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倒是自信,你說說,你有什麼值得本小姐喜歡的?”
“除了這張臉還有什麼別的優點嗎?”
纖細的手指滑過少年起伏的胸膛,硬邦邦,滾燙的。
歲歲嚥了口口水,除了這身材,還有什麼別的優點嗎?
目光上移,眼神相對,少年眸色暗沉,眼尾帶著一抹緋紅。
他剩下的那隻眼睛可真好看......
若是健全的雙眼,那該是九州多麼光風霽月的存在啊?
少年譏嘲:“瞎了的,二小姐也喜歡嗎?”
歲歲幾乎聽不出齊瑾年這話裡的語氣,是自嘲還是淡漠,還是無所謂。
她手指落在少年的眼罩上,“眼珠子也沒了嗎?”
要是眼珠子沒了,那就真瞎了。
歲歲兀自嘆息,那麼好看的眼睛,真是可惜了。
而這話落在齊瑾年耳朵裡,卻是赤裸裸的嘲諷。
“二小姐不是最清楚嗎?”少年喉結微滾動,語氣漠然。
歲歲瞪大了眼,他這反應?
這眼睛,不會真是原主挖的吧?
這罪過大了,不會還沒走完劇情,就被齊瑾年嘎了吧。
歲歲忽略了一點。
其實早在一開始,劇情的軌跡就有了偏轉。
本該是結局時復活男主莫浩言的天璽之玉,此刻卻不知所蹤。
齊瑾年目光森然,落在時歲歲的胸口,他依舊能感受到屬於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在時歲歲的身體裡,隨著她的心臟跳動。
一下又一下。
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溫度,和肌膚下流淌的血液。
歲歲搖頭:“記不清了 。”
齊瑾年皺眉,抬眸看向時歲歲,那表情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半晌,齊瑾年嗤笑:“二小姐年紀不大,腦子不好,記性也差?”
時歲歲:......
“加藍秘境坍塌,本小姐傷了腦子,忘記了許多事情。”
“忘記了?”那件事也忘記了嗎?
少年頓住,死寂沉沉的眼眸中竟然憑空被點亮了些許色彩,但是短暫的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若是她忘記了那件事,是否還會像之前那樣厭惡自己,或者會像最初那樣?
一切都未發生......那群可惡的紈絝沒有出現在橘子林,他亦沒有著上彩服,塗上胭脂,跪伏於他們的雙股之間.......
或者她沒有剛好出現,沒有看見那齷齪的一幕,她不會覺得他噁心,不會如此嫌惡他......
歲歲粉唇輕啟:“放心,關於你的,我沒忘。”
咔嚓——
少年卑微的幻想轉瞬成空。
他指節攥緊,想什麼呢,你今晚便打算殺了她的。
還要錯失機會嗎?
還要忍受她給你的羞辱嗎?
不過年少時做了那一件事,而她卻永遠將他釘在恥辱柱上。
反覆鞭屍,羞辱。
【請宿主繼續:調戲羞辱齊瑾年,任務持續時間:三分鐘。】
時歲歲:真難熬。
她咬著牙,繼續道“所有種種包括今日,都是本小姐對你的恩賜。”
手上撩撥的動作不停,仔細看卻能發現時歲歲手都是抖得。
忽然,少年發出短促的悶哼,像是身體裡什麼東西在蔓延滋長,抓心撓肝,絲絲縷縷。
少年的緊緊抿著唇,閉上了眼,不再去看時歲歲。
前面所有的期待一掃而空,少年不禁冷笑,差點忘了,這體內逐漸燃燒起來的情慾,可都是拜時歲歲所賜呢。
“小可憐,快跟本小姐說說,秘境裡都發生了些什麼,你要不說,本小姐可管不住這手咯。”
齊瑾年睜開眼,微微上揚的鳳眸冷冷盯著歲歲,少女胸口的跳動似乎與自己的心臟保持著同樣的頻率。
天璽之玉跟隨他十七年有餘,剜眼之痛,猶如剜心。
發生了什麼?
她居然還有臉提?
加藍秘境坍塌前,他本在人間修補人妖兩界的裂縫,結果玄天劍宗的修士來找他,說是時歲歲進了加藍秘境,情況危險。
他當時確實心下一緊,可再轉念一想,若是時歲歲?就是死在加藍秘境又關他什麼事?
