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沒有公共基礎課，薛喀喀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喬納森。部門下午開完會，薛喀喀就約劉萌出去吃晚飯。
“咋不和男朋友出去吃啊？”
“哪有天天出去吃。”
照和陸奕帆餐餐都出去的吃的飯量，薛喀喀都要胖成豬了。陸奕帆平時會打籃球、夜跑、舉啞鈴，她最大的運動量莫過於下樓拿外賣。她愛美，夏天還是想穿小裙子的。
“你們晚上不約會？”劉萌挑了挑眉，分明不信。
“約的，等會。”薛喀喀吸了口冰鎮西瓜汁，似乎想到了什麼：“你最近好像沒來偷偷跟蹤我們？”
自從上次班際杯籃球賽後，她都沒有看到劉萌偷拍陸奕帆，劉萌也沒來找她問陸奕帆的生活狀況。
不會是……給辭退了吧。
“她沒讓我記錄。”劉萌回絕了薛喀喀一臉八卦的眼神，猜測：“可能是快放暑假，陸奕帆快回家度假了吧。”
“誒？是出國嗎？”
“對啊。”
“你怎麼知道的？”
“我好歹給人家幹活快大半年了吧。”
這下薛喀喀沉默了。
兩份香噴噴的蔥油手撕雞飯很快被端了上來。劉萌剛要扒拉飯，就見薛喀喀在對面筷子不動不動看著她，劉萌咬咬牙，放下筷子：“你有什麼要問的？”
“你怎麼看出那個喬納森是gay的？”
“蛙趣，他真是gay。”劉萌筷子裡的手撕雞一抖，掉進飯裡。
她目光躲閃，連忙補充道：“我瞎說的當時，我看著那氣質很gay。”
這還能看出氣質很gay？
“說實話。”薛喀喀語氣略帶威脅。
“我知道的少，也不太確定。那是上一學期的事了……”劉萌回憶著，記憶碎片緩緩拼湊。
上一年寒假放假前兩週左右，一個身形高大，黃頭髮的男生來找陸奕帆。他習慣性戴著黑色的鴨舌帽，一到放學的點就到校門口等陸奕帆，他們偶爾一起吃吃晚飯，陸奕帆也會帶他去校內逛逛，不過沒一起上課。
那會兒他剛來，也是住校外的酒店。陸奕帆給他買牛奶，蔬果什麼的，有時候還去他的酒店。
劉萌當時沒在意，只以為是非常要好的兄弟在一起敘敘舊，聊聊天，打遊戲。
直到有一次，她連續偷了兩天懶沒有拍照，陸以茉還來問了，於是第三天她打算晚上拍兩張交作業。那日她一如既往地“目送”陸奕帆進了酒店，在校外吃完晚飯後，乾脆蹲在喬納森的酒店樓下的花壇旁邊“守株待兔”。
天很快黑了，她等了半天，腿上被咬了兩個蚊子包，也沒看到熟悉的人影。劉萌還以為計劃有誤，陸奕帆早早回校了，正猶豫撤離返校時，有兩個高大的人影從酒店出來了。
她頓時瞪大眼睛，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拿起相機打算拍照。
放大畫面，調準焦距，劉萌的眼睛緊緊注意著鏡頭那方的兩人，一對上焦劉萌剛要按下快門，就看見令人震驚的一幕。
喬納森走得好好的，突然從後面抱住了陸奕帆。畫面較暗，劉萌看不清陸奕帆的表情，但他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沒有猶豫，陸奕帆一把掙開了喬納森的擁抱，頭也不回地走了。
喬納森在後面喊了他一聲，沒有回應，男人決然離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嘈雜的街道中。
劉萌目睹全過程一整個心亂如麻，尿都快拉出來了，幸好沒被發現，躲在草叢裡緩了一會兒才離開。
劉萌簡略地說了一下大致經過，說完她喝了一大口檸檬水：“薛小喀，你可別出賣我啊。”
“怎麼了？”薛喀喀聽完情緒沒多大變化。
“陸奕帆知道我告訴你這個說不定會讓姐姐開除我。”
“為什麼？”
“你不在意，你不生氣嗎？”
“不啊，他喜歡的是我，不是喬納森。”
對於喬納森喜歡他這件事，陸奕帆沒有回應他的期待，明確拒絕他的非分之想，沒做過讓她沒有安全感的行為，她不會因此和他生出間隙。
“你要不去問問男朋友，他本人應該比我更清楚。”劉萌建議道，她也不太確定事情的可靠性。
薛喀喀搖搖頭，她對喬納森喜歡陸奕帆這件事不感興趣。
劉萌有點不滿：“我還想聽聽八卦呢？”
“你吃完就可以走了。”薛喀喀無視了劉萌的請求，拿起手機，“我把定位發給陸奕帆了，等等他就會來接我約會。”
劉萌：“……”
＊
陸奕帆揹著書包簽著薛喀喀去了老地方，薛喀喀進了門檻，環視了一圈，沒有發現喬納森的身影。
“寶貝在看什麼？”陸奕帆問。
“你朋友今天沒來。”
“嗯，怎麼了?”
“沒事。”
薛喀喀拉開椅子坐下，陸奕帆從書包裡拿出他還沒寫完的複習資料。薛喀喀點完果茶便開始寫複習題，陸奕帆自然而然地沒骨頭一般趴著看她，沒等她出口。陸奕帆悠悠道：“我寫完了。”
“昨晚又想我睡不著?”
陸奕帆咳了咳：“沒有，昨天中午寫的。但是……也很想你。”
“戀愛談久了，情話一套一套的。”
“真情實感。”
薛喀喀沒再和他鬥嘴皮子，專注地伏案寫題。陸奕帆也沒打擾，乖乖地趴著，時不時看看她，時不時看看題目。其實陸奕帆寫完也有好處，他可以起到一個審批、教學的作用。
譬如現下有道題，薛喀喀正下筆嘎嘎開算。
旁邊悠悠飄來了陸奕帆的聲音： “這題不用算。”
“算也可以出結果。”薛喀喀蹙眉。
“也行，只不過比較麻煩。”
薛喀喀倔脾氣：“我就算，你管我。”
薛喀喀拿起筆開始硬算，她把二重積分化成極座標嘎嘎一通算，三角函式頭頂的次方繞得她眉頭緊皺，最終算出來一個很長的算式，看著就不像是對的樣子，薛喀喀一氣之下劃掉了所有步驟。
“怎麼算？”她拉下臉面。
底下傳來低低的聲音：“這題我沒算。”
薛喀喀強忍心中的不爽：“你怎麼做的?”
“你把圖畫出來，算它的面積。”
陸奕帆識趣地坐起來，開始邊講解邊畫圖，還沒等他講完，沉睡的記憶被強行甦醒。
薛喀喀恍然大悟，當二重積分被積函式為1時，可以直接表示區域面積，這道題算積分簡直小題大做，直介面算圖形面積。
“我只是忘記了，這不是簡簡單單。” 薛喀喀一口氣把接下來類似的題型做完，一路通暢絲滑。
“寶貝好聰明。”陸奕帆化身迷弟。
“哼呵。”
薛喀喀學東西活泛，接下來遇到不會的題或有疑點的題就回歸課本，理解概念，理解不了就叫陸奕帆講解，然後獨立思考例題，舉一反三，複習題便迎刃而解。
高數下學期的知識點繁雜，概念較多，每個數學專業術語有相應的概念，複習的時候撿起它們必不可少，做題的時候才會思路清晰明瞭，不會不知所云。
不知不覺果茶已經空杯，薛喀喀把線代也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