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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月浮水進宮,隨之月氏父子的關係也降至冰點。

“父親竟是全然可以不顧母親,堂而皇之帶著宮氏女子出入大殿寢宮,如今還讓她去見母親?”月玄羽氣憤至極,“妹妹如今在洛周步履維艱,可憐母親飽受思念之苦,您倒是又有了女兒續享天倫樂。”

“月升!我是你父親!你敢這麼跟我說話!”月照山不允許任何人質疑自已的決定。

宮佑寧年輕美貌,無所欲圖地追隨他愛慕他,這才是真正的愛情,而他與風予安,只不過是年少時的新鮮感,就算剩點感情,如今也消失殆盡。

“您把宮氏指給母親做侍女,不就是因為那孩子被發現了藏不住了,必須養在我母親那,而她又思念女兒,只好以侍女身份照料孩子嗎?”

“你少打她們母女的主意,繞樑是你妹妹。”

“我母親什麼時候生過這麼個孩子。”月玄羽毫不畏懼地頂撞他。

凌雲已經變天了,月照山已經近趨於被架空,風家與雲家對月玄羽鼎力支援,月玄羽的舅母雲澈所在的雲氏雖被夜氏發難,但是絲毫不影響雲氏還位列五大家族,雲氏如今鼎力相助月玄羽,情況對月照山非常不利。

凌雲的官場上已經沒有幾個人忠於月照山了。

但是縱橫這麼多年,月照山自然知道因利而聚也會因利而散,只要月玄羽沒有利用價值,也就沒有人會在意他。

可惜他終究是西沉的太陽。

另一邊,宮佑寧正卑躬屈膝地為風予安沏茶,茶水滾燙,她也只能忍耐著。

風予安一眼都沒有多看她,而是與來探望她的貴婦們說說笑笑。

“聽聞您前些日子感染了風寒,如今剛出病,可要繼續小心著。”

風予安攏了攏肩上的斗篷,笑嘆:“唉,這倒春寒啊,就是受不住,我這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總是愛瞌睡。”

“感了風寒的確是貪睡的,不用擔心,倒是二郎,他的身子可好些了嗎?”

說起這個,風予安出了眼淚:“二郎也是強撐著看到他哥哥回來了,如今只能躺在床上……也不知還有多少時日。”

“您可千萬別再哭了,當心身體,快喝口熱茶解解,您要是再倒下,兩個公子都要憂心了。”

風予安眼眸傾斜一剎,而後面色如常,微微笑道:“說了這麼久了,是有點渴了。”

她拿起桌旁剛剛沏好的茶,貼進唇邊,眼眸垂下,後堅定地將茶水喝下。

隨著茶水入體,鑽心剜肉的痛苦也如約而至。

風予安疼得沒扛過去,大吐一口鮮血,徑直摔倒地上。

周圍人頓時慌亂,一群人圍過去救風予安,企圖將她喚醒,只有宮佑寧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是中毒了嗎?

她並沒有下毒啊!

很快親衛帶著醫官趕來,將風予安帶回內殿救治,順便也將宮佑寧抓了起來。

事情一出便傳到月氏父子倆耳朵裡,月玄羽聽完後惡狠狠得瞪著月照山,撂下狠話: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給父親您留臉面了!”

說完,他一甩袖子,離開了殿內,急忙奔向風予安的宮殿。

留月照山一人愣在原地。

怎麼會呢?宮佑寧給風予安下毒?她明明是個柔弱無心機的女子,怎麼會殘害風予安?

宮佑寧此時被風氏親衛關押在了風氏的地牢裡,衣服上沾滿汙漬,頭髮凌亂,狼狽不堪。

“我是不喜歡風夫人!可是我沒想過要她的命!”

宮佑寧一個勁據理力爭,喊著嗓子希望外面的人能夠聽到,可惜全部都是徒勞。

風氏所有人都知道她還沒膽子害風予安,一切只不過是風予安和月玄羽的計劃。

至於毒藥,是夜朧霧給月玄羽的。

月玄羽去煙嵐的那趟,不光解了相思之苦,還得到了扳倒對手的方法。

夜朧霧給他的這種毒藥,藥性猛烈,服用後立即見效,會吐血昏厥,久久不復醒,昏迷時偶爾還會清醒過來咳血,這期間要一直服用解藥,病症會持續兩個月左右,然而兩個月之後某天睡醒便會康復,什麼事都沒有,彷彿沒得過病一樣,也不用再服解藥。

但是這兩個月,會倍感煎熬,五臟六腑都如同被烈焰灼燒。

即使如此,風予安為了自已孩子們的前途,還是毫不猶豫服毒。

望著病床上痛苦呻吟的母親,月玄羽心如刀割,弟弟也臥病在床,好不容易熬過了這個冬天,眼見得倒春寒又要讓他再次病倒。

還有他可憐的妹妹浮水……

*

洛周 皇宮

月浮水穿著一身粉色嬌嫩的宮裝倚在亭中座上,望著無際的湖面,靜靜呆坐著。

她身上的衣服是皇帝所喜歡的樣式。

月浮水可以用單純幼稚來形容,聞人春秋說愛她,她信了,還把自已的身心都奉獻給他,迫不及待想要向他證明自已也熾熱地愛著他。

可是在他心裡自已究竟算什麼呢?

