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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歲歲,我不會騙你的

轉頭一看,床上少年眸子猩紅,明明已經傷的很重了,卻不知哪來的力氣,單手掐著小荷的脖子,將其按在床框之上。

她只怕動作慢幾秒鐘,小荷就要去忘川河排隊了。

“齊瑾年。”

時歲歲怒喝一聲。

少年眸光血紅,連嘴裡都隱隱長出了獠牙。

像是暴露特徵的野獸,妖魅又詭異。

充斥著令人血脈噴張的美感。

“齊瑾年!住手!”時歲歲加重了語氣,直接上手揪著他的後頸。

硬生生把齊瑾年揪了下來,像是抓捕犯人那般,將他抵在地上。

“小荷,去叫人!”

轉頭一看,小荷不知何時已經兩腿一伸,暈倒了。

時歲歲:......

想到時嫣然就住在隔壁院子,剛準備喊人,就聽到身下少年艱難的吐息:

“不要,不要......”

少年揪著她的袖子,嗓音沙啞,低聲渴求。

“你都要殺人了,我不喊 ,是等著你被殺?”

而且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為什麼會有獠牙?

齊瑾年喉結滾動,喘息許久:“不要讓她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不要讓他們看到......”

地上的少年肩膀上的傷口被纏上了厚厚的繃帶,但因為少年動作劇烈,傷口撕裂,繃帶被鮮血浸溼。

歲歲替她解開繃帶,重新敷藥,卻發現肩膀處的傷不僅僅是穿透身體的劍傷,還有著猙獰的燒傷。

左側肩膀像是被火球洞穿,雖然裡面血肉似乎已然長好,但是傷口並未癒合,四周灼痕還在,泛著黑氣,黑色的脈絡在往四周擴散,十分可怖。

方才齊瑾年正是一劍刺進此處,新的血肉剛要長出來又被一劍斬斷,所受的痛亦是雙倍的。

少年額頭,脖頸沁出薄汗,蒼白的不像是活人。

歲歲猶疑著問道:“是加藍之火的傷?”不僅如此,這黑色的紋路更像是......

魔氣。

少年斷斷續續:“不要,不要讓阿嫣看到......”

不要讓時嫣然知道一個魔修藏在玄天劍宗嗎?

時嫣然作為遊戲裡的女主,對待魔修就如同洪水猛獸,若是知道齊瑾年跟魔修有關,定是眼都不眨一下,直接把他關進伏妖塔。

時歲歲神色凝重,轉頭拒絕齊瑾年的請求。

且不說是不是魔氣,加藍火毒,痛苦無比,忍不了時,失了智亂殺人也是有可能的。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掙脫鎖鏈的野獸誰也控制不了。”

她惜命的很,自然不願冒險。

畢竟走完劇情前,她若是死了,那便是真的死了。

然而對方滾燙的手覆蓋住她的手心,肌膚相觸,留下了金色的符文,那是控制他命門的符文。

“就一晚,熬過這一晚,明日你就向仙門告發我,但憑處置......你若不放心,捏碎它,我就會死。”

他寧願死也不願讓時嫣然看到他現在這個模樣。

少年因為無力,額頭抵著她的胸口,卻一直避嫌似的,用盡全身力氣挪開。

他握著時歲歲的手,稍加用力,歲歲掌心靈符發出輕微的碎裂聲,便見他面色蒼白,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少年失血過多,站立不穩,軟軟靠在歲歲的頸窩,氣若游絲,“歲歲,我不會騙你的。”

聲音帶著幾分乞求,循循善誘,帶著蠱惑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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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離的目光對上時歲歲的一瞬,少年胸口一陣劇痛。

他猛地晃了晃腦袋,撐著身體遠離時歲歲,似乎只有遠離她,討厭她,他才會舒服那一麼一些。

在歲歲的印象裡,齊瑾年這是第一次喚她的名字,歲歲莫名心裡一滯,總覺得好熟悉。

她鬼使神差道:“齊瑾年,你是不是曾經便是我這樣喚我的?”

可是齊瑾年如此厭惡她,怎麼可能會親暱地喊她歲歲?

看著齊瑾年的眼睛,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難以拒絕。

齊瑾年努力睜開眼睛, 恢復了點神智,似乎忘了先前自己說的話,語氣又恢復了冷漠疏離:

“二小姐,若是幫我,此恩必報。”

“好,用你對我姐的情誼起誓。”

左右一思量,她便依照他說的,將他鎖在結界中,她賣個人情給齊瑾年, 齊瑾年饒她一條狗命,此後三年護她小命,何樂而不為?

