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很快就過去了,考完試的同學陸陸續續放假了,劉萌也走了,熱鬧的校區一下子少了好多人。六月底這會兒,留校的基本都是學校考研的學長學姐。
清晨的陽光熹微,薛喀喀一早就蹲在宿舍樓下的樹蔭下,這會空氣清新,小鳥在枝頭嘰嘰喳喳,人鳥悲歡並不相同,薛喀喀只覺得它們吵鬧。
壓死大學牲的最後一根稻草——延遲放假,有的人活著大抵已經死了,說的就是薛喀喀的狀態吧。
薛喀喀蹲著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炸得金黃色的油條、豆漿還有……在學校唯一的羈絆——飼養員·帆。
“蹲這裡幹什麼,寶貝?”陸奕帆有些好笑地看著她。
“我不是你的寶貝,我是蘑菇。”薛喀喀哀怨地睜開了雙眼,“一隻陰暗發黴,不想見習,只想混吃等死的蘑菇。”
“那請問你看到我的寶貝了嗎?她還沒吃早餐呢。”
“壞蘑菇”蠻不講理地回他:“沒有,但我想要免費早餐。”
陸奕帆可不管“蘑菇”的死活,作勢就要走,“壞蘑菇”見狀立即抱住了他一條腿。
“誒你幹嘛?”“壞蘑菇”有點生氣地大喊大叫。
“我這裡蘑菇不能免費,除非……”陸奕帆彎腰靠近她,“你做我女朋友。”
“那我勉為其難地答應你吧。”薛喀喀張開雙手,被陸奕帆一把提了起來。
“我想去石椅上吃。”薛喀喀提議道,大巴上的空氣稀薄,悶悶的,沒有食慾。
夜間隱秘黑暗的小樹林,陽光之下卻是另一番模樣,清澈見底的湖水,生生不息的白楊樹,枝繁葉茂的灌木叢,有風從粼粼湖面吹來,微涼舒暢、沁人心脾。
薛喀喀像頭老牛慢悠悠地啃著早餐,心情莫名愉悅。好奇怪,見了陸奕帆之後心情沒那麼抑鬱了。
學校的大巴車早早就在北門等待了,上了大巴車之後薛喀喀這才注意到陸奕帆帶了個揹包。
“你怎麼還帶書包,這麼好學?”
陸奕帆微微側身把包給她:“寶貝要不要開啟看看?”
陸奕帆的包鼓鼓囊囊的,薛喀喀拉開揹包拉鍊,裡面是五顏六色的小零食,滿滿一揹包,給誰準備的零食不言而喻。
“你這是去郊遊嗎?”她訥訥道。
“我們一起郊遊。”他溫聲道。
副班坐在斜後方,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整包的零食,剛好沒來得及吃早餐,“哇塞,帆哥可以分我點嗎?”
“寶貝可以給他嗎?”陸奕帆問。
薛喀喀尷尬地點了點頭。
副班接過陸奕帆遞來的餅乾和牛肉片,挑挑眉:“薛奴是吧。”
“等你有女朋友,你就知道了。”
“……”
*
這是一家大型的跨國公司,主要生產和銷售高階電子產品,是每屆信工學院的S大學子都會見習的公司。
同學們佩戴好聽講器,跟著講師前往目的地,陸奕帆牽著薛喀喀的手走在隊伍的後方。
理工科男女比例特別虐,單是他們班裡成的就只有一對情侶,因此格外引理工單身狗注目。陸奕帆不在意這些,但薛喀喀臉皮還是比較薄的。
學生們先被邀請進了公司的接待室 ,老總一早就在此等候,開啟事先準備好的PPT,展示公司近些年在電子和科技領域各方面的卓越成果,講述當前行情和就業趨勢,並表示熱烈歡迎S大的同學畢業後加入公司的大家庭。
噼裡啪啦一頓輸出後,薛喀喀一袋小餅乾也吃得差不多了,但她對未來的發展方向和就業依舊沒啥想法。
陸奕帆在一旁幫她拿著喝了一半的牛奶盒,微微低頭不知在想什麼。薛喀喀碰了碰他的肩膀:“好好聽。”
“在聽呢,我不聽,誰來寫寶貝的見習報告?”
薛喀喀噎住,好像也是,反正也是他寫,管他聽不聽。
接下來的環節是由公司的張經理帶領大家參觀公司內部,他給大家講解科研成果。在一片自由參觀的展覽大廳,同學們散作幾團,各自參觀著產品並記錄。
參觀過程中,薛喀喀總感覺有人在注視著她和陸奕帆,感覺像蒼蠅停在屁股上,揮之不去的難受。
她沒忍住,微微抬頭就看到張總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打量著陸奕帆。陸奕帆也察覺到了,輕輕瞥了他一眼。
張總也不加掩飾,下一刻直接走到陸奕帆身旁。
“總感覺在哪裡看過你。” 張總露出了和藹客氣的笑容,他感覺陸奕帆這副容貌有點像曾經見過的商業圈的人,但他一時沒想起來。
聞言,薛喀喀也轉頭看向陸奕帆。
陸奕帆看向張總,表情淡淡的:“這是我第一次來。”
“我瞧著你有點眼熟,那應該是我記錯了。”張總微笑道,說完便到前方帶路。
等張總離開後,薛喀喀:“他不會把你認成他失散多年的親兒子了吧?”
陸奕帆挑了挑眉,薛喀喀這個神奇的邏輯,有時候真想把她的腦袋挖出來,看看是什麼構造。
“我是什麼人,寶貝不清楚嗎?”
這話有歧義,有那麼一瞬間,薛喀喀以為陸奕帆知道她被他姐收買的事了。
“我可是喀喀的大寶貝。”陸奕帆顯然沒這個意思,自豪道。
*
辦公室內
剛帶領S大學生參觀完的張經理此刻正襟危坐,對面的人不慌不忙地沏茶:“張經理,何事?”
“剛剛來參觀的學生裡有一個是陸家的少爺。”張經理擦了擦汗,對著對面的人開口道。
老總卻不以為然:“陸家的大少爺不是在A國嗎?”
“陸家還有另一位少爺,陸承堯的前妻生的。”張經理補充道。
“陸承堯的繼承人不是陸景沅的嗎?他那個S市的兒子不過是陸承堯的棄子。”他的印象裡只記得常年跟著陸承堯參加商業活動的陸景沅的身影,張經理不提,他都快忘記陸家還有個兒子。
最近他們在A國的公司受陸氏集團的打壓,發展局勢不容樂觀,但也輪不到找陸奕帆商議。
和花費大量心血,一手栽培的家族繼承人相比,前妻的兒子根本不值一提,商業合作也只認正主,張總也斷了想找陸奕帆商議的念頭。
“他母親蘇氏也是名門望族,家世顯赫,他就算不是陸家繼承人,也不會混得差。”張總若有所思。
老總點了點一旁的茶几,拋磚引玉:“內部有訊息稱蘇老爺子已經在著手家族繼承人的事,這事掀起的風波挺大的。”
張總:“您的意思是……”
陸奕帆的母親蘇若槿向來與陸承堯交惡,若蘇若槿順利擔任了蘇家的掌舵人,兩相制衡,他們趁機聯機蘇氏合作,公司也有轉機逆風翻盤。
不過關係到世家大族的財產分割,總會在社會引起很大熱議,特別是下一任家族企業的掌權人,到底花落誰家也不絕對,目前廣為流傳的說法是在蘇若槿和其大哥之間選擇。
但機遇伴隨著風險,畢竟歷來家族財產紛爭大多血腥黑暗,多少人對這份巨大的蛋糕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