結果那修士見他無動於衷,又告訴他,時嫣然也在。
他這才趕去加藍秘境,結果嫣然根本不在,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一定又是時歲歲的把戲。
不過如今他卻是一點都想不起那個修士的模樣,甚至連加藍秘境裡發生了什麼,他也記不起來了。
只記得秘境坍塌,加藍之火鋪天蓋地而來,那一瞬間,他恐懼到了極致,害怕失去什麼,想要保護什麼。
那是他願意剜心剜眼付出所有,要守護的東西。
可是此事之後,他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被那場火灼燒的慢慢失去了意識。
但是他在昏迷前分明聽到莫浩言對時歲歲說:“歲歲,不可。”
時歲歲一向把莫浩言的命看的比自己還重要,為了保護莫浩言,她會毫不猶豫地取他性命,更何況只是他的一隻眼睛?
而莫浩言總是大仁大義慣了,一邊跟時歲歲說不可,一邊享受著天璽之玉的保護。
“齊瑾年,若是真的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齊瑾年微怔,見少女眸光閃爍,輕咬著嘴唇,平白有股惹人憐惜的感覺。
不懂她又要玩什麼把戲。
“若是?呵,二小姐是一併忘了,對奴做過的所有。”
少年自稱奴,自然也是時歲歲之前的主意,她總是將他踩在腳下,任意踐踏。
然而只有她高興了,他才會好過些。
見歲歲疑惑的目光,齊瑾年才將信將疑,時歲歲比他想象的忘記的更多。
甚至都忘了半年前,下山除妖時,她莫名其妙,亂入魅妖之地,被成片魅蟻圍住。
眾人想盡辦法救她,她卻趁他不備,將他推進蟻群中,好給她的浩言哥哥爭取逃生時間。
齊瑾年也就是這樣被種下了魅蟻,每個月都會有那麼一天,情慾難耐。
而這位高高在上的玄天劍宗二千金會在這一天,將他當做寵奴一樣綁到她的床上,極盡全力地侮辱他。
她勾起他的下巴,輕吻在他的唇畔,輕笑著挑逗:“你不是心裡只有時嫣然嗎?我偏要看看,你如何替你的嫣然守身?”
迷情香點燃,那些香甜迷醉的氣息無孔不入,燻得他意亂情迷。
他的呼吸聲越發粗重,神智逐漸混亂,少女嬌俏的臉龐在自己面前逐漸放大。
魅蟻無解,極其難以忍受。
以往這個時候,他早就不知被時歲歲灌了什麼藥,那藥物會迷惑他的神智,哪怕是他想要斷手腳,捅自己,來阻止自己臣服在她裙下。
哪怕是這樣,都做不到。
每每皆是人神不知,再醒來,時歲歲便已經坐在床畔,淺笑看他。
像是在欣賞一個自己的所有物,一個被標記過的寵物。
她笑意盈盈告訴他:“阿瑾,昨晚,你表現得很好,我好像更喜歡你了呢,你有沒有多喜歡我一點?”
而這次,時歲歲似乎忘了那個讓他順從的藥物。
那藥物總能讓他把夜晚所發生的盡數忘掉,換為一個個稀鬆平常的夢。
這次忘了用此藥,豈不是更好,他有機會殺了她。
少年手掌抬起,生長銳利指甲,劃過歲歲細腰,慢慢上移,直至要她背後那最近心臟的位置。
蓄力,一掌而下。
“以後不要總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我不喜歡。”
少女獨有嗓音認真地給齊瑾年下達著命令。
妖爪收回,無力而茫然地垂下。
似是久遠的記憶,久遠到,齊瑾年已經忘了曾經的時歲歲還是……沒那麼厭惡他的。
歲歲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跟死亡擦肩而過,她手撐著下巴,認認真真打量著齊瑾年。
想從這個與她頗有聯絡的少年身上看到過去三年的原主。
她的手又落到了少年勁瘦的腰間,像是一邊在婆娑,一邊在思考。
少年身軀 顫抖得更厲害了,甚至無意識地發出一陣極低的,小獸一般的嗚咽聲。
歲歲絲毫沒有注意到齊瑾年的不對勁,還在專心思考著。
她沒有注意到,少年的神智已然在她不輕不重的揉捏下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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