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幾個治療師正圍在周簌的病床前,胡說坐在她的身邊。
“醫生,她怎麼樣了?”
“毒素送來的時候就都清除了,基本沒有什麼大礙了,應該是鬼面蜘蛛的刺穿吧?我還真沒見過這麼大的蛛腿,小腿骨整個斷掉了!”
“我的腿還能不能恢復?”
周簌擔心地皺著眉頭,雖說自己腿上的洞已經被醫治好了,但現在基本的活動都很艱難,一動就痛得很。
“廢話!就沒有我治不好的人!”
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治療師驕傲地說著。這位年輕卻德高望重的治療師有著生死人而肉白骨的能力!傳聞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做出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救治了一個狐妖,由於墜崖摔得全身骨折的小狐狸也被他治療得完好如初。
現在那狐妖更是常伴他左右,已經隱隱有化作人形的狀態了!
胡說安頓好周簌,抱著孩子去了林坤的住所。
“老林!開門!是我!爹地!”
“還麻煩你把孩子送回來,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吃錯藥了?”
胡說後退一步,臉上寫滿了震驚。
林坤往裡比了比,胡說往裡探頭看了一眼,嫂子竟然坐在家裡!
“快進來坐!”
林坤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胡說抱著孩子進了屋,將孩子遞給了林坤的妻子莊妍。
“嫂子。”
林坤的老婆莊妍曾經就是老師,還剛好帶的是胡說那一屆,那是在隧道開啟前的最後一屆傳統文化學生。
所以胡說對莊妍有種天生的懼怕。那是一種自中土古老傳承下來的,來自血脈裡的壓制——怕老師!
至於林坤……他純粹就是怕老婆,無論自己在外有多強,在內還得是聽老婆的。
胡說問過好之後,促地坐了下來。
林坤坐在了他的身邊,雙手緊緊攥在了一起,手心裡全是汗。
“你倆別緊張,今天呢,不是罵你倆的。”
莊妍抱著孩子,提起茶几上的杯子,輕輕抿了一口茶。
但是!兩人更緊張了!根據以往的經歷,這句話就是捱罵的開始!
“老婆我錯了!”
“嫂子我錯了!”
只聽噗通——噗通——兩聲,兩人整整齊齊地跪了下來。
“你們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是那種暴力的母老虎嗎?”
莊妍把手上的茶杯往茶几上一拍,發出噼啪的聲響。
兄弟二人身體發著抖,下意識點了點頭,隨後在莊妍滿帶殺意的眼神中意識到了情況不對,直接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唉,算了,你們先起來。”
“小胡,我是要跟你說正事。”
“哎,嫂子您說。”
“我家老林也跟你說過了,我呢,馬上要出去外駐了,長時間都很難回家了,可能要好久才能回來,老林呢,又要常常出入隧道,進異空間上沙場,家裡老人基本都在第一波隧道異空間文明裡犧牲了,我家天天實在是沒人能帶,交給別人又不放心……”
“放心吧嫂子!我肯定能帶好的!”
胡說坐到了沙發上,還把林坤扶了起來,就在兩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
“但是!”
噗通——
噗通——
“你要保證絕對不會讓孩子出一點閃失!少一根頭髮我都唯你是問!”
胡說想起了昨晚的事,又看著那個讓自己從靈魂深處感到恐懼的眼神。
那個眼神彷彿在說:“你來回答一下這道題!”
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學渣對老師的恐懼!
現在死和過段時間再有可能死,他還是分得清的!
“保證完成任務!”
胡說湊到孩子的面前,這時候他才知道孩子叫林天天。
無錯書吧天天很白,面板十分光滑,包裹著她屁股的尿布還是自己那個被撕毀的襯衫。
“好可愛呢。”
胡說伸出手指,戳了戳天天的臉蛋,就在想收回手指的時候,兩隻小手抓住了胡說的手指。
“嘿嘿…嘿……”
林天天看著胡說笑了,笑的很開心。
胡說突然覺得自己被萌化了。
“好可愛!!!”
相處這麼多天,他卻是第一次認真看著這個孩子。
胡說收回手指,一個敬禮。
“放心吧兩位家長!大學生保證完成任務!帶娃遛狗啥都行!我還抵押學生證!”
“你都畢業多少年了!”
林坤說著吧胡說擠開,湊到了林天天面前。
“哇——”
孩子哭了。
林坤的光頭反射著窗外的光,顯得孩子更白了,甚至有些刺眼。
胡說又湊過去,孩子又笑了。
林坤又擠開胡說,孩子又哭了。
這下輪到林坤哭了。
胡說拍了拍林坤。
“沒事,孩子小小年紀就犯花痴也是正常的,我真比你帥了不知道多少。等以後我生個小黃毛,讓他來娶你女兒!鬼火就停你家樓下!”
林坤哭得更兇了!
“真矯情。”
莊妍白了林坤一眼,抱著孩子進了屋。
林坤把胡說送出了家門,計算著幾天後讓胡說來帶孩子。
胡說放了一道法陣,瞬移回到了周簌的病房。
“好點了沒?”
胡說露出了一個陽光的笑容。
“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過幾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周簌看著胡說,微笑著。
窗外的光順著透光的白色窗簾,帶著一層朦朧的色彩進入屋內,在陽光下,周簌的笑容異常好看,即使有著一種還在生病的嬌弱感,卻更添了一種柔弱的美感,讓人不自覺地生出保護欲。
可惜這種美好和幸福並沒有在胡說的腦海中持續很久。
“另一個你是什麼情況?”
周簌微笑的含義從溫柔變成了陰冷。
即使笑容沒變,但胡說感覺出來了!那是死亡的威脅!
“額……就是……額……這不是陪你好幾天了嘛……所以呢……額……”
“實話實說!”
“連著找了好幾天太累了實在是想睡覺了所以直接放了個分身打算偷會兒懶沒想到就出了問題!”
胡說一口氣把來龍去脈講清楚了,連停頓都沒有!
“你過來。”
周簌臉上的微笑還是沒變,感覺又變成了溫柔。
胡說湊近了點,腳下悄悄邁出了法陣。
“把法陣關了。”
胡說一驚,壞了!自己的行為模式被摸清楚了!
“那我不過去了!”
“沒逝的,我又不會打死你。”
周簌笑著,她的手緊緊抓住了病床的床沿,青筋暴起,甚至手都有些沒入床沿!
胡說嚥了口口水,抱著必死的決心走上前去。
周簌鬆開了抓住床沿的手,緊緊抱住了胡說。
“謝謝你,能一直陪我鬧。”
可惜的是……
胡說根本沒聽到,他在直面死亡的驚嚇裡和周簌用上巨力的緊緊的擁抱下幾乎斷氣!
竟然直接被周簌勒暈了!
暈厥前他腦子裡最後的想法是:
“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