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警告，祭祀完成進度99%！”

陳蕭轉頭一看，發現剛剛夏禾掉落的透明玉板，急忙爬過去撿起來，發現上面寫著祭祀完成進度正在不斷更新。

他猛然想起，剛剛還有不少四散的能量體，因為不能讓它們感受到恐懼，就沒有殺他們，這個時候，它們可能到了消散的時間。

只要賦予他們自我的思想，感知到自己即將消失，確實會產生恐懼。

“這就是你的底牌嗎？好啊！很好啊！”

陳蕭將訊息傳送出去，收好玉板，把夏禾臉上的淚水抹去，爭取恢復成最好看的模樣，讓她安安靜靜躺在自己懷裡。

上輩子就想著如果自己有個懂事的妹妹就好了，應該真的很讓人開心。

現在他覺得有點煩，從袖口掏出一隻千紙鶴，意識沉入其中，向天空飛去。

山盟的眾人並沒有放鬆警惕，只是在方圓內不斷排查可能產生祭祀條件的情況，只要祭壇被破壞半小時之內都沒有意外發生，祭祀就會暫停。

不過，他們聽到突然的警報，一時間陷入了緊張之中，好在得到了“夏禾”的訊息，紛紛找尋已經在消失邊緣的巨蜥們，爭取在他們消失之前找到讓能量體繼續保持的辦法。

靈虛將死之時，向周圍傳送了一道能量波，可惜他們捕捉到的能量訊號是一堆雜亂無章的資訊，在沒有找到如何解密之前，根本不知道巨蜥們是如何產生自身恐懼的。

……

血色烏雲如幕布般開啟，黑暗依然籠罩城區。

“哐當！”

一隻即將成為實體的能量巨蜥似醉酒一般跌跌撞撞，一不小心撞翻街邊的一個攤位，上面的鍋碗瓢盆零散掉落。

它只覺得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前爪都部分幻化成虛無。

獸性逐步被理性侵蝕，感覺自己的思維有些愚蠢，它費盡心思才逃脫人類的追捕，沒想到身體卻直接開始消散。

“狗靈虛，可真難弄死，這就是主角要面對的挑戰嗎？真是讓我棘手啊！”

它只覺得有些不公平，靈虛只要不降臨到這個世界，怎麼都不會死，而它們，就算拼盡全力，也沒有任何活下來的機會。

就算吞噬所有的能量體，隨著時間過去，依然會成為虛無，彷彿它的命就應該如此。

疲憊感充滿全身，它居然感受到了疼痛，彷彿這是一開始靈虛就設定好的程式，只要祂的能量體死亡，就會啟動這樣的計劃，讓它們看著自己的身體死亡，還伴隨著無盡的疼痛。

如果是其他巨蜥，肯定早就抱頭痛哭，絕望之極了，因為靈虛只給它們設定人類的幾種情感，其中就包括折磨人的快感和死亡的絕望。

那自己呢？強忍著疼痛的意義何在？

它不想思考，只覺得身體有些累，靠著牆邊就蹲了下去，這才勉強緩解。

“放棄了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它猛然警覺起來，因為完全沒有感知到周圍有任何生命體的存在。

在陳蕭的幫助下，它這才可以透過精神力視物，發現了懸停在自己眼前的一隻千紙鶴。

“天選的主角都是有大氣運的，他們可以做到同類人或者同類事物無法企及的事情，不然憑什麼你是主角？”

巨蜥只是冷冷的看著，道：“你在PUA我嗎？”

陳蕭心裡一聲暗罵，明明只給了他一部分記憶，怎麼感覺懂得這麼多，繼續道：“這隻千紙鶴中有我的一部分精神力，可以讓你保持正常思維，既然是能量體，那就將能量化為無形，你的意識進入千紙鶴。只是給你一個選擇，我不逼你。”

“我還有選擇嗎？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人類的思維，不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嗎？”巨蜥顯然沒有一開始好騙。

連這都知道……陳蕭覺得它的成長速度有些許之快，便問道：“你是誰？你從哪來？你要到哪去？”

“你是陳蕭，那我是誰？”

巨蜥陷入迷茫之中，不過在它思考的過程中，眼神忽然堅定起來，道：“姓陳？姓蕭？不不不，我來自虛靈界域，我姓帝，吾名帝虛！”

