著,直到那牌位滿布鮮血,才悠悠放下,隨後又拿起另一隻……
忽然間,她好像感受到了什麼。
“誰?”
墨傾羽猛然回頭,才見,不知何時,身後竟然出現了一位白衣少年。
這少年年不過二十,一雙眸子熠熠有神。
此刻,少年嘴角噙著微笑,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你是誰?”
墨傾羽放下牌位,轉過身,看著這少年,一臉戒備之色。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慕白衣。
少年的聲音傳來。
“先別管我是誰,我只想問你一句,想復仇麼?”
墨傾羽聽過,神色一緊,冷冰冰道:“想不想又能怎樣,人都死絕了,那東西也被你們搶了去,還不放過我墨家麼?”
慕白衣搖頭,拽過身旁的椅子,悠悠坐了下去。
“我不是藥殿的人。”
墨傾羽道:“不管你是誰,深夜來我墨家想做什麼?”
慕白衣一笑,嘆了一聲。
“曾有人對我說,這世界,利益為上,我來你墨家自然是要與你做生意。”
墨傾羽眉心微蹙,搖頭道:“你來晚了,現在我墨家沒生意可做。”
慕白衣搖頭,饒有意味道:“誰說沒有,只要你想復仇,就有生意可做。”
墨傾羽沉思片刻,同樣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慕白衣對面。
兩人遙遙相對,距離並不近,墨傾羽臉上的戒備之色還很明顯。
慕白衣也不在意,繼續道:“你推薦我去武殿,我幫你墨家報仇,如何?”
墨傾羽聽過,眼波流轉,好一會後才說道:“我不信你。”
慕白衣道:“那我就給你一個理由,我與藥殿有仇怨。”
“什麼仇怨?”
慕白衣道:“不死不休的仇怨。”
墨傾羽聽過,沉默了,半晌後,她才搖頭道:“就算你與藥殿有仇,可我不覺得你我能鬥得過他們,所以,我不會帶著墨家給你陪葬。”
墨傾羽說完,慕白衣笑了,他看向牌位方向,幽幽道:“你慕家現在與被滅族有何區別,你抬頭看看這些冤魂,難道聽不見他們啼哭麼,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你的至親之人吧,他們之中,或許有老人,婦女,甚至還有孩童……”
墨傾羽猛然起身,聲嘶力竭吼道:“不要說了!”
慕白衣也站起身,平靜道:“要不要賭一次?”
墨傾羽微閉雙眼,做了一個深呼吸,隨後看向慕白衣道:“你讓我做什麼,只是送你去武殿麼?”
慕白衣點頭。
“明日,我帶你去。”
……
武殿,地處天安城最繁華之地,在他門前有一座巨大的廣場,而那廣場對面正是藥殿。
兩殿遙遙相望,在這天安城,分庭抗禮。
慕白衣與墨傾羽踱著步,並肩而行。
慕白衣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加上那分外英俊的臉,隱隱散發著一股少年劍仙的氣質,而那墨傾羽也同樣不俗,在那一身天藍色碎花長裙的烘托下顯得格外輕靈。
此刻,廣場上人很多,其中大多是青年男女,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不時切磋武藝,有陣陣喝彩聲響起。
直到兩人出現,立刻將廣場上的大部分目光吸引過來。
眾人議論紛紛,交頭接耳,不時對著兩人指指點點。
慕白衣坦然自若,倒是墨傾羽臉色有些不好看,能明顯感覺到墨傾羽的步子加快了,慕白衣搖頭,對著墨傾羽平靜道:“他們愛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不必太在意別人的看法,歸根結底,人,活自己就好。”
慕白衣說完,墨傾羽微微點頭,神色逐漸平靜了。
就在這時,有三人晃晃悠悠走來,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慕白衣與墨傾羽雙雙站定。
慕白衣轉頭看向墨傾羽,疑惑道:“認識?”
墨傾羽不說話,只是看著那三人,好半晌後,才咬著下唇說道:“不認識!”
“明白了。”
慕白衣目光掃過三人,幽幽道:“三位什麼意思,迷路了?”
這三人年紀與慕白衣相仿,其中為首的一人走上前,抱著劍看向墨傾羽,戲謔道:“墨傾羽,給臉不要,竟然拒絕齊師兄,反而找了這麼一個一無是處小白臉,你說,你賤不賤!”
這人說完,身後的兩人也開始幫腔。
“張哥說的對,墨家死人才幾天,她就迫不及待找了一個小白臉,嘖嘖,這女人騷起來真沒男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