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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來時江湖

“阿財,走了快一天了,你少爺我快累死了”土路上兩個少年亦步亦趨步履蹣跚走的極為艱難

“少爺,別嚎了,咱們巳時(9-11)見完張先生,你邁著老爺步午時(11-13)才出城( ̄へ ̄)攏共也才走出來二里地”阿財翻個白眼斜匿了一眼白邱成“少爺不然咱回去吧,夫人那麼疼你最多給你吊起來揍一頓忍忍就過去了”

聽見阿財這話白邱成一臉的震驚“???你瞅瞅你說的是人話嗎,合著打的是少爺我不是你唄”

“話說阿財,張先生教你什麼了”左右趕路也是閒來無事白邱成也開始了話癆模式問著阿財

“也沒什麼,就是把劍拔出來揮出去”

等了片刻

“???然後呢”白邱成一臉的茫然

“沒了啊,先生就是這麼教的”阿財也是一臉茫然的想著,少爺難道不用拔劍就揮出去?

“……”

“……”

兩人一時突然語塞

“就沒有什麼像話本里的那種,一劍揮出宛如春雷乍現,翻手之間宛如驚鴻匹練的招式?一動手把人砍成七塊八塊的那種?”白邱成不死心的問道

“???”

“少爺先生教的是怎麼拔劍揮劍,不是教我怎麼當變態,還把人七塊八塊,多倒胃口啊。”阿財也是繃不住了,自家少爺這都什麼毛病啊,長這麼大還沒聽說過一劍給人七塊八塊的呢

“算了算了,阿財你說江湖是什麼樣的啊,都說進江湖容易出去難你說咱倆怎麼進去啊”

“嗯……少爺我覺得從你決定去崑崙開始咱們就已經進江湖了”

“啊?這也太沒意思了吧,我還想看江湖上的打打殺殺呢”

“???少爺你這細胳膊細腿你能打過誰啊,不然你考慮考慮看看人情世故呢”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走著,兩個時辰轉眼而過終於天黑之前看到了一家野外的幹店(古時私人開設供旅客歇腳也叫趕店)

“阿財阿財你看,前面有店家誒,今晚不用睡外面了,快走快走我要吃一口熱乎飯”

“???”阿財看著白邱成一路跑過去再看看自己身上揹著包袱掛著劍腰上還栓了兩個水壺一跑起來就咣噹響

“少爺你等我啊,我還在這啊”

白邱成跑到幹店門前打量一番,籬笆圍的院牆,後院十來間間竹子做的客房

院裡停了四輛拉著箱子的馬車,兩個壯碩的漢子守在一旁啃著乾糧心裡粗略的做出判斷

「這裡有商隊居住看來應該不是話本里的黑店」

在門口等了一會阿財也終於趕了上來,兩人進到店內便有一位婦人急忙迎了上來

“二位少俠打尖還是住店,小店今日進來兩隻野豬,本店廚子的特色燒法也是一絕,再配上本店自釀的竹兒酒可是人世間難有的風味……”

這婦人說起來就是一長串菜名,聽的白邱成也是心動了起來再想到今日走了一天只吃了兩口乾糧一壺水也是餓得厲害便大手一揮

“來兩斤燒野豬再來一罈竹兒酒,再給我開兩間房”

婦人一聽就知道這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可是不能怠慢連忙去廚房囑咐一聲

待兩人尋桌子坐下才,阿財突然看向白邱成猶豫再三開口問道

“少爺什麼時候學的喝酒,你是不是不帶我自己去勾欄了”

“???什麼話,話本上不都這麼寫嗎,江湖人每頓四斤肉一罈酒看著就豪邁,咱倆飯量沒那麼大兩斤差不多了,酒本少爺沒喝過還不能嚐嚐了”白邱成一臉鄙夷的看向阿財

阿財一聽,頓時臉上憂鬱散去滿心期待起少爺說的江湖人士套餐

待兩人安穩下來這才注意到店裡還有兩桌人,清一色都是彪形大漢,極大滿足了白邱成心裡對江湖人的印象

“阿財阿財,你說這些都是什麼人啊,八個人吃飯幾乎一點聲音都沒有,怎麼感覺不像是正經商隊的人啊”突然白邱成附耳到阿財身邊小聲嘀咕

阿財聽完一把捂住白邱成的嘴小聲說道

“少爺,別管他們是什麼人,你忘了咱倆那些話本,這種事一問就攤上大事了,那些主人公會武功什麼的咱倆可不會啊”

白邱成想想也有道理便閉口不再言語這時剛好婦人端著飯菜上桌,兩人也是維持不住形象大口吃了起來,婦人看著兩人吃飯的樣子目光閃爍嘴角微微揚似是起想起了極好的事

入夜

簡單洗漱完後兩人住進了後院相鄰的兩間客房,白邱成躺在竹床上很快便睡了過去,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這一天的勞累也是有些撐不住了

