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虛散發出龐大的能量波動，主動暴露在眾人視野之中，而真正的靈虛已經不見蹤影。

陳蕭感應到帝虛的氣息，似乎知道它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揚，向著他的反方向走去。

山盟幾乎人手一隻透明玉板，可以探查周圍的元素物質變化，一旦靈虛吞噬物質，相當於主動暴露。

剛剛所有人盯著魂魄，也沒辦法吞噬人類，那麼，祂依靠什麼恢復能量？

他那麼龐大的身軀，如果到處趕路，怎麼可能不引人注目？怎麼才能讓自己銷聲匿跡？

“只要吞噬物質就行。”

陳蕭拿出透明玉板看著腳下，因為土壤的特殊結構，對電磁訊號波的傳遞阻礙巨大，最多隻能探測到地下兩到三米的位置。

也就是說，如果祂在自己的腳下行走，只要不產生明顯的地震波動，根本就沒人能發現靈虛的蹤跡。

等到祂將地下的物質吞噬完畢，會強大成什麼模樣？隨便一道能量光波都可以讓無數人喪命，好在山盟眾人已經在組織撤離，將那些沒有任何能力反抗的普通人全都送出去，以免進一步擴大傷亡。

現在只有兩種辦法：第一是探測地面的微幅凹陷，就算祂為了避免對地面造成太大的影響，吞噬的量很小，但他的身體畢竟有這麼大，會對地面造成一定的微幅波動。

至於第二點，陳蕭想起了地震波勘探石油與天然氣的手段，可以檢測地下的空洞，不過，現在的條件簡陋，不可能有這樣精密的儀器，但基本思路一致，波在不同介質當中傳播的速度不一樣，只要能感應到微弱的不同。

現在而言，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地下如果有波的產生，在地面捕捉波的訊號，如果遇到地下的空洞，那一部分波就會被反彈吞噬，只不過如何讓地下產生波是個很難的問題。

當然，靈虛在地下吞噬物質，本身就會有一定的波訊號。

靈虛那個腦子，可以考慮到地面會凹陷，但它一定不知道波。

陳蕭趴在地面上，用精神力向地下蔓延，仔細感知。

“地下有東西嗎？”地面上傳來聲音。

一位約莫五六十歲的老乞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陳蕭的身邊，也學著他的模樣趴在地下仔細聽。

陳蕭並不會覺得這個人簡單，但不知道是敵是友之前，他不會透露任何資訊出去。

剛這樣想著，他便看到老人的手腕處套著一根紅色的平安符上的繩，和夏禾給自己的那一根很像。

夏玄清，二十年前名動天下的仙王之一，人稱夏氏一族雷電法王，綜合戰力榜單在仙王中排名前十，現在居然變成了一副乞丐模樣，見他走路一瘸一拐，顯然是右腿受過嚴重的傷。

陳蕭只感覺心裡的石頭搖搖欲墜，夏禾為了不讓夏玄清有出手的機會，付出了這麼多，結果卻是功虧一簣。而且，有那些執棋者的存在，無論如何都是徒勞的。

她死了，夏玄清來到這裡，自然也活不了，他現在應該不知道自己的孫女已經去世，陳蕭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

如果夏玄清問起自己，為什麼不攔住夏禾，該怎麼回答呢？攔不住嗎？還是不想攔呢？

陳蕭下意識把夏禾給他平安結藏起來，沒有多想，只是回答道：“靈虛只可能在地下，但是沒辦法找出它的精確位置。如果需要用聲波探測，必須在地下植入聲源，地上的聲源需要更精妙的解析工具，不能直接捕捉，我在聽他會不會露出破綻。”

夏玄清不由得高看了陳蕭一眼，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和他想到一塊去，顯然不是蠢人，便拍了拍陳蕭的後背，誇讚道：“小夥子不僅人長得好看，腦子也不錯！和我孫女一樣聰明，要是山盟的人都有你們這樣的腦袋，我們做事也輕鬆太多了。”

