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咒術師庵歌姬正奔跑在一間廢棄別墅的走廊上,她接手了袚除咒靈的任務,正和一級術師冥冥一起向著不同方向奔跑,試圖破壞咒靈環繞式的錯亂術式。
她剛剛在二樓,冥冥小姐在一樓,她們卻在同一個地方相遇了。
經過步數間隔的計算,庵歌姬確定了這個咒靈的術式效果。
——組成一個拼接縫合構成的結界。
只要兩個人向著不同的方向快速奔跑,咒靈結界的結果就更容易出現破綻。
庵歌姬奮力的奔跑著,身邊的牆壁和地面像是海浪一樣翻騰起來。
她心中一喜。
成功……了?
房子詭異的漂浮起來,庵歌姬奮力的從豁口裡跳出來,細碎的牆灰從頭頂掉落,弄髒了她的頭髮和衣服,整片地方被夷為廢墟。
庵歌姬艱難的從傾頹的牆壁下爬出來,卻聽到了一個極不討喜的聲音。
“來救你咯,歌姬,在哭嗎?”
聲音輕佻又散漫。
庵歌姬憤怒的撐起上半身,瞪著面前這個一點都不可愛的後輩。
“才沒有哭呢!說話恭敬一些啊!”
“哭了的話你會安慰我嗎?那可就要麻煩你了。”冥冥從陰影處走出來,白色的髮絲束成了高馬尾,整個人看起來幹練又颯爽。
“冥小姐你又不會哭,畢竟你很強。”五條悟收起了踩在石塊上的長腿,轉身看向走過來的冥冥。
庵歌姬聞言,撐了下地面,憤怒的站起來。
什麼意思?
冥小姐不會哭,因為她很強。
那這小子說她會哭是什麼意思,在說她很弱嗎?
“五條!我才不需要……”你的幫忙!
她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突然發出一陣巨響,有一隻巨大的棕色咒靈正從她身後爬出來。
糟糕……
嘭嘭——
一隻蛆蟲樣式的咒靈拔地而起,將那個棕色的咒靈吞入口中。
“別吞下去了,我等會來吸收。”又是一個熟悉又欠揍的人來了。
劫後餘生的放鬆和對接下來聽到的話的憤怒讓庵歌姬的青筋乍起。
“悟,欺負弱者可不好。”
“哪有弱者會笨到強者啊?”五條悟上揚著下巴,囂張的說道。
冥冥抬手掩嘴輕笑,“夏油同學,你氣起人來更是渾然天成啊。”
這些,這些可惡的人渣!!
“歌姬前輩——,你沒事吧?我可擔心你了,兩天沒有你的訊息。”家入硝子的聲音傳來,總算讓庵歌姬的心裡有了些安慰。
“硝子——!!”庵歌姬眼淚汪汪的奔向她,一把抱住,“硝子,你可不能變得跟那兩個人一樣啊。”
“才不會呢,我才不會變成人渣。”
嗯?
“兩天?”庵歌姬奇怪的看向家入硝子。
五條悟道:“啊,看來這個咒靈的結界會影響時間啊,偶爾會有呢,我就奇怪,明明冥小姐也在你們居然還會失聯。”
“看來是了,嗯?”冥冥停頓了一下。
五條悟:“怎麼了?”
“沒事,只是想到這樣我的實際工作時間是兩天,要不要多要些出場費呢?”冥冥抬眸,掃視了一下週圍。
“鶴落山同學不在呢。”
家入硝子從庵歌姬的懷抱裡探出腦袋,“啊,她又倒下了。”
冥冥的聲音裡有些遺憾,“真可惜,我還想繼續問些股票的事情呢,能跟我討論這種的人不多啊。”
夏油傑表情微妙,“冥冥小姐……對錢的喜愛真是始終如一啊。”
她不在的話……
冥冥抬眸看了看大亮的天光,開口道,“【帳】呢?”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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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橘黃色的落日灑滿大地,天空與地面是同一個色系,彷彿清水裡攪入了顏料,暈染了一層柔和的氛圍,行人步履緩慢,上班族拿著西裝外套拿著手帕擦汗,孩童揹著書包結伴回家。
熟悉的畫面,鶴落山月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
靜謐的空氣在白色的房間內流淌,她拿起手帕捂嘴咳嗽了幾聲。
“呦——!我們來了!”五條悟推開了門,他彷彿隨身攜帶了音響一般,讓房間瞬間吵鬧起來。
眾人聚在一起,訴說著最近有趣的事情,少年人的嬉笑聲像是一隻鋒利的矛,劃破了房間內靜謐的氛圍,讓空氣瞬間沸騰起來。
……
“月,我跟你說啊,夜蛾真是腦袋糊塗了,讓我們去保護一個初中的小屁孩,然後再把她抹殺,跟白費功夫一樣。”五條悟在床邊坐下來,絮絮叨叨的說著。
鶴落山月想了一下,“這個時候,是星漿體吧?”
