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白花花的肉山癱倒在一小片藍色殘破的水床之上,地面上的水漬沾滿了大半個房間。
那胖子眼神中滿是驚恐,滿身的肥肉此刻止不住瘋狂顫抖了起來。
林牧急忙捂住了嘴巴,強行將喉嚨之中的異物吞了下去。
“別緊張,是我救了你。”
林牧緩了好半天,這才趕忙開口解釋。
短暫的沉默和回憶之後,胖子這才稍稍緩和些許。
但他還是和林牧時刻保持足夠安全的距離,生怕對方做些什麼。
隨即他挪到衛生間後,從裡面找到了一條浴袍湊合穿上。
“我...我明明已經死了,怎麼會這樣?”
他邊走邊呢喃著,眼中充斥著迷茫和不解。
林牧見狀微微皺眉,默默從口袋中掏出了紙筆。
“我聽不見...”
望著林牧遞來的紙條,胖子愣了一下,隨即便接了過去。
“我叫王慶。”
望向林牧的同時,王慶卻不經意間瞥到面前的紅色的木門,讓他整個人瞬間停滯了幾秒。
“我想起來了!那是一扇門!還有鳳凰!”
王慶情緒瞬間變得激動起來,忍不住大聲驚呼。
冷靜下來後,王慶便在紙上寫了些什麼。
“我在快死的瞬間看到了一扇門,裡面似乎有奇怪的聲音。”
又是門?
林牧見狀眉頭微微一皺,看向了王慶。
“異能覺醒者?”
林牧假裝猜測的語氣詢問道。
異能者在如今十分常見,只不過因為天干地支的嚴格管控,所以大夏的局勢還算穩定。
況且,林牧之所以將這個胖子救下,是有些特殊的個人原因的。
王慶聞言緩緩點了點頭,隨後試圖施展異能。
可惜半天屁都沒弄出來,這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你肩膀上的疤...”
林牧最終還是忍不住了,試探性的開口詢問道。
王慶微微一愣,隨即目光便看向了肩膀上那道指甲蓋大小的疤痕。
“幾年前的小傷,你問這個幹什麼?”
王慶看向林牧,一時間覺得對方有些古怪。
但越是仔細看著眼前這張臉,他就覺得越發熟悉。
這張臉,似乎很像小時候的某個人。
“六年前望京大酒店的咬人小屁孩!”
“是你!”
王慶這才猛然想起了什麼,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林牧。
六年前,望京大酒店附近一帶住滿了窮苦的流浪漢,也包括林牧。
也就是在那晚,嚴寒籠罩了上京,附近幾個流氓混混藉著最近意外覺醒了異能,竟直接將林牧等眾多窮苦孩子圍住不斷進行欺辱。
就在他差點扛不住的時候,一道肥胖的身影出現,如救世主般將他從死神手中救了回來。
而昏迷中的林牧,被王慶背在肩上送往醫院的時候,下意識的還在費盡力氣反抗。
於是王慶的肩頭便被其咬下一小塊肉,最終恍惚間隱約看到那肩頭的咬痕後,便直接昏死了過去。
在林牧甦醒之後,王慶的也徹底沒了蹤影。
而最終林牧也只瞭解到些許無關緊要的資訊。
自此之後,林牧也一直將這事深刻於心,六年間沒有放棄。
沒想到陰差陽錯下,此刻居然真的找到了這個胖子。
“你比以前胖多了。”
王慶聽著林牧的話,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凝,隨後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順勢也聊了好久,時隔六年的友誼此刻拉開帷幕。
而林牧也瞭解到,王慶之所以會覺醒,是因為他的假死計劃居然騙過了所有人。
不過最終因為一些原因,遲遲沒人來將他挖走救出,這便才有了後面墓園的大爆炸事件。
好在王慶在死亡的瞬間覺醒了,也因此撞見了林牧,不然被天干的人帶走估計得研究個十天半個月。
而王慶也瞭解到林牧最近發生的事情。
同時他也驚訝林牧這殘廢般的身體居然還能將他從眾目睽睽之下搶走。
難不成他是什麼隱藏的大夏高手?
突然,林牧像是想起了什麼,隨後在身上摸索了好一會,才緩緩掏出了那張金色的卡片。
“這張卡能如果出售能賣多少錢?”
王慶作為上京最大家族王氏的公子哥,這些東西他多多少少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十二學院的高階通行證!?”
王慶滿臉震驚,隨後接過卡片後仔仔細細的看了半天。
“你怎麼會有這個!”
“說來話長,總之這個值多少錢。”
林牧眼中滿是認真,緊緊盯著王慶。
王慶思索了一會後,隨即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五百萬?”
