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一噴一群,越罵越開心,連頭頂的白衣青年都給忘了。
慕白衣嘴裡血沫子翻湧,直翻白眼,很想上去照著熊大屁股來一腳。
本來,慕白衣打算好好的,見事不好,就進小黑棺,可誰知,竟然進不去了。
他知道,又是貓九乾的,就是不知道貓九在玩什麼,反而將這熊噴子給放出來。
這東西慫的一匹,看見那慕家老祖宗就哆嗦,罵人倒是有一套。
慕白衣絞盡半條命的腦汁兒也想不出來,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教熊大罵人,簡直一點譜都沒有。
就在這時,白衣青年的聲音悠悠傳來。
“一隻啟了靈智的小熊,有些意思,老夫留你一命,給我慕家看門吧。”
說完,他緩緩抬起手臂對著熊大單手一壓,熊大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噗通”一聲,已經被拍趴下了。
“你大爺!”
熊大四肢著地,仰天怒吼。
白衣年輕淡笑,單手又是一壓。
“轟!”
熊大啃了一嘴土,仍在“嗷嗷”叫,像一隻尥蹶子待殺的年豬。
“熊大!”
慕白衣大吼,想要起身奈何腿卻不聽使喚。
白衣青年一笑,淡淡道:“想不到你這小熊還有點骨氣。”他說完,又是一壓。
“轟!”
“嗷!”
熊大那龐大的身軀竟然被生生拍進土裡,連吼聲都變了。
“你特麼……”
熊大還想爬起來與白衣青年拼命。
白衣青年嘴角上揚,臉色逐漸變冷。
“老夫不信打不服你!”
他話音剛落,又有巨響聲傳出,緊接著,大地轟然龜裂開來,街道上的青石四散崩飛。
人群轟然後退,害怕被濺起的碎石波及,再看熊大,整個身軀已完全鑲進土裡,伴隨著一陣骨折聲,熊大徹底然沒了聲息。
這一幕將慕白衣看傻了。
熊大死了?
慕白衣仰頭大吼。
“老子跟你拼了!”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慕白衣拖著那一身接近殘破的身軀,沖天而起。
這一刻,縱使手中無劍,也阻不住一位劍修拼死的決心。
此刻,慕白衣周身劍氣暴湧,那往日漆黑鋥亮的眸子裡早已一片血色。
這段日子與熊大朝夕相處,慕白衣從沒拿熊大當寵物看待,在他心裡,熊大是兄弟,是那一口一個大哥的兄弟。
熊大的仇,他要報,哪怕打不過。
望著遙遙而來的慕白衣,白衣青年低語。
“劍意!”
“放在老夫那個時代,你也擔得起妖孽之名來!”
白衣青年說完,對著慕白衣又是一指。
“轟!”
無錯書吧慕白衣又一次被打飛了,只是這一次,慕白衣傷的更重了,甚至那一隻手臂都已經扭曲到一個奇怪的形狀。
慕白衣仰躺著,感覺有些冷,那是生機在逐漸流逝。
“要死了麼?”
慕白衣喃喃,這一刻,他想到了小搖。
紅色的眼淚從眼角參差流淌,他不想哭,卻管不住眼睛。
白衣青年徐徐而落,直降在慕白衣身前,他居高臨下盯著慕白衣,搖頭不止。
“你是天才,當世難尋,可也一定要死,否則,你若成長起來,我這一支就要被你殺絕了!”
他說完,緩緩抬起手掌。
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多都在惋惜。
“可惜了,他若是成長起來,會到達那一步?”
不少人已經將頭扭過去,實在不忍看。
所有人都知道,這人是慕家的老祖宗,已經存在無數歲月,一身實力難以估計,慕白衣能在他手中活下來嗎?除非有仙臨世。
誰能救他!
或許,這世間無人能救。
此刻,慕元大笑不止,他死死盯著慕白衣,心裡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這一段時間,因為慕白衣讓他慕家損失慘重,更讓他丟盡了臉面,甚至就連他的親二叔慕天生也要當眾棄他,這是何等的屈辱。
“死吧!”