得到仙王的誇讚，陳蕭並沒有任何波瀾，只是感覺到身體掠奪到了一絲規則。

【捕獲到“熵諫”規則，第一序列，解析完成】

【序列號099：聚魂】

【可使用次數3/3（對應最低親和度三小時，原主親和度一小時，可單向轉化）】

【規則所需最低親和度：氫30%、碳30%、氮20%、氧30%】

【界域規則：透過元素凝聚出替代肉身物質，可短暫以肉身為引，捕捉魂魄、凝聚魂魄，甚至拘魂】

陳蕭明顯感覺到夏玄清身上承載著不少魂魄，只是它們的氣息被掩蓋，若不是序列感知，以他的精神力根本無法探查到。

他一開始想要知道的，那些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死亡的那些人，魂魄到底去了哪裡？現在看來已經得到了答案，還有剛剛沒救下來的那些人的魂魄，全都在夏玄清一個人身上聚集。

想到這裡，陳蕭忽然高興起來，他剛剛將夏禾的魂魄封印在身體之中，如果有聚魂，就可以把她的魂魄提取出來，只是需要再找到一個容器。

那不是說，有機會讓她的魂魄一直保留下來。

“天無絕人之路！”陳蕭喃喃自語。

夏玄清聽到這話卻搖了搖頭，在他看來今天已經到了絕路，時間不等人，他站起身來，順便把陳蕭扶起來，道：“可以幫我個忙嗎？”

陳蕭聞言臉色一變，答應夏禾的話還沒做到，這邊又來了。

“在我的預想之中，我還有至少一年時間可以活，可惜命運一道，終究算不盡人心。”夏玄清有些無奈。

“命運？”陳蕭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個詞，以前倒是有人修煉命運，現在還能嗎？

“山盟有命運一堂，至今還沒失誤過，他們說我會死在一個叫什麼天門山的地方，天門山可是在其他神國，看現在的情況，他們似乎算錯了，這個時代，已經沒有天地靈力，沒有仙的情況下，命運是多麼的虛無縹緲，怎麼可能被凡人觸碰？”

夏玄清擺了擺手，他從小就不信命運，不然也修不成仙王，他覺得一切的命都應該由自己的拳頭說了算，山盟想讓自己晚點再犧牲，可是，他能夠眼睜睜看著天水城的人犧牲嗎？

他何嘗不想多活一年，可修雷法之人，心如剛猛天火，應當捨我其誰。

“時間差不多了！”

夏玄清自胸前藏靈器中取出部分天地靈力，用精神力封印其中，隨後注入地底。

陳蕭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急忙趴在地上仔細感知。

只過去十秒左右，地層深處傳來一聲巨響，瞬間驚動了四方。

陳蕭精神力釋放成一條直線，儘可能的更長，在不同的地方接受聲波，有的時間較快，有的時間較慢，只需認真解析，就可以查到地下虧空的區域在哪個方向。

只是，他的精神力無法覆蓋整個城區，只能推測出大致的方向，沒等他解析出來，夏玄清已經不見蹤影。

陳蕭突然想起了什麼，如果夏玄清使用燃靈之術，會燃燒所有的物質，那麼聚魂所提供的物質基礎就被毀掉了，那些魂魄怎麼辦？總不可能和他一起被燃燒殆盡。

夏玄清並不知道自己可以複製序列，陳蕭也不可能告訴他，只是他必須要趕在燃靈之術結束之前，將那些魂魄接收到自己體內。

“等等！”

陳蕭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聚魂這個序列的排序並不是頂尖，因為侷限性太強，可是，在某種特別的時候，用在應該的地方，就會有超級變態的效果。

夏玄清自己也說，山盟給他安排的是一年之後再犧牲，因為他的能力有更重要的作用，那麼，為什麼這些人非要讓他死？

原來，這些人的目的一開始就是夏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