林牧大膽猜測。
王慶搖了搖頭,另一隻手指著上分,表示往高價猜。
“五千萬?”
王慶仍然搖了搖頭。
林牧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隨後嚥了口唾沫,微微有些顫抖的開口。
“不會是五個億吧!?”
“沒錯,而且你這張編號十分特殊,應該還能再漲不少。”
王慶將卡片還給了林牧,在又紙上補充了一句。
林牧強行壓下內心的瘋狂和喜悅,緩緩開口。
“你知道哪裡能將它賣掉嗎?”
“才五個億?你賣它幹嘛?”
王慶有些疑惑的看著林牧,隨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腦袋。
“忘了錢對我來說只是數字,如果你急用的話,完全可以在黑市賣掉。”
“但能將我這肥胖的身軀從眾人眼皮子底下搶走,足以說明你的實力不俗。”
“為什麼不考慮留下通行證呢?”
王慶忍不住詢問林牧。
“我覺得錢眼下對我來說更重要。”
林牧回答很乾脆,但也很真實。
無錯書吧十幾年的苦日子一路挺過來,林牧比任何人都清楚,每一分錢對他來說都是救命之物。
儘管他現在擁有了強大的異能,但金錢對他來說目前還是必需品。
“十二學院可是大夏公認最好的十二所頂尖異能學院,而且憑通行證參加進修訓練學習也會有相應的補貼。”
林牧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表情。
“算了,我並不想關心太多,能安穩的度過一生,就足夠了。”
王慶聽聞愣在了原地,隨即他眸子不停轉動著,似乎像是下定了某個決定。
不一會,王慶捂住肚子,表現出十分飢餓的樣子,隨後便急匆匆的跑下樓。
“喂?”
“是我。”
王慶壓著聲音,不斷打量著四周,警惕的說道。
“王少你不是已經!”
“別聲張,對了幫我個忙......”
王慶撓了撓屁股,低著腦袋說著。
“好,對了您父親那邊......”
“我自然會見他,你不用操心。”
說完王慶便結束通話了電話,再確定周圍安全後便直接離開了。
大約一小時後,一處工廠廢棄的角落中,躺在雜草之中扭曲破爛的鐵盒內,兩張精良的卡片被一道路過的黑影甩入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肥胖的手緩緩伸了進來。
傍晚,因為受不了情侶酒店的特殊氛圍和四周奇怪的叫喊聲,兩人便直接換了家酒店。
不出意料,在王慶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如今上京最頂級最奢華的酒店,望京大酒店。
進來之前,林牧遠遠望著酒店後方的巷道處,有些出神。
王慶拍了拍林牧的肩膀,順著林牧的目光的方向走去。
他也想看看如今這片地方怎麼樣了,是否還有窮苦的人居住蝸居在此。
林牧微微一愣,隨後操縱王慶給他買的高檔輪椅,緩緩跟了上去。
不巧的是,幾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緩緩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之中。
“瑪德,附近怎麼都沒人了?這才玩了多久,他們就遭不住了。”
只見一個黃毛坐在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身上,嘴中叼著香菸,一臉煩躁囂張的模樣。
而他身下少年枯瘦的身子卻不斷搖晃顫抖著,似乎隨時都支撐不住。
一旁的長髮男人見狀猛的就是一腳踢在少年的肋骨之上,隨後一把揪起他沾滿血汙的頭髮。
“讓你當把椅子都撐不住,廢物東西,看老子不給你打到散架。”
說著男人就要動手,而黃毛此刻卻緩緩站了起來,竟攔住了他。
“不穩是因為椅子腿長度不一樣,鋸掉一點不就好了,別這麼大火氣。”
看著黃毛露出的殘忍陰森的笑容,長髮男人立刻會意,隨後便到來到不遠處開始放風。
少年聞言渾身都在顫抖,髒兮兮的臉龐流下鮮紅的淚水,四肢竟滿是血痂,手掌和腳掌全部消失,取代的是破爛不堪的紗布。
紗布上的血液混合著泥垢,不少蛆蟲還在不停的啃食其爛肉,十分滲人。
“別害怕,這次我保證會鋸的整齊,相信我。”
黃毛說著,左手抓住少年的四肢,右手竟變化成一柄鋒利的鐵鋸。
就在鐵鋸割破紗布的瞬間,一聲慘叫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救命!救...我。”
黃毛聞言眉頭皺起,緩緩站了起來。
而就在他從暗處走出時,頭頂處卻突然掉落下一件黑色的東西。
黃毛下意識的舉起右手,猛的一刺,精準命中。
只聽噗呲一聲,黃毛頓時感覺腦袋一陣溫熱,隨後猛然抬頭,這才看清楚了被貫穿的東西是何物。
居然是那長髮男人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