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蕭,你已經死了!”
迷迷糊糊醒來,陳蕭感覺身體虛弱至極,不理解自己死了是什麼意思。
好在精神力還在,一瞬間便洞悉了周圍的場景。
還是躺在家裡的床上,應該是孃親將自己背了回來,床邊坐著一個白鬍子老頭兒,穿著一身醫師的打扮,看起來焉壞焉壞的,好像怕自己沒聽到一樣,又重複了兩遍“你已經死了,毫無復生的可能!”。
陳蕭感覺自己眼角跳了跳,下意識認為這個人醫術不太行,突然想起自己是取代了別人的魂魄,在仙俠世界類似於奪舍,不會被他看出來了吧?
“老先生說笑了,你的意思是我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若非您醫術精湛,就已經死了?”
老者不回答他,只是自顧自的抓著陳蕭的右手,看了又看,肯定道:“你已經死了兩年半了,但是魂魄還活著,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陳蕭人麻了,老頭這眼神奇怪得很,就好像前世看牙醫,被醫生逮著說我的論文終於來了一樣。
“老先生,你還好吧?我只是癱瘓了而已,生機這麼明顯,你真的感受不到嗎?還有脈搏。”
老者只是搖頭,道:“這是物質虛擬假象,你的身體被一股奇怪的能量保持在了一種穩定狀態,實際上早就死了,就好像有些人死了之後,還有一口氣吊著,好像在堅持著什麼信念一樣。這口氣只要散了,人就沒了。”
陳蕭只覺得孃親找的醫生不太靠譜,雖說自己家裡窮,也不能找些莫名其妙的人來吧,沒有規則波動,說明沒有界域,精神力也不高,怎麼得出來的結論?
這都末法時代了,總不可能還是遍地高人,只能問道:“老先生,何出此言?”
老者只是望向窗外,為了讓陳蕭好好休息,百葉窗處於關閉狀態,上面是蕭琳縫縫補補的痕跡,陽光透過補丁,稀稀落落的照在房間裡。
地上的光點沒一會兒又被遮住,斑駁陸離,院子裡顯然有人忙個不停。
“你孃親說你的癱瘓很多人都治不好,求我過來看看你的狀態,盡力就行,原來並不是他們醫術不行,你根本就不是癱瘓。”
老者略微正經起來,道:“哪怕天地靈力消失,世間還是有諸多反常之事,已死之人靠著一股莫名的能量續命,魂魄居然還能持續變強,小夥,你的過去肯定有不為人知的故事。”
陳蕭還沒說話就被打斷。
“你難道真的沒有發現,自己和別人有什麼不一樣嗎?”
陳蕭猛然警覺起來,仔細思考後,突然想起:自己剛穿越過來,一直處於放血狀態,那個傷口又大又深,他的血液卻是霧化出來,好像沒有壓差一樣,當時還以為這是巨蜥的一種獨特能力。
可是,他後面在放別人血的時候,發現他們的血液是正常的噴出,當時情況太緊急,他也沒時間多想。
這就是他的異常情況嗎?
還有,在被靈虛切掉腦袋之後,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頭顱和身軀的狀況,就算頭顱被帶走很遠,還是可以控制身體行走。
“如果我沒猜錯,你的身體在癱瘓那一刻已經死了,但是有股外力將物質保持那那一瞬間,物質懂嗎?物質決定意識,物質存在,所以你的魂魄還能存在。”
“而且,現在是不是感覺自己有點虛?你很疑惑,為什麼精神力超級旺盛,但是身體很虛弱?如果我沒猜錯,是因為昨天晚上失去了血液物質。”
老者皺眉道:“物質失去了,身體想要恢復到之前的水平,就需要消耗能量,你現在如此虛弱,說明保持你身體的這股能量已經所剩不多了。”
陳蕭重溫記憶,想要找到蛛絲馬跡,如果老者的言語為真,就有一種可能存在,自己之所以會癱瘓,是因為那股能量註定會消失殆盡,只能用最低能耗保證自己活著。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還是會死,哪怕穿越過來,不不不,陳蕭現在有太多的疑問,為什麼自己的記憶只有兩年半?以前的記憶丟失了還是怎麼了?真的已經死過了嗎?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變成這副模樣了?
老者嘆息道:“抱歉,我確實無能為力,這股能量無影無蹤,我的水平還找不到,說不定只是我的猜想,也許錯了,就是一口氣吊著而已。至於為什麼能夠吊這麼久?單靠意志嗎?”
他望向院子裡,蕭琳佝僂的身影忙忙碌碌,只需要用精神力初步感知,就知道陳蕭的孃親身體也不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沒有精神力,身體還十分瘦弱的凡人而已。
這兩年多的時間裡,每天白天干十小時勞力,晚上出去擺攤,回來還要照顧陳蕭的生活起居,每天能有兩三個時辰休息已經很不容易,還要給兒子看病,掙錢只能靠吃苦。
眾所周知,吃勞力的苦只會越吃越苦,血都被吸乾了,他們很苦很累,唯一的希望就是後代,有時候他們的愛確實太過笨拙,但付出擺在那裡。
四十歲已經白頭,透支了太多的生命力,全靠意念撐著,如果陳蕭昨晚上死了,她也活不了多久,二者屬於真正意義上的相依為命。
不然,他這種水平的醫師,怎麼可能專門為她跑一趟?又掙不到錢,只是良心還在,看不得這些人間疾苦,可惜,醫術越高,越覺得難受,因為有些病一看就知道一點辦法都沒有,想要找出證據反駁自己的認知不太現實。
“你的孃親身體很差,算了,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珍惜當前時間。”老者說完便離開房間。
院子裡老者和蕭琳交談的聲音越來越小,陳蕭沒有心思去聽,他勉勉強強支撐身體起來,老者的話對他來說影響不大,只能說提供了一種新的思路。
畢竟,開局已經足夠差了,還能跌到哪去?就是可憐了蕭琳,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和她相處,無論再活多少世,對父母的愛都很難說出口,好像自己總是欠他們的,永遠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