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爺也沒敢坐，在旁邊拱手站著，正愁三萬兩銀子呢，倒是把鋪子賣賣籌到了兩萬兩，可全上交後日子就緊巴巴了。

下人推著薛世清進來，他一臉酒氣，臉上的橫肉越發的扭曲。

使勁擠眉弄眼瞅了半天棠梨，忽然佞笑道：“臭娘們，還真讓你發達了！”

棠梨使了個眼色，女侍衛馬上上前將他從輪椅上拖起來，按在地上磕頭。

“今日這裡所有人的磕頭都可以免，唯獨你要給本宮磕夠一百個響頭！”

只聽地上哐哐哐的，薛世清嘴裡罵罵咧咧，頭被按在地上一個接一個磕，血糊糊的。

裕王妃抱著小司珩跑進來，喊道：“這是怎麼了！”

棠梨看到那個軟乎乎的小孩子，一下子從軟椅上起身，眸光中忍不住已經淚光閃閃。

是她的孩子，這眼睛，這嘴巴，這鼻樑…..

薛世清嘴裡面嘶啞的吼著，“老子還替陛下……”

棠梨罵道：“你想死的快，就喊大聲點！”

她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吩咐道：“先停下，你們都在門口守著，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唯獨留下幻蕪，幾個女侍衛退了出去，關上門守著。

棠梨緩緩走到小司珩面前，拉住他的小胖手，已經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兩年了，她想了他兩年，夢裡只能看到模糊的模樣，每次想要抓住都如風般消失。

那顆被強迫麻痺忘記的心在此刻瞬間瓦解，貴妃華服下的身子不住的顫抖，幻蕪一把扶住她，“娘娘。”

裕王妃瞧出不對，可她和裕王爺並不知道這孩子是棠梨生的，更不知道是龍種。

“貴妃娘娘，您這是？我知道您還沒忘記兩年前的事，您也該放下了，如今您在宮裡受陛下恩寵，日後還會有孩子的。”

棠梨收了收淚，道：“這孩子真可愛，讓本宮抱抱他。”

儘管裕王妃不願意，卻不敢和如今的貴妃強硬，剛要把小司珩給棠梨，薛世清吼道：“別給她！”

薛世清殘廢自己無法起身，一直跪在地上，棠梨轉身給他一腳。

帶著憤恨，帶著要殺了他的衝動，道：

“薛世清，你這個惡魔，敢把本宮的孩子偷樑換柱，你騙的我好苦！如今只有一條路在你面前，你若是想活命，就聽我的，否則，整個裕王府只有一個字----死！”

裕王爺其實早就有所懷疑，如今倒在椅子上，只是嘆氣。

裕王妃一臉疑惑，道：“怎麼回事？”

棠梨道：“兩年前，薛世清把我的孩子留下，把他和小娥生的兒子送給夏墨香冒充皇子，只可惜那個孩子福薄，在宮裡死了！”

“不僅如此，我與他成親那夜，薛世清和夏墨香密謀將我給了當時的太子殿下，也就是如今的陛下，所以說小司珩是皇嗣！你們倒是說說，本宮剛才說的死罪當不當得？夠不夠誅九族大罪？”

說著這些昔日的經歷，棠梨只覺得胸腔裡都是熊熊烈火，壓得喘不過氣來。

裕王妃大驚失色道：“不可能，這是我的小孫兒。”

棠梨走近，道：“如今能救你們的只有本宮，把我的孩子還我！”

裕王妃不鬆手，裕王爺勸道：“給了吧，皇權之下，誰能抵擋？”

棠梨抱到小司珩，心中綻開了萬丈溫暖光芒，不住親他。

“寶貝......母親好想你……”

“貴妃娘娘，還請您給裕王府指條明路，這兩年咱們可是把小司珩當做寶貝疙瘩疼呢！”

棠梨抱著小司珩坐到上座，道：

“果然還是裕王爺識時務，孩子我肯定要帶進宮，但是我有辦法不讓陛下責罰你們。”

幻蕪拿出一張紙，上面寫著要在場人保證不向外人透露小司珩的身世。

裕王爺連忙簽字按上了手印，裕王妃哭著也簽了字。

“當然除了薛世清，本宮不會放過他！…….”

棠梨正說著，薛世清忽然口吐白沫，兩隻眼睛瞪的可怕，死了過去！

“來人！”

侍衛推門而入，檢視薛世清，道：“貴妃娘娘，這人沒了氣息，死了！”

裕王妃上前，抱著薛世清大聲痛哭。

裕王爺躬身，道：“貴妃娘娘，您看老二他遭到報應了，就留下我們老兩口，冤有頭債有主，您給陛下求求情…….”

棠梨抱起小司珩出門，威嚴道：

“你們放心，這事是薛世清做的，本宮不會遷怒你們，裕王府裡所欠的三萬兩稅銀，本宮會替你們交上，就當還這兩年你們照顧小司珩的情。”

裕王爺馬上跪下，道：“謝貴妃娘娘！”

棠梨看天色還沒有暗下來，抱著小司珩去了前院老夫人處，她需要把時間拖到天黑。

老夫人兩耳不聞窗外事，倒是比從前硬朗了些。

“棠梨，不，貴妃娘娘，看的出來這兩年在宮裡陛下疼惜你，臉圓了紅潤了，不再像在府裡那時大著肚子，手腳像小雞崽子瘦弱。”

說著抹眼淚，活到她這歲數什麼都看開了。

“老夫人怪我嗎？”

老夫人拉住棠梨的手，感慨道：

“好孩子，怎麼會怪你？你是受害者，要坦坦蕩蕩的，你什麼都好，陛下是個有眼光的，日後你會有更多的福氣，咱們小司珩也是有福氣的。”

棠梨抱著小司珩，儘管還不熟練，顯得有些笨拙，依然抑制不住的興奮，這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啊！

裕王妃的貼身嬤嬤帶著食盒過來，誠惶誠恐道：“貴妃娘娘，這是晌午王妃讓給小公子熬的骨頭湯，平時這時候都要給他喂。”

棠梨看過去，骨頭湯沒有浮油，還有些綠油油的蔬菜碎末，肉也剁成了碎末，想來是用了心的。

端過來嚐了一口沒問題，道：“不錯，很鮮又清爽，本宮給小司珩喂。”

嬤嬤支吾道：“貴妃娘娘，王妃在外面，想給小司珩喂，您看能不能？”

她說著哭了起來。

“不瞞您說，老奴在府裡和王妃什麼都不幹，每日就是圍著小公子轉，他要跟您回宮，往後恐怕難見到……”

棠梨見她情真意切，道：“把王妃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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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妃進來，眼中只有小司珩，想要伸手抱，卻知道棠梨根本不會讓她抱，於是坐下來，拿起碗道：“就讓我給小司珩餵飯吧，往日裡我喂他吃的可乖了。”

小司珩嘴裡咿咿呀呀，笑的極開心，一笑兩隻眼睛像小月牙一樣，可愛極了。

棠梨沒有阻攔，自己也有些淚目，從前裕王妃是可惡的，但這兩年對小司珩的疼愛是真的。

入夜了，幻蕪進來小聲在她耳邊道：“娘娘，馬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