夏油傑點頭應了一下,看向五條悟,“月都知道,為什麼你不知道。”
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
五條悟張揚的開口道,“哈?這是什麼必須知道的事情嗎?”
家入硝子、夏油傑、鶴落山月同時點頭。
五條悟:“……噢。”
五條悟惱羞成怒道,:“這都不是重點啊,重要的是我接下來的話!”
夏油傑看向鶴落山月,先他一步開了口,“月,要是星漿體不願意同化的話,你會幫她嗎?”
“啊!你搶我的話。”五條悟不滿的嚷嚷道。
什麼?
鶴落山月愣了一下,“天元大人如果不按時同化的話,問題會很大吧?她可是日本結界的基底……”
“那種東西無所謂的吧?”清亮的少年音打斷了鶴落山月未盡的話語。
“重要的是你是怎麼想的。”
“我嗎……”鶴落山月斟酌著,抬頭打量著對面的三個人,五條悟和夏油傑顯然已經達成了共識。
鶴落山月看向了家入硝子,“家入同學,你是怎麼想的?”
閒閒坐著的家入硝子聽見了自已的名字,偏頭看向鶴落山月,“我無所謂。”
鶴落山月皺眉,顯得異常猶豫,“風險太大了,我們還不知道會對……”天元大人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那些無所謂啦,難道月你怕了嗎?”五條悟坐在床沿,上仰著腦袋偏頭看她,言語間滿是恣意張揚。
鶴落山月愣忪的看著他們,複雜的心緒從胸腔開始蔓延。
歲月因青春慨然以赴而更加多彩,世間因少年挺身而出而更加絢麗。
她的同期們,都是一群好孩子啊。
“好。”她應了下來。
五條悟挑釁的看向夏油傑,囂張的揚起下巴,“看吧,我就說月肯定是跟我們一夥的。”
夏油傑不接他的話茬,看向了家入硝子,“硝子,你的無所謂是什麼意思?”
“就是找上門來了就幫吧。”
五條悟湊過來,“放心,我們肯定會找上門的。”
“喂喂喂——,太過刻意了吧?”家入硝子吐槽道。
鶴落山月安靜的看著他們吵鬧,雖然已經是夏季了,但她肩上還是披了一件薄外套。
她安靜的看著他們,彷彿有什麼透明的隔膜將他們給劃成兩邊。
少年輕狂,只覺道窄,只恨天高。
夜色流轉,家入硝子他們回去了,鶴落山月起身,拿起了桌上的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小姐,有兩股勢力在蠢蠢欲動,需要對星漿體下手,一個是詛咒師集團【Q】,一個是信仰並崇拜天元大人的宗教團體【盤星教】,【Q】準備派出他們的最強術師拜恩,【盤星教】那邊有大額的轉賬記錄,匯給了一個叫孔時雨的任務中介,大概是用於僱傭的。”
鶴落山月起身站了起來,“跟東京高專那邊透露了嗎?”
“都按您的意思去辦了。”
是嗎……
鶴落山月沉思了片刻後開口道。
“計劃有變,星漿體不會被送去同化,大機率會被送去國外,我會盯著這邊,等她安頓好了以後你就帶人去……”
“殺了她。”
鶴落山月的聲音平淡,沒什麼情緒波動。
另一端傳來了一道陌生的男聲,電流的沙沙感讓他的聲音有些失真,“小姐,她不是不會被送去同化嗎?還需要特意……”
鶴落山月慢騰騰的走到了窗邊,看著天上被遮住的月亮。
“不行,變數太大了,我不喜歡意外。”
她的聲音依舊清亮,卻輕飄飄的決定了一個人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