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侍女趕忙上前給她擦拭。
婦人訓斥:“都給我滾!”
殿中跪著的人一時有些迷惑:“所以,夫人的意思是不用再管?”
“蠢貨,將人抓了來。”
她頓了頓:“留口氣就行。”
跪著的修士道:“可要知會少主?”
婦人眯了眯眼睛:“此事不必告知於他,知道讓誰去做吧?”
那修士答:“屬下明白。”
修士告退後,簾後面的女人頹然地坐在軟榻之上。
該死,她怎麼還活著!
真是比九條命的貓還要命硬。
若是讓少主知曉了,可就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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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
時歲歲端坐在桌邊,忍著被殘留濃煙嗆的想流眼淚的慾望,安靜地等著。
齊瑾年將菜品端上了桌。
一共四道菜。
紅燒肉,蘆筍,和玉米烙。
除了中間那那盤不明球形黑炭,其他賣相還是不錯的。
而嗆人的糊味多半也是來自中間那盆焦炭。
齊瑾年給時歲歲盛了飯,別說,飯也是焦的,一半焦黃一半焦黑。
時歲歲對吃食向來是不挑剔的,前提是能入口的話。
“定是餓了,快動筷子吧。”
齊瑾年眼眸漆黑,笑容也顯得淺。
說實話,除了看起來不好吃的,剩下的看起來都挺好吃的。
於是時歲歲夾了一筷子紅燒肉。
齊瑾年道:“不把面紗摘了?”
時歲歲道:“我老家有習俗,成婚前不得讓陌生男子看到真容。”
電視劇看多了,搪塞的話她有的是。
說著她背過身掀起面紗,將紅燒肉放入口中。
別說那紅燒肉看著色澤誘人,味道更是一絕。
時歲歲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大表哥,你可以啊!這紅燒肉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紅燒肉!”
卻未想,齊瑾年的唇角的弧度落了下來:“紅燒肉是齊知易做的。”
時歲歲:......
齊知易不過是聽到齊知婕說了之後,出了惻隱之心來幫個忙的。
而此刻齊瑾年有些後悔,真不該同意他動手的。
果然,那雙能做美食,又能舞劍的手真該剁了。
時歲歲愕然,按照齊瑾年的這病嬌性子,他著嘴裡的紅燒肉是該嚥下去還是該吐出來?
齊瑾年深吸了口氣:“算了,你吃吧。”
懂了,凡是賣相好的都是齊知易做的,凡是分不清啥是啥的都是齊瑾年做的。
時歲歲又夾了旁邊的蘆筍,嚐了一口,立馬呸呸呸吐了出來:
“天呀!這也太難吃了!”
時歲歲端起茶水咕嘟咕嘟喝了起來,這確實不是演的,這蘆筍根本沒熟,怪不得看著賣相還行,感情就是生的排盤。
沒想到齊知易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啊,這蘆筍當是他做的吧,這樣的刀工,也只有齊知易能做到了。
齊瑾年深吸了口氣:“蘆筍是齊知易切得,我來做的。”
時歲歲:......
她靈機一動:“都怪他切的不好。”
齊瑾年沉默了:“就這個是他做的。”
半晌,齊瑾年問道:“為何不吃燒雞?”
好問題,請問桌上哪一盤是燒雞?
時歲歲試探著問:“還沒端上來吧......”
齊瑾年指著中間那盆焦炭:“這個。”
時歲歲蚌埠住了:“你說這是大師的舍利我都信,可你說這是燒雞?”
齊瑾年突然站起身:“若是不喜歡,就不要吃了。”
彼時,時歲歲已經巴滋巴滋吃著玉米烙了,不得不說,這幾道菜,先別說味道如何,都是時歲歲喜歡的。
齊瑾年倒是會挑。
“玉米烙很好吃。”這是真心話。
齊瑾年眼眸中卻見不到被讚賞的喜悅。
時歲歲認真道:“酥脆香甜,跟芙蓉點心鋪的一樣好吃,真沒騙你。”
“嗯,這就是芙蓉點心鋪買的。”齊瑾年忽得起身,欲將那“舍利子”倒掉。
看著男人一臉的灶灰,像是個花貓一樣,身上的緋色罩袍也早就髒的不成樣了。
若不是他這顏值和身材支撐著,怕是給他一個碗就能去街上謀個差事了。
而那雙極為好看的手也早已傷痕累累,甚至傷口處都被冷水泡的有些發白了。
時歲歲突然攔住他:“其實我不愛葷腥,尤其是燒雞,不過我倒是對這個燒雞有點興趣了。”
齊瑾年看了眼幾乎要光碟的紅燒肉的盤子,一愣:“可是,焦了。”
時歲歲:你也知道焦了啊,還讓我吃。
不過,無論是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在九州這個世界。
這麼笨拙地為她下廚的,齊瑾年都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她極其隨意地拿起那個拳頭一樣大的黑炭球,還有點燙,她吹了兩下,像是掰花捲一樣掰成兩半,露出來黑炭裡還未被燒化的雞肉。
“不能浪費食物。”她伸手遞給齊瑾年:“一人一半。”
齊瑾年身軀一滯,直勾勾看著到他腰間的少女,忽地笑了。
黑炭裡包裹著的星星點點的雞肉吃起來倒是酥嫩。
“我很喜歡。”
少女脆甜的聲音傳入齊瑾年耳中。
兩人並肩坐在廚房前的門檻上,齊瑾年看向少女蒙著面紗的側顏。這一刻雖是月明星稀,明日未知。
可,他卻覺得最思念的人在身邊,便是心中無懼,未來可期。
上天不薄於他,時隔兩年半,九百四十一天,上天終於將他的歲歲送回到了他身邊。
然而這樣的好心情還沒有持續多久,齊瑾年就在自己房門口被齊知易堵住了。
“兄長。”
齊瑾年美好的心情霎時消失不見。
無錯書吧齊知易沒有理會齊瑾年心情的變化,道:“你燒我院子時,就該知道,要賠錢。”
齊瑾年:......“小氣鬼。”
“原價一千兩,我買的時候打折,所以給我一百兩。”
齊瑾年:“那般凶宅,住了傷元氣的,你不講價?”
齊知易道:“我向來好波折些的經歷,別扯遠了,沒講價,一百兩,何時給我?”
他想了想,補充道:“還有你剛讓我去買的玉米烙十兩,給你切菜五兩,紅燒肉十五兩。”
齊瑾年閉了閉眼:“方才你信誓旦旦說教我做菜也沒說要付費。”
齊知易淡淡:“那是你沒問。”
說著,齊知易不知從哪搞來了個小算盤,啪啪啪一撥。
“共計一百三十兩白銀,摺合十兩金,七十四枚靈石,怎麼付?”
齊瑾年:.......
他懶得理會,可剛邁腿進屋,齊知易就跟了進去。
耳邊又是一陣算盤聲,算盤珠子都快蹦到齊瑾年連上了。
“今日不付,算上利息明日就是一百三十五兩白銀,十一兩金,八十枚靈石。”
齊瑾年終於受不了了:“那我幫你做的事呢,要不沐傾城的事你自己處理。”
齊知易:“一碼歸一碼,要不給你打個九八折?”
齊瑾年:......
沒了耐心的齊瑾年甩給齊知易三張五十面額的銀票。
齊知易俊秀的臉上驀然出現了笑容,將銀票塞進懷裡:“多謝兄長。”
齊瑾年斜睨了他一眼:“找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