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雲霽沒有在說話
而傅青隱知曉過去之時後,選擇了沉默驅蠱。
穿心蠱比起殤卒還要難纏。
當初驅逐殤卒的時候傅青隱用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能夠順利驅蠱,憑藉的還有云霽強大的身體素質以及她驚人的恢復能力。
但亓官霧不同,她的身體被穿心蠱蠶食多年,如今早已虛弱得剩下副空架子,貿然驅蠱定會損傷身子嚴重,時日無多。
為了最大程度的減輕驅蠱帶來的傷害,傅青隱只能才用族中最強大的驅蠱術,因此靈力消耗如水流。
雲霽知道這一副作用後取出一大匣子用於恢復靈力的丹藥。
當傅青隱第一次感覺內裡虧空,無法支撐繼續時,雲霽服用丹藥,上前為其輸送靈力。
而後多次服用,跟吃糖豆一樣面不改色。
在這個過程中,傅青隱擔憂的問了她一句:“這樣不斷的服用,對身體損傷極大。”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心中有數。”雲霽神色淡然,靈力平緩輸入到傅青隱體內。
傅青隱聞言也不再多說。
床榻上的亓官霧即使是在昏迷之中,被驅蠱的疼痛折磨得面容扭曲。
中途雲霽實在時看不下去,給她服用了一顆丹藥,為其舒緩了痛覺。
很快,天色漸漸暗下來。
屋內仍舊保持著白日時的姿態,雲霽掌中把玩著一顆丹藥,輸送靈力的速度從未緩慢下來。
傅青隱眉眼舒展,輕聲道:“若是能夠一直保持下去的話,天亮便可以成功驅蠱。”
雲霽點了點頭,心中做好了一夜不斷輸送靈力的準備。
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屋內兩人都沉浸於已然麻木熟練的驅蠱術中時,一聲突兀哨聲打斷了平靜。
稀稀疏疏的腳步聲轉瞬間將他們這間院子重重包圍。。
院門外留有兩名弟子駐紮,但那兩道氣息在此時依然消失。
屋內兩人當即對視一眼,正當傅青隱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雲霽抬手落下一道精緻在屋內,緊接著手腕一翻蒼竹臨於掌間。
“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戰鬥。”傅青隱開口叫住雲霽,皺著眉道。
雲霽毫不節制的服用丹藥讓她的身體虧損得極為嚴重,哪怕她說心裡有數,哪怕她幾乎沒有透露出來。
可傅青隱卻還是感受到了一樣。
雲霽將手裡的丹藥丟入口中,緊接著又從雲紋戒內取出一顆相同的丹藥遞到傅青隱嘴邊。
“你繼續驅蠱,這顆丹藥含著,若我沒能及時回來你就服用,這顆沒有副作用。”
雲霽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她服用的那些恢復靈力極快,身體一旦超負荷便會出現各處損傷,而傷這東西,對她不算什麼。
她手裡頭還有幾顆這種沒有副作用的丹藥,但是數量少,輕易不需要用。
傅青隱擰著眉還想說什麼,一張嘴雲霽直接將丹藥抵進去,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絲毫不給傅青隱反應的機會。
剛一推門而出,院中驟然間出現數十道身影。
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雲霽不禁挑眉。
“邪修?”
