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可能你說你丟了多少就多少吧？”蕭琳並不擔憂她們會明搶，現在的治安雖說不算很好，但是多多少少都要符合規定，畢竟上面查的嚴。

她的錢只要是正當所得，自然沒人敢搶，而且披著官府的皮，不至於一點理不講。

“官爺，我們在大道錢莊的票還能有假嗎？今天下午剛取的，實在不行我們明天去錢莊核對。”

婦人一口咬定什麼，道：“就是你，看你這窮酸樣就知道你不老實，我也不為難你，畢竟窮慣了做什麼都很正常，讓官爺找一找就行了，總不可能你也剛好有這麼多錢吧？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吧？”

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兩位婦人帶著其中一位官差就去了更衣室，根本不在乎什麼個人隱私，很快就拿著一沓銀票走了出來。

“老大，五千兩，不多不少，新的！”官差覺得基本可以斷案了，這種案子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多完成一樁，過年獎金就要高些。

馬上過年了，官差也要衝一下業績。

蕭琳白了婦人一眼，道：“你是下午取的錢是吧？我中午就回來了，賬房可是看著的。”

賬房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公道話：“確實，中午蕭姑娘回來的時候懷裡就拿著這個錢袋。”

“你只是看到了錢袋，裡面裝的什麼你能看到嗎？透視眼？”官差立馬回懟。

賬房先生想反駁兩句卻說不出口，畢竟蕭琳確實沒有露財。

誰敢把錢大搖大擺給別人看？

“有完沒完？你們一夥的是吧？”蕭琳沒這麼多耐心陪他們演戲，道：“覺得我沒背景好欺負是吧？今天中午在尋仙酒樓，兩位官差親手給我的，明天可以去找他們對質，今晚上怕我跑了可以跟我回家。”

她從官差手上拿回錢票，婦人想去搶，大黃從蕭琳身上猛地竄了出來，嚇得婦人連滾帶爬的躲在了官差身後。

“蕭姑娘有理，但是，官差為什麼會給你錢？天水城府衙的人我都認得，我們府衙今天可沒人得到了命令。”為首的官差似乎發現了漏洞。

“內閣大學士的兒子史初丞為我申請的官府慈善資金，就在尋仙酒樓。”蕭琳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感覺自己肯定被有一邊給騙了。

“哦？”

官差突然笑了一聲，道：“我在天水城府衙當值了八年，可從未聽說什麼官府慈善資金，至於內閣大學士的兒子，跟你有什麼關係？他難道為什麼要給你錢？”

蕭琳剛想反駁，如果沒有官府慈善資金這個說法，那也是史初丞出的錢，但是她發現自己的邏輯有些站不住腳，因為自己也不知道堂堂內閣大學士之子，為什麼要給她錢？就憑認識柳真嗎？

“官差很厲害嗎？高人一等是吧！明天我可以陪你們去找證人，現在我要回家，總不可能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婦人家吧？憑你們幾張嘴說出花都沒用，難道說，你們害怕明天事情暴露？等不了今晚？”蕭琳毫不退讓。

大黃擋在蕭琳身前，朝著官差吼叫兩聲，根本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明天再對質自然可以，把錢票給我們保管，我為你們立案。”官差伸出手。

聽到這裡，丟錢的婦人著急了，道：“官爺，不能拖啊，我家生意有了虧空，今天取了錢有急用的，明天要是還不上錢，我家的祖傳生意可就斷了。”

“閉嘴！除非你能證明這個錢是你的？”官差覺得她有些打亂自己思路。

“官爺，對了，錢上面有編號！我當時取著錢高興得很，想著很快就要花出去，就一直拿著看，記住了幾個編號。”婦人在提醒下好似靈機一動。

蕭琳微微皺眉，這些人知道它的錢票是五千兩已經很不對勁了，怎麼可能知道編號？她在尋仙酒樓清點了數目之後就沒在看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大黃望向躲在後面看戲的那兩個婦人，咬著蕭琳的衣袖，拉著她就往更衣室走，隨後在蕭琳的鎖上聞到了她們的氣息，出來便對著她們吼叫。

蕭琳沒有多說什麼，因為這個更衣室是她們三人的，明明知道是她們做的，也沒什麼證據，別人好奇摸一下鎖不行嗎？

“好啊！你個賤人，知道錢的編號嗎？你別說我一個人外人知道你的錢的編號，你自己卻不知道！”婦人衝著蕭琳就過來，好像積攢的怒氣沒地方發洩一般。

“我的錢放在我們的行李袋中，根本不可能忘記，就是你偷的，差點把我給唬住了！”

大黃再次攔在二人之間，又把婦人嚇了回去，等她躲在官差身後，大黃並不畏懼。

官差見一條狗都能對著他這麼囂張，一腳就把大黃踢飛了幾米遠。

轉眼間，大黃又跑了回來，直到後面那個官差反手從身後掏出一條鐵棍，一棍子就將大黃打落在地，又一腳踢了出去。

“你們還是人嗎？”

蕭琳見狀也顧不得什麼錢了，急忙跑出去把大黃護著，一看才知道大黃的前腿已經被打斷，它還不服似的朝著他們吼叫。

這些年要不是有大黃陪著，她不知道一個婦人要吃多少苦，自然充滿感情。

“我們不是人？蕭琳姑娘，你知道官府要查黑錢嗎？兩年半，你有四筆不知道來歷的錢，我們從來沒找過你吧？知道大家生活困難，但也不能偷吧？”官差只是習慣性的對她做了一番思想教育，一行人就準備離去。

富商從蕭琳手上把錢搶過來，臨走前還吐了兩口唾沫，只有大黃的聲音從不停息，只恨自己已經老了，跑也不不快，還給蕭琳拖了後腿。

賬房先生見他們離開，覺得蕭琳肯定有隱情，但是也只能明天再去官府問問，只是安慰著先把大黃的腿用一根木棍綁著，讓它勉強能夠跳著走。

等它起來蹦噠兩下，卻突然栽在地上，不斷吐血，顯然受的傷很嚴重。

蕭琳只覺得對不起它，應該把錢先給他們，明天再找柳真他們想辦法，自己還是太沖動了。

“乖，不急，真兒會醫術，我馬上帶你回去。”蕭琳知道不能耽擱時間，太晚了腿接上都會落下殘疾，只能拼了命抱著大黃往回家的路上趕去。

大黃只是搖著頭，伸出另一隻前爪，擦了擦蕭琳身上的唾沫，又幫她捋了捋發白的頭髮絲，瞳孔深處似有紅光湧動。

……

在另一個方向，官差一行人走了將近一里路才停下，將五百兩銀票分給富商和婦人，便讓他們老老實實連夜出城，明天再也不要看到他們。

“老大，這樣太明顯了會不會有事？這兩年上面發的補貼我們可一分都沒給她。”

“那補貼我們分到了我們手上嗎？跟我們有屁關係！我也不想啊！而且，今晚上可是她們乾的，我們只是公正執法啊，哪個環節有問題嗎？你可是看著的，我又沒動她一根毛，這兩人感謝我們，把錢都給我們了，想以後多點人脈好做事。不不不，他們倆拿著錢就連夜出城了，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從始至終都沒碰過這個錢！”

“可是……”

“馬上過年了上面要錢，你給嗎？你的工錢跟人家洗碗差不多，怎麼不去洗碗？不就是這身皮好做事嗎？”

“老大，等等，後面好像有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