李南丘和林無慾同樣臉色陰沉,剛剛他兩家的家主都被雲縱霄殺了,他們目光陰狠,只等著慕白衣身死,他們就要殺上雲家。
不過,現在他們心中同樣有疑慮,不知道這位慕家的老祖宗會不會將他兩人也一塊滅了,畢竟,沒了他們兩位老祖,林李兩家也就倒了,元陽城就是他慕家的天下了。
對白衣青年動手?他們可沒有慕白衣那樣的勇氣。
今日過後,慕白衣必死無疑,可那少年已成傳說,他的名字必將印在元陽城那座看不見的豐碑上,也許千年萬年之後,都會有人記得,曾有一位少年劍修,敢以身戰天。
眼看著白衣青年已經出手,那碧藍色的天空竟然暗了下來,好似永夜將至。
“呼……!”
這天地,竟然起了風,那風颳起長街上橫七豎八的死人蕩起一陣陣刺鼻的血腥氣。
“嘔!”
不少人乾嘔,捂住口鼻,紛紛左顧右盼,想要看清那狂風的出處。
白衣青年停住了手,微微抬頭,卻見,那天空中正有一團黑氣緩緩形成。
只一會,那黑氣漸漸凝實,竟化成一尊漆黑的人形。
白衣青年放棄慕白衣,身形扶搖而起,徑直來到黑氣身前,他皺起眉頭,幽幽道:“哪裡來的妖孽,竟敢在老夫面前現形。”
黑氣不斷翻滾,好似煉屍房裡冒出的濃煙,好一會後,那煙中竟傳出了一陣“哈哈”大笑聲。
“誰給你的狗膽,連本聖的徒兒都敢動。”
聽到這聲音,白衣青年一怔,疑惑地看了慕白衣一眼,隨後又看向面前黑氣,冷聲道:“他是你徒兒?”
黑氣森冷一笑,聲如洪鐘。
“怎麼?你還想將本聖也一起殺了不成!”
白衣青年搖頭,鄙夷道:“裝神弄鬼,殺你又如何。”說完,他捏起劍指,那指尖,雷光噴薄,竟緩緩凝出一柄雷光長劍,直指人形黑氣。
“哈哈,本聖不出世太久了,螻蟻一樣的東西,也敢挑釁本聖,死!”
一字傳出,黑氣蠕動,竟緩緩顯出一張人臉,從那人臉上依稀辨認出,這人正是慕白衣。
此刻,慕白衣本主正仰著頭,看著那翻騰的黑氣,長舒了一口氣。
剛剛,從這黑氣說的第一句話開始,他就知道了,這是貓九沒跑了,這老小子的聲音化成灰他都聽得出來。
慕白衣對著人形黑氣翻了一個白眼,無奈到極點,他搞不懂,明明躲進小黑管就能解決的事,貓九非要等自己被玩殘才萬眾矚目的跑出來,這不是裝十三是什麼?
是不是被埋了太久,心理有缺陷了。
慕白衣腹誹,只能拖著半條命,靜靜看著貓九裝十三。
坦白講,慕白衣沒想過貓九能不能打過白衣青年的事,因為以他對貓九的瞭解,這東西賊得沒邊,沒把握的事根本不會幹。
慕白衣沒想錯,眾目睽睽下,人形黑氣對著白衣青年吹了一口氣。
這口氣仿若黑色的雲朵,徑直飄向白衣青年。
肉眼可見,當那白衣青年的雷劍觸碰到雲朵,竟然“嗤”的一聲,瞬間被腐蝕虛化了,就好似融化的冰雪,眨眼之間消失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懵了,還沒來得及驚愕的張大嘴,就看見那黑氣仿若附骨之蛆一般竟向著白衣青年的手漫去。
白衣青年終於動容了,他猛然後退,單臂一震,無數劍氣紛湧,似乎要將那手上沾染的黑氣震散。
然而,這黑氣卻彷彿紮了根,竟然紋絲不動。
“這是什麼!”
白衣青年大駭,盯著那正在逐漸消失的手掌,猛然看向人形黑氣,猙獰道:“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