將小荷送回房間後,歲歲便蹲在門口,托腮沉思,守著齊瑾年。

生活不易,公主嘆氣。

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歲歲好奇,翻上屋頂。

夜晚的風甚是清涼。

方才與齊瑾年糾纏,耳畔廝磨,歲歲白皙的小臉上早已泛起薄紅,微微冒著熱氣,現在被風吹著,莫名一陣涼颼颼。

掌心是齊瑾年身上的血,還沒幹透,她用帕子擦了擦,心裡莫名有一絲奇異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她對齊瑾年下不了手,這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忽得,視線所及處,在牆垣處耳語的竟是一對情侶。

“浩言,你手背上的傷可還疼?”

女子聲色溫婉,帶著大家閨秀的矜持。

歲歲眯了眯眸子,是時嫣然和莫浩言。

嚯,夜半幽會,互訴衷腸。

清冷月光裡,依稀看見莫浩言一襲白衣,清風朗月,像是鍍上一層濾鏡似的,分外柔和。

歲歲冷笑一聲,反手快狠準地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這該死的設定,遊戲裡,她就是個迷戀莫浩言的無腦炮灰。

這才遠遠看上一眼,就自動戴上濾鏡光環了。

扇了自己一巴掌後,臉上火辣辣的,但是果然清醒了不少。

十分有用。

“加藍之火兇猛,好在只是手背的一道小傷,服下冰清丸後便沒有不適了。”

莫浩言聲音磁性悅耳,典型的名門正派,才氣逼人的少年郎。

歲歲眯眼,修仙之人視力極好,但她確實沒咋看到他手背的傷口,看來果然是小傷。

時嫣然捧起莫浩言的手,看著莫浩言皮肉外翻的指甲,是加藍火毒發作時,他隱忍留下的疤痕。

不禁心疼不已,若是她早些將冰清丸拿來給他就好了。

“加藍火毒是慢性毒,除卻身體上的痛苦,其他毒性尚未可知,但浩言師兄還是莫要大意。”

也幸好他只是傷在手背,加藍之火,創傷面越大,毒性便越大,傳聞有修士探索加藍秘境,被加藍之火灼傷,之後活著出來,但幾個月後還是因為難以忍受火毒的痛苦自殺了。

也就是現在,百草長老才煉製出加藍火毒的解藥,而且進度十分緩慢。

目前還沒煉出第二顆。

歲歲這才明白,原來先前齊瑾年痛苦至斯。

不過既然是反派,好歹是個重要的角色,應當不會像那些修士一樣受不了自殺吧?

那面兩人繼續聊著。

“不知瑾年師弟如何了,瑾年師弟不願讓百草長老療傷,實在令人擔憂。”

其實不是齊瑾年不讓百草長老療傷,是他們三人回來後,時嫣然滿心滿眼都是莫浩言,儘管莫浩言的傷就是手背上肉眼都看不見的灼傷,時嫣然也是擔心的要命。

而齊瑾年一身是血,也只是被所有人無視的份。

甚至他在回住處途中暈厥了整整兩日,也沒人發現。

時嫣然勸慰:“瑾年師弟這性子著實孤僻了些,我記得三年前他剛來玄天劍宗之時,與歲歲走得倒是近些。”

莫浩言道:“歲歲不喜瑾年,我記得她曾說過,覺得瑾年......髒,我再細問,她又不說了。”

忽然,時嫣然有些奇怪:“可是,你們從加藍秘境回來,瑾年師弟渾身是血地抱著歲歲,哪怕是昏迷了都不曾鬆開......”

時嫣然說的這些,莫浩言因為昏厥,自然是沒看到的。

此時聞言,莫浩言眸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是嗎?”

“怎麼了,浩言?”

莫浩言眼中異色轉瞬即逝,嗓音溫潤:“那再好不過。”

時歲歲撓了撓下巴,齊瑾年渾身是血,是護著她?

可真是稀奇。

齊瑾年應當是恨毒了原主才是。

莫不是怕自己死了,他孃親的藥就沒了?

她撓了撓腦殼,兀自揣測著,什麼樣的藥只有她有,百草長老煉製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