她的孩子對於聞人春秋來說究竟算什麼,為什麼他可以像什麼都沒發生,她的心卻這麼痛?

可是她還是無藥可救地愛著這個可以做她祖父的男人,原因無他,身處洛周,遠離至親,聞人春秋是她唯一的依靠。

為了幫助聞人春秋,她甚至可以聽從愛人的話委身皇帝。

月浮水覺得自已是個可悲的人,哪怕捨出了自已擁有的一切,都得不到心愛之人一點點目光。

越想越絕望時,皇帝商敖來到了她身邊。

遠處望美人,別有一番風味。

尤其是月浮水這個小美人,他才剛剛得到,滋味還沒嘗夠呢。

商顓這個兒子算是養廢了,夜振歲小產傷了身體恐怕也再難生養,他要抓緊時間跟月浮水這個小美人再生個皇子出來。

“水兒,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啊,起來陪孤走走。”

……

月浮水依舊是淡顏平靜,點頭行禮過後伴在皇帝左右,陪他逛園子。

逛著逛著,商敖實在是眼饞身側的美人,便揮揮手屏退了隨從,準備跟月浮水試試在花園裡顛鸞倒鳳。

“陛下……我們回寢宮再……”

月浮水焦急地掙扎著,不想在這裡順從了商敖,這太屈辱了。

可商敖卻不想等了,只想著就地解決。

“你敢違抗孤?別亂動!”

就在此刻,侍衛朝著這邊大喊:“陛下!大司馬前來,說有要事!”

商敖不得已只好停下手上的動作,心裡煩躁躁的,這個聞人春秋,怎麼這個時候來壞他的好事。

看著月浮水可憐兮兮地攏著衣服,香肩半露,商敖本就難遏的慾火又上來了,可是又來不及發洩,只好轉變為怒火,上去給了月浮水重重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把月浮水打倒在地,疼的月浮水尖叫出聲。

本就心裡委屈的月浮水捱打之後坐在地上抽泣起來,商敖理也不理,反而覺得晦氣極了,整理好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月浮水一個人坐在地上哭泣。

在外頭的聞人春秋自然是聽見了動靜的,不過心裡也沒什麼波瀾,這麼多年他身邊的女人多了去了,月浮水年輕漂亮,但主動投懷送抱年輕漂亮的女人有的是,他實在是不缺月浮水這一個。

只不過月浮水一片痴心,不為權勢金錢,一心一意跟著他,讓聞人春秋想起了殷慧……和容妙。

容妙飛蛾撲火一般地愛他的時候,也是像月浮水一般的年歲,如果他好好對待容妙,給她和她生的孩子們一個完整的家庭,他唯一的女兒容箐也不至於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全都要怪他,他那時候正處於權力巔峰,不信世界上除了殷慧還有別的女人會跟他相愛,是他的錯誤舉動害了他的女兒。

雖然是隔著老遠,但是月浮水還是瞧見了聞人春秋,雖已知命之年,可聞人春秋並沒有多顯老,常年穩居高位還讓他增添了弄權者的獨特氣質。

想必聞人春秋也看見她了,可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是啊,她現在是宮妃,是皇帝的女人,此刻衣衫不整,形態也不夠端莊,任憑哪個男人看到了她現在的模樣都能猜得到剛剛發生過什麼……聞人春秋大概是嫌棄她了。

想到這,月浮水愈加傷心,掩面而泣,宮人攙扶著她回宮,她走的也飛快,生怕被聞人春秋多看去她現在的模樣。

商敖嫌棄地瞥了匆忙離去的月浮水一眼,轉頭諂媚地面向聞人春秋:

“不知大司馬所為何事前來啊?”

“前去迎接兆公主的使臣已經挑選好了,今天下午便啟程去洛周,請您過目禮單。”

聞人春秋遞上了禮品單子,商敖光是看看都覺得肉疼,金銀珠寶成箱地寫在上頭,把她嫁出去的時候為了在夜家打腫臉充胖子已經給了不少了,如今又是更多。

國庫虧空,聞人春秋當然知道,錢去哪了?不都流向門閥世家的口袋了。

夜氏大費周章征討雲氏,也是看中了千色雲氏這個大金庫,夜家人軍功是高,但是每回出征也是黃金萬兩在身後摞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今亂世,手裡沒錢怎麼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