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章 她死了嗎

危難之際,他們反而冷靜下來。

“一定會有辦法。”晴天說。

他停了下來,往後退了幾步,仔細觀察。

“門板變形下沉,門軸卡住了。”他說。

只是下沉、卡住?不是鎖死,那是不是還有希望?

晴天馬上趴在地上檢視,門底下還有一條縫,恰可容下一指。晴天想到自己的膝上型電腦。

“用這個試試。”她跪在地上,把筆記本放在地上,他會意,用力上抬門板,晴天貼著地面將她的筆記本一點一點推進去,墊在門板下面,然後利用槓桿的原理,配合著他的動作一點點往上撬起,兩人配合默契。

一、二、三……

可是門巍然不動。

晴天用手掌死死托住,手掌割裂樣的疼,她咬緊牙關,不能鬆懈。他們使出了全身力氣,可是電腦變形,似乎馬上要斷了。

千萬別斷,千萬別斷……

就在這快要絕望的關頭。只聽“咔嚓”一聲,門居然鬆動,開啟了!

“啊……”他們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

感謝上帝,為他們留了一條活路!

五樓的門開啟了,五樓是會議廳層,讓人更激動的是,五樓居然還沒有著火。

他們跑進一個寬敞的會議室,但那裡是安全窗,窗葉只能推開一個小小的銳角。

他看了看周圍,抄起一把凳子將玻璃砸碎,揮手將玻璃碎片掃到地上,破碎的玻璃劃破了他的右手,血沿著手指滴到地上,濺起一朵朵紅色的血花。

“你的手在流血!”她焦急地在身上摸索,想找個東西給他止一下血。

“都什麼時候了,快!”說罷,他直接將她抱到窗臺上。

樓下人頭攢動,一片嘈雜。

街道上警鈴聲、人們的叫喊聲混作一團,幾輛消防車在樓下朝上面不停噴水,樓下黃色的安全氣墊慢慢鋪開,像一朵盛開的黃色太陽花。

她站在窗臺上第一次覺得街上嘈雜的聲音是動聽的,彷彿一支充滿生機的交響樂。

一陣風吹來,幾乎被烤乾的身體微微一顫,無比清涼。

這是另一個世界,一個開闊的、鮮活的世界!

“敢跳下去嗎?”他站在她身後問。

晴天點點頭,但是往下望去,只感到頭昏目眩,心跳加速,站在窗臺上的兩腿忍不住地顫抖。她握了握拳,手心裡滿是汗,但是此刻她不能猶豫!

在這裡多呆一分鐘就多一分鐘的危險,而且她更不能耽誤他逃生的時間。

跳吧,那是生的希望!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什麼都不敢想,默默給自己鼓了鼓勁。

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還不知道他是誰。

她想看看他的臉,這個與她生死與共的人兒,如果能活下去她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她回過身去望他,可是頃刻間身體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向後倒去。

那句“你叫什麼”還沒來得及問,人已墜下。

身體騰空失重,耳邊的風聲呼嘯著化作刀子般割著她的面板,刺向她的五官。頭顱充血似要炸裂,瞬間不能呼吸,不能睜眼,所有的感官一起失靈,只有無邊無際的瀕死感山呼海嘯般迎面劈來,利劍般刺穿她的心臟,撕扯著她的靈魂……

救命……

世界彷彿被按下靜止鍵,所有人都瞪大驚恐的眼睛望著這一幕。

直到“嘭……”的一聲劇響。

巨大的衝擊,伴隨身體劇烈疼痛,她彷彿散落一地的零件。

全世界都在震盪,山搖地動,萬物轟鳴,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靈魂漂浮在半空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虛浮。

一張張看不清的臉,各種奇形怪狀的表情,猙獰的、驚恐的、好奇的、探究的、憐憫的、悲傷的……

悲傷的?難道她死了?她就這麼英年早逝了?老天啊,誰能告訴她?

可是世界那麼吵,卻什麼也聽不清,什麼也看不清,最終只有黑暗。

當所有人都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時,一個男人首先跑了出來,他一邊呼叫醫生,一邊去看掉在安全氣墊裡的女孩。

他探了探她的鼻息,鬆了一口氣,幸虧剛才反應及時,否則現在的場面將無法想象。

由於天氣悶熱,火越燒越大,黑煙滾滾在半空中漸漸形成一條巨大的黑龍,吞噬著這座大廈也吞噬著人們的信心。

原本這座大廈建於本世紀初,位於城裡最繁華的地段,屬於地標型老建築之一,入駐了全市頂級的公司,是現代化、財富、精英的象徵。

消防車來了一輛又一輛,似乎也只是杯水車薪,媒體爭先恐後地跑來報導。

年輕的女記者站在攝像機前。

“觀眾朋友們,我現在時代大廈前向您報導。我們英勇的消防員正在全力滅火,但是火勢猛烈……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有雨,希望雨能早點下下來,救救我們的時代大廈……”

人們仰著頭膽戰心驚地望著上面的黑龍,心裡默默祈禱著,也許是祈禱起了作用,也許老天開眼,雷聲滾滾而來,居然開始下雨了!

先是小雨,然後雨越下越大,變成了滂沱大雨,一場大火終於被撲滅。

晴天在一個無邊無際的沙漠裡,天上的日頭像個火球,曬得全身灼痛難忍,嗓子幹得可以噴出火來,好想喝點水啊,可是哪裡有水呢?

她拼命地跑,拼命地找,雙腳已經鮮血淋漓,她的鞋呢?她光著腳板,雙腳痛到麻木,可眼前永遠是望不到邊際的烈日黃沙。直到聽見有人在說話。

“她怎麼樣?”

“面板灼傷,左踝關節骨折,左側氣胸、肋骨骨折……所幸沒有傷到重要臟器,觀察24小時複查,如果沒有出血就好辦……”

晴天緩緩睜開眼睛,沒有沙漠,自己躺在床上,潔白的天花板,潔白的床單,床邊掛著吊瓶,藥水正一滴滴的往下滴著。

這是哪裡?醫院?

不遠處兩位白大褂和一名男子正從門口走出去。那名男子背影高大,襯衣的袖子捲起,手上裹著白色的紗布。

“喂……”晴天想喊住他們,卻發現嗓子啞得發不出聲音來。

看著那個遠去的身影,是救她的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