寅時(3-5)一陣劇烈的兵器碰撞打鬥聲突然驚醒了阿財,睡眼朦朧的阿財看著透過窗戶的紅光一臉的茫然

“???大半夜的誰擱外頭點爆竹呢”

半晌摸索著下了床開啟一點房門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藉著月光與火把只見院內有十幾名蒙面黑衣人手持鋼刀,那鋼刀藉著月光都能反射出慘白的光芒,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七八具屍體,正是晚飯時在客棧見到的那些人,看的阿財腿肚子直髮顫正不知如何辦的時候突然聽到對面傳出碰的一聲,阿財一看,壞了,手持鋼刀的蒙面黑衣人在挨個房門破開檢查有無生人

「禍事了,怎麼住一晚還遇到賊人劫宿了少爺不知如何了,我得去找少爺」

一想到少爺還在隔壁,就算自己出事也不能讓少爺出事,阿財就盡力的控制著發顫的雙腿慢慢向後挪動,竹床後那裡還有一扇竹窗,本是通風所用現在卻成了救命的通道

破門聲越來越近,阿財也翻窗進了白邱成的房間

“少爺,少爺,快醒醒”

“啪啪啪”(小聲抽耳光的聲音)

“嗯?”白邱成一臉茫然的悠悠轉醒待看到阿財就想開口詢問“怎麼了阿財,發生什麼事了?”

阿財突然一把捂住白邱成的嘴,身子壓低貼在了白邱成耳邊,正準備說話突然瞥見白邱成投來異樣的目光

“=.=少爺我不是那樣的人”

“這不是重點,現在有一夥賊人劫宿,不知是求財還是求命,少爺咱們趕快從後面翻出窗外,躲在屋後”

“!!!”白邱成一聽有歹人,汗毛都豎了起來急急忙忙就要起身卻被阿財一把按住“輕點少爺,驚動了歹人就不好走了”

兩人藉著窗外月光摸索到窗邊,正準備翻窗出去卻突然見窗外翻進來一個人

“……”

“……”

三人在窗邊來了個六目相對,這個漢子晚上飯桌上見過應該不是歹人,漢子進來一看有兩人也是楞在當場半晌嘆了口氣“今日之事怕是要連累兩位了,如有機會活著再……”

話未說完門外傳來了一聲呼喝“這裡有動靜”三人頓時驚的貓在了竹床下

不過半盞茶,隔壁阿財的房間突然傳出刀劍碰撞與呼喝聲十息之後隨著一聲慘叫戛然而止接著便傳來了黑衣人的聲音

“人數不對還少兩人,後山那個已經有一隊人去追了,這院裡還藏著一個,去找,絕不能有人活著回到春風苑”

「壞了,聽到不得了的事了」

驀然間白邱成與阿財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冒出了這個想法,兩人同時扭頭朝著漢子看去

“……”「看我幹什麼玩意」

等隔壁沒了動靜壯漢思索片刻突然小聲開口道

“我叫陸知為,是山圍城春風苑的人,我……”

話未說完突然一臉無語的看到旁邊兩人不約而同的捂住了耳朵

“……”

見漢子嘴唇不動了,兩人放下雙手說道“恩恩怨怨我們不想知道,也不感興趣,現在只用想辦法怎麼活著出去即可”

陸知為一時語塞,半晌才說道

“……我見過怕死的還是頭一次見到怕死到連話都不敢聽的”

陸知為整理了一下思緒

“好了現在我說你們聽,我大概是出不去了,待會我殺出去,你們倆應該能活著,出去後如果可以的話幫我???你倆什麼眼神”正說著突然注意到兩人眼神充滿了睿智的目光看著自己

“咳咳有沒有一種可能,咱們從窗戶翻出去”白邱成突然說道

“能出去我還翻進來?”頓時陸知為也用看傻子的眼光看著兩人

“……”三人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行了時間緊迫,說不準什麼時候她們就會找過來,我知兩位少俠不愛管閒事(怕事)這樣我也不需要兩位幫我帶話,只把我這信帶回山圍城扔進春風苑即可,若是這也不行那我只能帶著兩位做個伴了”

說著撕下半截袖袍咬破手指寫了起來看的兩人一陣牙長

待收好衣袖殘頁,陸知為站起了身神情突然灑脫起來對兩人笑道

“少年人剛入江湖吧,待此間事了希望兩位還是初心不改江湖任行,珍重”

說罷便轉身向門外走去

白邱成若有所悟低頭看向了手中的衣袖喃喃道“阿財,你說這便是入了江湖嗎,雖未向我索要承諾但他卻知道我一定會幫他完成,我大概理解張先生說的那句話了”

“什麼話啊少爺”

“少年意氣,一諾千金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