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願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李家別墅，回到自己的小屋時已經是凌晨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可直到今天他看到李瑾，夢裡面的一切彷彿都成了現實，無數的記憶潮水般向他撲了過來。
他只能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口鼻才不至於發出聲音，夢裡的鄭瑾太可怕了，那種自由被剝奪的感覺像沾了水的棉花壓在他的胸口，沉甸甸的難受。
鄭瑾和李瑾在他面前合二為一，儘管這個李瑾一直在笑著，可程願卻覺的那笑跟鄭瑾陰惻惻的模樣沒啥區別。
第二天鬧鐘響了三次他才爬起來，依稀記得今天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抱著腦袋想了許久，終於起來了今天是他實習入職的日子……
等他收拾好一切跑到公司的時候正好趕上了上班等電梯的大部隊。
程願擠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擠進去，就在他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馬上就要遲到的時候，有個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願回頭看去，昨晚噩夢中的那張臉清晰的放大在面前……
“你再傻一會兒可就要遲到了。”
程願恍然回神過來，李瑾已經把他拽進了隔壁的總裁直升梯。
程願趕緊就要出去，李瑾慢悠悠地在後面嘆口氣，“你要遲到了。”
程願跨出去的腳猛地縮了回來，李瑾覺得好笑，給他按了層次。
程願後知後覺，他怎麼知道自己要去哪一層？這種迷惑還沒有解開就因為李瑾突然逼近亂了呼吸。
程願駭地整個人往後面退了好幾步，貼在了電梯冰涼的金屬門板上。
“你……你要做什麼？”
李瑾不解地看著他，把自己的手指伸出來，那是一片樹葉子，一定是剛才匆匆忙忙跑路從樹上掉落下來的。
“你是不是害怕我？我們以前在哪裡見過嗎？”
李瑾若有所思地盯著他，對於程願彷彿避什麼洪水猛獸一般的眼神有些不解。
程願一顆心慢慢放下，對了，眼前的人跟夢中的人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再說了這是21世紀，這不是書中世界也不是夢中世界，一切都有法律法規。
明白了這一切後，程願露出了釋然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道:“沒……沒見過，這幾天沒睡好，所以有點精神恍惚，你別介意。”
李瑾點點頭又搖搖頭，湊過腦袋，“也不是沒見過吧，昨晚我們就見過了……我弟弟還是你同學。”
程願尷尬地點點頭，心想電梯怎麼這麼慢，早知道自己爬樓梯了。
終於電梯在自己的那一層停下，程願幾乎是奪門而出的感覺，瞬間消失在了電梯。
李瑾在後面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寵溺地笑了起來，“怕什麼，這個世界我又不會吃了你。”
程願終於跑出了李瑾的視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個李瑾看他的視線就像猛獸盯著獵物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地感覺害怕。
程願決定要好好去搞兩本法律方面的書籍過來，吻住他慌得一匹的心思。
在胡思亂想中，他進到人事處報到。
“這就是那個實習的大學生。”
一眾老阿姨全部看了過來，本來頹廢的臉肉眼可見的煥發出精神活力來，死魚眼都泛起了星星。
“這是哪裡來的明星嗎？怎麼會這麼漂亮？男的女的？”
程願不喜歡別人把他當成女人看，低頭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衣服，很好啊，都是李斯穿不了送給他的那種，黑色很男性化啊！沒什麼特別。
程願不喜歡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趕緊跑去了人事部，裡面已經有好幾個實習生坐的滿滿當當的。
裡頭的人剛好喊到程願，程願趕緊就要擠進去，就聽裡面的人說了句，“你不用進來了。”
程願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什麼，他低頭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並沒有遲到。
“請問我是犯了公司那一條規定了嗎？我記得面試的時候我是被你們公司確定下來了的，怎麼又……又突然不要了。”
人事部的人沒理他，程願說著說著聲音都小了幾個度，而那些旁觀的實習生們臉上表情都是幸災樂禍。
可下一秒，人事處那誰都不理的的老阿姨抬起頭，把手裡的資料蓋好章遞給他，“你直接帶著檔案去頂樓。”
這突然如其來的反轉讓眾人都驚訝了一下，就連程願自己也愣了一下。
“董事長不喜歡等人，你快上去吧。”
程願愣愣地接過紙退出了人事處，朝電梯走去，他依稀記得剛把李瑾按的電梯層次就是頂層。
程願有些抗拒，他不想跟李瑾以後工作在一個層次，他覺得那樣自己做噩夢的次數會加多。
程願始終不願意承認他穿書……對於那些栩栩如生的夢，他只有一個解釋，他病了，精神分裂症的一種。
他甚至在網上搜尋了多動症、抑鬱症、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卻始終搞不懂自己這種叫什麼，後來他想應該是精神分裂症。
頂樓很快就到了，程願幾乎不用去找，整個樓頂總共就兩個地兒，一個董事長辦公室，一個董事會會議處。
程願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小聲地敲了敲，他剛才在電梯裡看過資料了，他不懂自己一個實習生為什麼會被分配到總裁辦公室做總裁的生活助理。
生活助理……
他記得夢中倒是接觸過這個職位，葉秋做的就是這個。
所以，生活助理是做什麼的？端茶倒水打掃衛生，必要時給董事長接個娃娃和夫人什麼的？
“進來！”
這聲音有點熟悉，程願沒了底氣，他好想現在就走，可腿卻又不肯挪動，手還毫不客氣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來自己的精神分裂症嚴重了，好像手腳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果然，寬大的辦公室內，李瑾那張在噩夢裡反覆出現的臉，出現在了辦公椅那邊。
“董事長，您好，我……我是實習生程願……”
程願在學校可是小有名氣的舞者，大大小小的表演沒有一千也有好幾百了，可一見到這個人，他就結結巴巴的一句話都說不全。
當然，他不喜歡把他辭退了更好。
程願懊惱的想，開始了自暴自棄。
“好，幫我泡杯咖啡過來。”
李瑾停下了手裡的工作，抬起頭笑眯眯地看著他，語氣溫柔至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