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夜裡。
“咚咚咚!老鏡!老鏡!開門!快開門!大事!出大事了!”
沉重的敲門聲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顯得尤為清晰,門環在不斷撞擊下發出沉悶的響聲。
“怎麼了?”首先驚醒的是鏡流的母親,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輕輕地推了推身邊的丈夫。
鏡流的父親被吵醒,他翻身坐起,睜著有些模糊的眼睛,惱怒地披上一件滿是補丁的外衣,摸著黑走到門邊。
門被緩緩地開啟,映入眼簾的是刺眼的火光,火光將整個房間照亮,彷彿將周圍的黑暗都吞噬了一樣,只有火光在肆意的燃燒。
“出大事了,快帶上你的家人,到村子的祠堂集合,快些昂。”那人說完轉身就急急忙忙的趕往祠堂。
鏡流的父親一臉困惑,他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大晚上的要去祠堂集合,然後就看到已經有不少村民舉著火把,陸陸續續往村裡的祠堂趕。
頓時他就覺得這事可能還真大,不容遲疑。
“快點!穿一下衣服,多穿點,別凍著。我們去祠堂,看他們這陣仗有點大。”邊說邊把衣服穿好,拿起了一根木棍,綁上了一些乾草,然後將它塞進了爐灶裡的闇火中,輕輕地吹了兩下,將乾草點燃,舉著火把,站在門口等待娘倆。
很快,鏡流就和母親從房裡走了出來。
“爸爸,出什麼事了?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急?”鏡流朦朧的聲音在寒冷的夜風中顯得有些微弱,但他的好奇心卻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我也不知道,我們先過去看看吧。”鏡流的父親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示意他們跟著自己往前走。他們一路疾行,終於來到了村子的祠堂,這裡早已人聲鼎沸,祠堂前站滿了村民,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著。
“大晚上的,什麼事啊?覺都不讓睡!”
“是啊,冷死了。”
村民們抱怨不滿的聲音此起彼伏。
祠堂前的高臺上,那裡站著一個身穿黑袍的人,戴著帽子看不清面容,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卻讓人不寒而慄。
沒多久那個神秘的人深邃而沙啞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神說‘吾與塵王結盟,兩國並立,擇日璃月遷徙至西北部千餘里一處平原地帶,安置民生得以長久發展。’欽此。”
這句話猶如一顆巨石砸入平靜的湖面,立刻引發了激烈的討論。遷徙,這是一個令所有人都意外的訊息,他們一直生活的璃月即將進行大規模的遷移。但是,神明與神明的結盟無疑給眾人帶來了安全感。
“遷徙!這麼突然!”
“是不是戰爭真的要波及到這裡了!”
“神明與神明結盟了,那我們豈不是更加安全了!”
“平原地帶,那必定會有更多的土地用於耕種,神明顯靈,這是璃月的福祉!”
頓時祠堂內嘈雜聲一片,紛紛討論著之後的遷徙的事,以及對所要去地方的憧憬。
那個沙啞而深邃的聲音如同催化劑一般,引燃了所有人的熱情和憧憬,讓他們開始展望著未來的生活。此時,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跟隨神明的指引,去往新的土地,開始新的生活。在人類的世界裡,神明就是絕對的權威,是能夠決定一切的存在。所以,當得知這個訊息時,大部分人都會選擇跟隨神明的指引,畢竟神明的利益也是人類的利益。
此時高臺之上的那個人已經失去了蹤影。
然而,在鏡流看來,那個神秘的人爆出的訊息卻極為怪異。
‘原來我現在是在璃月嗎?西北部?歸離原不是位於璃月以北偏東的地方嗎?為什麼是遷徙至西北部千餘里的平原地帶?歸離原好像是在魔神戰爭之前建立的,這裡是摩拉克斯的地盤嗎。可這六年我從未聽過他的名字這又是為什麼?難不成真像封建王朝一樣平民不可直呼王名?所以大家知道有神明,卻不知道是哪位神明?’
鏡流的腦海裡思緒瘋狂的流轉。
不多時,村民們紛紛離去,準備睡個好覺,打算第二天再討論討論,然後收拾東西。
擇日,村民們結伴而行,由於還不是發展起來的社會,大家都沒什麼東西帶,背上一個籮筐,肩上一個擔子,布匹,食物,工具,基本的生存物資一應俱全。
長途跋涉,路途坎坷。
(紅軍長征兩萬五千裡為烈士致以最崇高的致敬。他們的模樣時刻銘記於心。)
他們在陌生的土地上艱難的跋涉,遷徙非一朝一夕,途中難免會有千般萬險。這裡不是現代,有充足的食物。有的卻是野獸橫行的樹林,難以分辨的植被,因戰爭引發的地動山搖所導致的山體滑坡,艱難險路。
所有人為了克服困難,都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維持著。
飢餓體力不支,拿不出食物,或者受傷沒有醫療資源,已經有不少的人紛紛而倒在路上。
仙人們說,要儘快趕路,戰爭在急,路上多待一時,危險便更多一分。早日抵達平原,早日做好防護建設,人們才能安下心來過正常的生活。
村民們看著這些曾經的同伴,心中有些悲痛,但他們只能繼續前行著。
食物早就吃完了,大家需要四處採野菜野果維持身體的機能,如果運氣好,路上獵到點獵物那樣可以堅持的久一點。在這個荒蕪的土地上,食物已經成為了最重要的資源,他們必須儘可能地尋找食物,以保證自己的生存。雖然他們已經盡力尋找食物,但仍然無法滿足每個人的需求,有些人已經開始出現了飢餓的症狀。
“小鏡子,再吃點吧。別餓著。”母親從懷裡掏出一個已經乾裂到掉粉窩窩頭遞給鏡流。只是那已經開始消瘦的臉頰已經說明了一切。看著自己的孩子,心中充滿了擔憂和難過。她知道,鏡流已經非常餓了,但她卻無法為她提供更多的食物。她只能儘可能地安慰鏡流
鏡流搖搖頭,拒絕道:“媽,我不餓,您吃吧,我剛剛聽到您肚子都響了。”鏡流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裝作一切都好的狀態。
“你就吃吧,我和你媽還有肉乾可以吃。”父親在一旁挑著承重的擔子,從擔子裡掏出一塊拇指大小的肉乾,還假惺惺的咬了一口,然後遞給母親。
可惜鏡流不是真正的六歲小孩,她瞪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沒有說話。
父親看著這雙紅紅的大眼睛,有些尷尬的撓撓頭,‘看來還是騙不了她啊,也是,從小展現出來的智慧,那是自己都比不了的。’
“唉~”
輕輕的嘆了口氣,從擔子裡再拿出兩根肉乾,嘴上叼上一根較小的,再把較大的那根遞給鏡流。
“吃吧,還有很多。”伸手拍了拍被布條蓋住的擔子,露出一道淡淡微笑,繼續跟著向前走去。
鏡流看向父親那微笑的臉,猶豫了一會接過了那根肉乾,但她沒有吃,而是默默的塞進懷裡。
而那個被布匹蓋住的擔子裡只有一些簡單的衣物和乾草,那裡早已沒有了食物。
“堅持堅持,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