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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章 阮病毒:埋伏他一手

一些孩子默默的流下了眼淚,一些孩子還在生悶氣,有些孩子高燒未退,一些孩子心懷鬼胎。

“你幹什麼!”高燒的孩子幾乎是拼盡全力地拽著自己的衣服。這對於一個已經虛弱到極點的人來說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然而,對面的另一個孩子卻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依舊是那麼平靜,就好像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他輕鬆地說出了自己的理由:“我冷了。”

“呲啦!”衣服被扯下一塊布條,他沒有丟棄而是往自己的衣服裡塞去。可他的臉上完全沒有半點高興的樣子:“你動什麼啊!衣服都被你扯壞了。”

他惡人先告狀了。

發燒的男孩一愣:“是你搶我的衣服!咳咳!你扯壞了我的衣服!怎麼還你說我!” 男孩氣的發抖,發著燒的身體讓喉嚨有些虛弱,但他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更大一些,可是說出來的話都是沙啞的。

“什麼你的衣服?”搶他衣服的那個人滿臉疑惑,他不理解,這生病的人為什麼說這件衣服是他的?

男孩的手指像是鷹爪一樣死死扣住衣服,他用力一扯,呲啦!再用力一扯,又是呲啦一聲,衣服在他的手裡完全形變了看不出一點衣服的樣子。

殘破的衣服帶著發燒的男孩在地上拖行了一段距離,直到衣服最後連線的地方也斷裂,徹底被撕扯下來,然後披開破布綁在自己的身上,讓衣服變的厚一點。

在一片寂靜之中,所有的人都安靜的看著那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沒有一個人發出一絲聲響,甚至沒有一個人願意去主動幫忙,畢竟大家穿的都一樣,都穿著一樣的單薄衣服。

那名搶衣服的孩子感覺自己的身上多少暖和了一點,就繼續回到自己的角落蹲坐下來打盹。

而那個發燒的男孩呢,蹲坐在冰冷的地上,不讓自己的上半身去觸碰地面和牆壁,因為那實在太過冰冷了。他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著,他的面色也變得越來越蒼白。

他矗在那裡,怎麼坐怎麼不舒服,蜷縮起來給自己一點點的保暖,不能躺下,不能靠牆,腦袋還是迷糊不清的。他的心裡是又痛苦又無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去求助人吧,估計自己的褲子都要被搶。

終於,他撐不住了,眼前一黑,身體無力,失去了知覺,暈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件衣服蓋到了他的身上,一具溫暖的身體抱住了他。額頭上緊皺的眉頭稍微有所舒展。

“咚!咚!啪!”黑暗的洞口,又是一個小孩被扔了下來,只不過他不是很幸運,五六米高的地方摔下來,頭先著地。

血液從頭部流出,四濺開來,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某種恐怖的想法開始滋生。

他們盯著,他們看著,他們思索著,他們。偷瞄著。

他們都是孤獨的行者,行走在生存,道德,理智的邊緣。

這一刻,最為恐怖的不是那具即將失血過多的身體,而是在絕境下,可以出賣一切的脆弱人性。在這個充滿了絕望和恐懼的環境中,脆弱的內心開始動搖,內心深處,潛藏著的黑暗和邪惡開始逐漸浮現出來。

“風神大人。您會原諒我的吧?”其中一個女孩低聲祈禱著,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我知道我做錯了,我知道我對不起您,但是我真的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大慈樹王啊,您的慈悲會降臨到我的身上嗎?”另一個男孩也在祈禱著,他的聲音同樣顫抖著

“巖王帝君在上,我也是迫不得已。”還有一個男孩在祈禱著,他懺悔也悔恨。“我知道我的行為是不正確的,但是,我想活下去。我只能祈求您的原諒,之後讓我能夠重新做人。”

……

他們在那裡喃喃自語,說著他們曾經從父母或者其他大人那裡聽到過的祈禱。那些祈禱,他們小的時候經常聽到,但那時並不理解其中的含義,如今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用自己的方式重新詮釋了這些祈禱。他們的聲音低到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聽到。

鬼使神差的,他們居然很同步朝著還在呼吸的那人爬去。

在這個連喘息聲都消失的時刻,沒有人敢直視他人的雙眼,沒有一個敢發出聲音,他們凝視著那近在咫尺的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液,毫不猶豫的伸出了舌頭。

“呼…嘶~”感受著身體上的溫度,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感覺到嘴唇的溼潤,下意識的抬手摸去,當他藉助微微火光看清手中的液體時,他全身一顫,然後一股腥臭味襲來。一手的血。

嚇的他直接坐起身,然後就感覺有什麼物體從自己身上掉了下去,轉眼看去,是個穿著麻布短袖的女孩,她那腥紅的雙手舉在空中,看起來像是在抓著什麼,藉著肘部將自己支撐起來。她的嘴角還殘留著血液,血液沿著她的脖子滴答滴答的流淌。

“啊!”淒厲的慘叫了一聲,聲音割破了沉靜的空間。

這一聲直接把那邊的一群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

他們一個個染成了血人,那些人的嘴中還叼著些什麼,卻看不清楚。他們的手放在根本分不清是什麼的物體上。只知道那裡是一片的血紅。

如此驚悚的一幕,讓他的汗毛,噌的一下立了起來。完全忽視了發燒帶來的疼痛,只讓他不禁冷汗涔涔,心跳加速。

他後退貼到了牆上,但是觸感很怪異,這讓他心裡有些不安,用餘光瞟了一眼肩膀,還好是一件長袖外套,但是這讓他感覺到很奇怪,為什麼自己身上會有一件衣服呢?自己的衣服不是被搶了嗎?他沒有多想,只是繼續盯著那個方向。

忽是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抬手摸向自己的全身,檢查著身體各個角落,也不管手上是否有血。好在,完好無損。

那群人沒有理會他,重新回過頭來,幹正事。

他舔了舔嘴角殘留的碎末,有些猶豫,但是那只是一瞬,就冷靜了下來,也接受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