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峰依舊在為白兔斷開的四肢失神,他從未有過這麼愉悅的感覺,以至於他完全沒有察覺到後方的火勢已經開始蔓延。
火焰開始蔓延,從一點火星開始僅僅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蔓延到無法阻擋的地步,直到這時肖峰才終於反應過來,他有些無措的看向後方升起的火焰。
火勢迅速擴大,滾滾濃煙從窗戶和門縫中湧出,伴隨著噼裡啪啦的響聲,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火海。
而在房間完全被火海吞沒之前,一道身影從火焰中狼狽竄出,肖峰轉頭看去,發現是自己的母親。
肖峰迴過神來,趕忙上前扶住母親遠離火海。
遠處的居民被這場突如其來的火災吸引注意,趕忙撥通了消防車和救援人員的電話。
救援人員很快就來到了現場,可是火勢的蔓延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他們必須要先撲滅火焰,這才能夠進入屋內尋找倖存者。
經過消防隊員的努力,火焰終於被撲滅,但是房屋已經化為廢墟,救援人員此時進入房間,抬出了肖峰父親的遺體。
遺體已經漆黑,經過了高溫的焚燒,身體組織碳化,整個遺體已經化為了焦炭,無法辨認其面容。
肖峰的母親看到遺體被抬出,眼中突然出現了驚恐的神情,她茫然的喃喃道:“完了,完了,他死了,那是不是他的欠債全部歸我了。”
肖峰的母親失神一般的撲向那塊焦炭,試圖使用大鼻兜喚醒肖峰的父親,一邊扇一邊還痛苦的喊道:“你不能死,你死了欠款怎麼辦!”
一旁的救援人員有些看不下去了,再讓這位女士扇下去說不定遺體本來就脆弱的身體會被拍碎。
“女士,你放心,根據法律,這位先生的欠債並不會轉移到家庭成員的名下,除非你繼承他的財產。”
聽到一旁救援人員的話語,肖峰母親瞪大了雙眼,“對啊,對啊,我不用幫這個畜生還錢。”可是她沒說兩句隨後又怔住了,“不對,不對,這個畜生借的黑貸款,他們會讓我還的。”
救援人員在肖峰母親再次發瘋之前控制住了她,隨後清理起現場來。
肖峰在後方茫然的盯著這一切,他並沒有父親死去的悲傷,因為他的腦海中依舊被那美麗的切口占據著。
周圍的救援人員也沒有在意他,全然當做是他被嚇傻了。
肖峰的父親只舉行了一個簡單的葬禮,肖峰的母親並沒有參加,整個葬禮上除了負責下葬的殯儀人員之外就只有肖峰和催債人員。
而催債人員則是在肖峰母親和肖峰找到新的住所之後不停的上門,起初肖峰的母親還會用各種藉口來拖延時間,可是時間一長,肖峰的母親也已經茫然的接受了現實。
天空中佈滿著厚厚的烏雲,微弱的陽光努力穿透雲層,但是隻灑下了幾縷蒼白的光線,使得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黯淡無光。
十八歲的肖峰正從工廠回家,周圍的景色在陰沉的天氣下顯得有些陰沉,街道兩旁的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要下雨了啊。”肖峰走在路上自言自語著,自從火災之後已經過去了十一年,肖峰儘量的像個正常的同齡人一樣的學習,可是在初中畢業之後還是被母親宣判進入了工廠賺錢。
他的成績或許算不上多好,可是他在體育方面卻有著些許天賦,本可以透過體育保送進入市裡的重點高中,可是母親卻選擇讓他進入工廠。
他進入工廠之後每個月的薪水只有幾百塊,因為這座工廠也是那群放黑貸款的人開設的,他在裡面的工資除去基礎的吃喝開銷之外全部被用來還錢了。
可是即使如此,他家的欠款數目依舊在緩慢的增長,一個每天都窩在家裡什麼都不幹的女人和一個未成年的少年又怎麼可能還的清高利貸呢。
腦海中想著這些事情,肖峰最終還是回到了出租屋前,掏出鑰匙開啟門,破舊的出租屋大門開啟的時候發出金屬門軸摩擦的聲音。
屋內設施陳舊,電線裸露,水管時不時發出滴答聲。便隨著破舊出租屋的還有屋內房間中傳來的自己母親呼吸急促的聲音和木板床的吱吱呀呀聲。
肖峰面無表情的走進廚房做起晚飯,直到晚飯做好,裡面屋內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歇。
肖峰嘆了口氣,面無表情的推門進入了母親的房間,房間中有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壓在床上。
“哦,是房東啊,我還以為又是那群催債的人呢。”
“那群催債的是上午來的,你那時候還在工廠裡呢。”
“哦,我做好飯了,你來吃飯吧。”
“你先吃吧,看樣我還得在等一會。”
肖峰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看見這一幕也沒有了任何的心裡波動。
或許是母親受不了高額的房租和催債人的暴力催債而認清現實的時候,或許是自己被母親逼迫著進入工廠的時候,又或許是那天切下了白兔的四肢的時候。
剛開始來到出租屋的時候,自己母親還有著一些存款,可是隨著催債人每天打卡一樣的闖進家門暴力催收和房東垂涎自己母親美色而頻頻提高房價。
最終自己的母親終於放棄了抵抗,選擇用自己的身體接受現實,從那之後她的眼神中就沒有了神色,有的只有死一般沉寂。
肖峰平淡的吃完飯離開了家門,在這種生活的重壓下他必須有著發洩的東西,否則遲早也會瘋掉,或許死亡對現在的他來說是一種解脫,可是他並不想死,因為他有著自己想要追求的東西。
他漫步在城市中的黑夜中,原本古井無波的心情也逐漸激盪起來,他的嘴角戴上了一絲笑容。
不久之後肖峰來到了距離出租屋不算遠的一戶村莊,他輕車熟路的來到一戶很久沒有人居住的房屋後方,在隱蔽的稻草堆中找到了通往地窖的大門。
進入地窖之後便是濃厚的血腥氣息和些許的腐爛氣味,肖峰陶醉的吸了一口,隨後悄無聲息的關上了地窖的大門。
來到地窖的深處,肖峰看到了被綁在地窖承重柱上的兩名少年少女,少年眼中充滿著恐懼與絕望,而少女眼中卻已經沒有了生機。
他們還有著一個共同的特徵,他們的四肢全部被切斷,只剩下一層皮肉連結,傷口處用繃帶包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