……

陳蕭睜開眼睛，在帝虛將自己的身體能量化，進入千紙鶴之後，他便得到了帝虛這短暫一生的經歷記憶。

只看到他離開自己的家後，不斷坑蒙拐騙，不服就幹，幾乎外圈的大部分巨蜥全在他的身體之中，怪不得身體都已經將近實體化，如果能夠獲取足夠的能量，或許真的有可能讓他成為現實產物。

在帝虛的記憶之中，它的身體逐步開始虛無化，根本原因是靈虛在它們體內的設定，只有那幾種必須的情緒，一個個就像機械化的產物一般，只要得到了靈虛生前的命令訊號，身體就被迫執行指令，毫無反抗的餘地。

不過，這樣的安排有兩個致命的缺陷，這種恐懼必須是由於靈虛產生的，且恐懼的作用範圍是三百米之內，只要巨蜥在距離祭壇三百米之外死亡，就無法讓靈虛獲得相應的祭祀加成。

之前山盟眾人屠殺巨蜥能夠讓祂獲取能量，其實是因為巨蜥本身怕死，但是得到了靈虛的命令，只能上去送死，因此會產生直接的恐懼價值。

陳蕭拿出透明玉板，在上面傳送相關的資訊，提出了兩點解決方案：最優解是將巨蜥帶到三百米之外自然消亡，其次是用一種能量捕獲裝置把巨蜥的能量收入其中，只要不是想要維持物質形態，就不會消散。

只要巨蜥帶著自己的思維成為一團能量，就不會再受到靈虛的任何影響。

因為，九年義務教育就學過：能量既不會被消滅，也不會創生,能量只會從一種形式轉化為其他形式，或者從一個物體轉移到另一個物體，而在轉化和轉移的過程中，能量的總量保持不變。

將訊息發出去之後，陳蕭便不想再考慮後續的事情，他現在的狀態也不足以去百米之外的地方，只能把這件事情交給專業人士去做。

“等等！”

陳蕭望向剛剛已經被靈虛一尾巴怕散架的木製輪椅，只要是純木材，那元素組成就是碳氫氧和微量元素，那自己的復甦是不是也能用。

他一直對復甦有著先入為主的觀念，因為復甦的主人是用序列救人，他便以為這個大機率只能用來救人，直到夏禾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才知道他復甦的只能是物質。

人體可不只是碳氫氧氮四種元素，如果缺失了其他的元素，身體中的器官根本活不下去，只能被動衰竭。

在靈虛下手的時候，一瞬間的力量作用在夏禾身上，體內的器官元素瞬間受到強大的壓力崩碎，元素亂竄，陳蕭只能牽引碳氫氧氮，其他的數十種元素根本沒有辦法。

別說把那些元素找回來，他連身體哪裡需要其他的元素都不知道，什麼血液中必須有鐵元素，骨架中的鈣元素那些，只有一個大致的概念，如果想要復甦足夠強大，就必須學習這種精細化方面的元素知識。

到時候就算人體變成碎屑，也能隨意復甦。

只不過，這次機會，他好像沒抓住，也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了。

難過嗎？他和夏禾明明才認識半小時而已，哪有什麼真摯的感情？那些約定或許只是夏禾的隨口胡謅。

只是，陳蕭總覺得自己的心海上空多了一塊石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砸下去，也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波瀾，它就那樣靜悄悄的出現，也許一輩子都不會落下。

也或許，某一天聽到黃鸝的叫聲，都會讓他的心頭一顫。

陳蕭下意識摸了摸夏禾的額頭，只覺得她的身體有些涼了，自己的身體也有些涼了，不知道是不是深夜降臨，忽然間奪去了世間的些許溫熱。

感受到胸前的振動，陳蕭拿出透明玉板，它的設計類似於簡易版手機，夏禾一開始都是在(山盟與你相遇)的群裡發訊息，甚至可以接受實時影片。

此刻這個群中，顯示著置頂發言：最新訊息，已經將巨蜥全部清除完畢，本次任務難度屬於靈虛任務之最，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圓滿結束，總共犧牲10人，他們用一己凡軀，扭轉乾坤，拯救了數千人，諸位，請為我們的｀先驅者＇送行！

下面是刷屏的四個字：“先生大義！”

陳蕭並不覺得開心，只是默默的復甦輪椅，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夏禾抱在輪椅上，自己藉著輪椅的支撐勉強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可惜的是，帝虛突然傳來精神力念頭：

“陳蕭，告訴你一件不好的事情，我感覺到它快要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