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跟著夜蛾正道回到了高專。
他回到了自已的房間,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發愣。
和夏油傑一起玩過的遊戲手杆還一左一右的擺放著桌上,桌子中央還放著他們約定下次要玩的遊戲光碟,此時正自已孤零零的躺在冷色調的桌面上。
盤子裡的零食少了一半,他沒有補充的習慣,剛開始都是靠著打劫其他人來增加的,但跟夏油傑混熟了之後,常常是他帶回來土特產充裕著他的零食盤子。
五條悟側過身面向牆內,不去看那些充滿生活痕跡的地方,盯著木製牆面發愣。
夏油傑的房間就在隔壁,因為佈局的原因,兩人的床就隔著一面木牆捱得極近。
他抬手輕輕敲了敲木牆,沒有傳來熟悉的回應聲。
啊。
他已經不在了。
五條悟此時彷彿才踩在了實地,對夏油傑的叛逃有了實感。
他心裡彷彿缺了一塊,不停的往外漏風,連呼吸都像是一種加劇痛苦的劇烈運動。
不知過了多久,五條悟起身開啟房門,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他想直接推門進去,但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的抬手敲門。
篤篤篤——
沒有人回應。
五條悟不放棄,繼續敲。
還是沒有回應。
在他要敲第三次時,旁邊的房間有人出來了。
家入硝子眼下掛著青黑,抬手順了下有些凌亂的棕色短髮。
“不要敲了,她退學了你不知道嗎?”
退學?
五條悟要敲第三次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昨天,東西都搬空了。”
五條悟抿了抿嘴唇,擰開了門把手,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空蕩蕩的房間,窗戶關著,拉實的窗簾讓房間變得漆黑,彷彿剛入學時一般。
家入硝子立在門口,看著表情莫測的五條悟開口道,“你不知道嗎?要不要打電話問一下她?”
五條悟默然,沒有回覆,但手還是向口袋伸去。
指尖觸到了手機冰涼的外殼,他彷彿被電到一般,停了下來。
家入硝子感覺有些奇怪,這個時候按照慣例應該是不間斷的電話轟炸吧?
“你不打了嗎?”
五條悟六眼閃爍著微弱的光亮,看著眼前空蕩蕩的房間放下了抬起的手。
“……不用了。”
鶴落山月是一個訊息靈通的人,她必然已經知道了夏油傑叛逃了的事情。
雖然她已經無法參加高專的練習,但是沒有通知他的退學,想來是有著她自已的考量的。
她向來是個不幹白工的實幹家,一定是有她自已的理由……
但是,但是
她也一定知道自已現在的心情。
五條悟抬手揪住了心口的襯衫,手指不斷收緊。
不管有什麼理由,不能先來安慰他一下嗎?
不,不安慰也沒關係,來見他就行了。
這樣都不行嗎?
為什麼要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明明稍微思索一下就知道了吧?他現在的心情。
為什麼要,離開呢?
破開的心口豁開一個大口子,碎片混著血液流進血管,連顫慄都顯得艱難。
他的青春前調甜膩,細嗅卻有散不去的酸澀和苦澀。
人們的幸福大致一樣,但不幸卻鮮有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