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智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一雙水眸裡的震驚逐漸被強烈的憤怒和厭惡取代。
“季嘉杭，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早就分手了，不管我跟誰在一起都跟你沒有一毛錢關係！”
“在一起什麼意思？同居還是單純的被包養了？”
季嘉杭環視著客廳的設計，雖然還帶著點許淮安的風格，但顯然也有喬智妍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跡。
看完，他唇角勾起一絲自嘲的弧度，“不是不能婚前同居嗎？喬智妍，你還學會看人下菜碟了，看到許淮安混得風生水起，是不是很後悔當初沒有跟他在一起？”
喬智妍被他自欺欺人的言論氣笑了。
他大概忘了人家可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如果不是非要選擇自主創業，這會兒可能已經徹底接管了整個許氏集團。
“當初追許淮安的女生多了去了，輪不到我也正常，我沒什麼可後悔的，倒是後悔當初信了你的鬼話，白白浪費了我幾年大好的青春。”
喬智妍話雖然說的氣人，表情卻是十分平靜的。
說完，她翻出手機，對著季嘉杭揚了揚，“你自已走，還是等我報警？”
季嘉杭似乎並沒有聽進去她的威脅，不知道是因為嫉妒還是憤怒，原本標緻的五官已經變得扭曲。
“喬智妍，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羞恥心？覺得跟許淮安睡了你還挺光榮是不是？你在他這兒什麼都不是，等他玩膩了就會一腳踹了你！”
“滾！”
“怎麼，嫌我說話難聽了，這就是事實，你全部的價值不過就是他空虛無聊時發洩的工具！還有件事，我一直挺好奇的，不知道謝雨昕知道你跟許淮安這見不得光的關係時，會不會選擇跟你絕交——”
季嘉杭步步緊逼，猩紅著雙眼發洩著積壓在胸腔裡的憤怒。
喬智妍被他逼得退無可退，抬腳就往他小腿上踢，可對面的男人早有預感似的，一把抓住她的腳踝，用力將她整個人抵在牆上。
男人的身體如一座大山死死將他壓制住，兩人怒目而視，空氣裡是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這會兒，喬智妍連殺了他的心都有了，但奈何男女力量懸殊，再加上她怕真的激怒了這個發瘋的傢伙，到時候被佔便宜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思及此，喬智妍態度較剛才軟了幾分。
“先鬆開，有話好好說。”
“跟許淮安分手！”季嘉杭眼神直勾勾盯著她，“我已經跟楚甜分了，這件事我們扯平。”
喬智妍好像是聽了個巨好笑的笑話，沒忍住冷笑出聲。
“你媽的手術費我會想辦法。”怕她有所顧慮似的，季嘉杭又低聲補充了句。
喬智妍被他死死抵在牆根上，又實在不想再聽他繼續胡言亂語，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不用，我老公——有的是錢。”
聞言，一直用力鉗制著她的男人身形明顯一僵。
“你，結婚了？”
“在你跟我提分手的第二天領的證。”
喬智妍趁著季嘉杭突然洩氣的檔口，一把將人甩開。
“不可能！”
男人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楚甜那天的話在他耳邊迴盪著，她說，是喬智妍先劈腿的，是她先變的心。
喬智妍從包裡翻出結婚證，開啟到貼有證件照的那一頁，舉到他眼前。
照片上的男女很般配，那明媚的笑容刺得他眼睛生疼。
這才知道，他剛才求和的話到底有多可笑。
在他抬手想要奪過來時，喬智妍收回結婚證重新塞進包裡。
“所以，以後不要在我跟前發癲。”
“是不是在我跟你提分手之前，你們已經在聯絡了？”
季嘉杭早就沒有之前的鋒芒，連聲音都變得蒼白了幾分。
喬智妍這會兒並不想再惹怒他，她現在所求的不過是他能安安靜靜地離開，再也不來打擾她的生活。
“沒有。從答應跟你交往開始，我從未動搖過，我跟許淮安是在你跟我提分手的那天偶遇的，可能我們之間的感情還不夠深，但至少我們是真正想要經營好這段婚姻的，而且他的家人對我很好——”
她聲音放得輕緩，但每一個字都像鈍刀在他心口上磨，他終於聽不下去了，沉聲打斷她，“我知道了。”
感覺到眼圈周圍泛起的溼熱，他沒有抬頭看她的勇氣，別開視線匆匆往外走。
剛出客廳，身後的門便被女人“咣噹”一聲帶上，他甚至聽見落鎖的聲音。
喬智妍拍著胸口安撫自已，不知道這傢伙以後還會不會發癲，剛才那一幕萬一被許家的人撞上，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下意識地掃了眼客廳上方的攝像頭，心裡隱隱有些擔心，就在這時，一陣門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以為季嘉杭那個混蛋又回來了，喬智妍嚇得心裡“咯噔”一下，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兒看到站在外面的人是許淮安。
想著他大概是忘了什麼東西折回來了，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開啟門，喬智妍立刻笑著道：“怎麼又回來了？”
許淮安視線在她身上巡視一圈，默了片刻，溫聲問道：“季嘉杭沒傷到你吧？”
他這麼一問，喬智妍一時有些錯愕。
“你都看到了？”
許淮安彎腰換鞋，“我剛才無意間點了一下，沒有監視你的意思。”
“他是因為楚甜的事情才過來找我的，聯絡不到我人，就直接跟蹤了過來。”喬智妍說著，換上男人順手幫她遞到腳邊的粉色拖鞋。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幹什麼出格的事情，在許淮安跟前，卻莫名覺得心虛。
“嗯，沒事就好。”
他聲音平靜如常，沒有戳破女人善意的謊言。
當然也沒有告訴她自已在開車趕回來的路上，因為太著急一時走神闖了紅燈。
沉默了一會兒，喬智妍壓下心底悶悶的情緒，跟著他一起往樓上走。
“你今天不去公司了？”
“沒什麼要緊的事，可以在家裡辦公。”
喬智妍總覺得他是因為擔心自已才選擇不去公司的，這麼一想，心裡更多了幾分愧疚。
就在男人走到書房門口時，她下意識開口喊他的名字。
許淮安回頭靜靜看著她，好看的瑞鳳眼含著淺淺的笑意。
“怎麼了？”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