她頗具意味的掃了一眼,眼底帶有幾分興奮之色。
這一路過來,她在柔水城周邊殺了不少邪修,畢竟以江家如今的情況,憑藉江玉璃擊殺邪修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本意是儘可能的將這一帶的邪修剿滅,可沒想到掃蕩了一圈踏進柔水城後,城中倒是一個邪修都看不見。
百姓都躲在了屋子裡。
許是因為江家主身為陣法師,那些百姓的屋前都繪製了一個陣法的圖形,僅一看便知曉那是用於鎮邪的。
一旦有邪修靠近,便會被其鎮壓在原地,同時傳遞給驚霧門弟子前來除邪。
這算是一個保障,在沒有人庇護的情況下,柔水城中的百姓不會遭遇邪修屠城,只是肯定比不上從前安居樂業。
她在城中沒有找到邪修,如今這些邪修門都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你是何人?”來者與雲霽相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不出慌張之色,暗生戒備。
“死人就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了。”雲霽抬起手中蒼竹。
無錯書吧對方聽言臉色驟變。
“好生狂妄!”他冷哼一聲,心中暗怵雲霽。
因為在雲霽的笑容之中,他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嗜血殘忍。
似乎打算搶佔先機,他話落那一瞬猛的揮掌而出。
掌風凌厲無比,身後映出五米高的虎嘯頭。
未等其靠近,雲霽手中蒼竹一展,踏著詭異的步伐來到其身後,只一扇擊出,便將對方打飛出去。
一瞬間院內幾十號人將雲霽包圍齊攻。
面對這一狀況,雲霽神色平靜,嘴角始終掛著一抹弧度。
磅礴的靈力陡然從體內暴湧而出,是丹藥生效,開始為雲霽恢復剛剛消耗的靈力。
她剛剛處於虛弱的狀態,但凡對方早些衝上去來便可以與她打個幾回合,拖垮她恢復的速度。
只可惜對方太過於謹慎,雲霽只能一招斃命換來片刻喘息。。
陡然的爆發力讓在場眾人大驚失色,紛紛退避轉換攻擊方式。
雲霽翻手之間手中蒼竹揮出,道道帶著電光的攻勢。
她身形飄逸,隨風而動。
猶如竹影,五步之內,她指哪打哪,無人能觸及她半分。
打鬥之音不絕於耳,屋內的傅青隱盡全力不去關心外面的動靜。
院內早已倒下一片屍體,雲霽一扇丟擲,削下最後一顆人頭。
望著敞開院門前,遠處亮起的火光。
江玉璃帶人朝著這邊靠近,手中符篆爆破炸飛數名邪修。
她的戰鬥實在是破綻百出,不多時已然受傷不輕。
雲霽卻沒著急,自顧自的檢視起院子,很快找到了看門的兩個弟子。
他們屍體乾癟,被邪修抽乾,丹府破裂,靈脈萎縮。
都是還沒結丹的弟子,可那些邪修還是將他們的丹府打碎檢視。
江玉璃帶領弟子踏進院子時,慌忙大喊:“邪修來……”
她的話僅僅說出三個字便戛然而止。
眼前的滿院的屍體,死狀各不相同。
院中樹下,可以看見一道身影蹲在了那裡。
身後一同前來的弟子在看見那道身影的瞬間齊齊做好攻擊的姿態。
江玉璃卻認出來那是雲霽,詫異的走上前。
“雲霽……”她有些遲疑。
雲霽幾乎是在她喊出聲時轉過頭來看向她。
分明一人站著,一人蹲著,可雲霽的氣場太過強大,完全不是她可以比擬的。
“怎、怎麼了?”江玉璃被她冷漠的眼神嚇了一跳,說起話都變得結巴。
“為何邪修殺上山來,驚霧門竟無半點動靜?”她語氣平靜,卻莫名讓江玉璃覺得這是一種質問。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分明我派了弟子駐守各處,一旦有訊息定會通知我,怎麼會這樣?”
江玉璃搖了搖頭,甚是畏懼雲霽。
“他們是奔著你爹孃來的,僅憑几個弟子怎麼可能攔得住?”
“我也不知道他們會這般瘋狂,居然敢上山……”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真多,你爹孃殺邪修,奪柔水,早已是這一方邪修們的眼中釘肉中刺。”雲霽說著站起身來,又問:“護宗大陣呢?”
“壞、壞了……”江玉璃臉色逐漸發白。
“你不會修嗎?你父親乃是西州第一陣法師的後代傳承人,他的陣法術當年在群華城也是鼎鼎有名,你不會?”
“我爹說我沒有陣法上的天賦,所以我修的是符……”
“你的符術也不過如此,哪怕是我從未修習過,剛剛你對付邪修那幾道我也可以輕而易舉的使用出來。”雲霽打斷了她的話。
說著還凝聚一力轟向地面的屍體。
頓時將屍體轟得四分五裂,拼都拼不起來。
她突然對眼前這個人很失望,哪怕被保護的再好,頂多便是天真,而不應該是如此的蠢。
陣法壞了哪怕她不會修,也可以去找人幫忙。
修復的方法有很多種,而不需要一定是這個陣法師。
然而她放任著陣法壞掉,然後派了幾個修為低下的弟子在那裡守著這偌大的門派。
一旦驚霧門完全被邪修所攻佔,那麼柔水城也將淪陷。
她以一己之力將所有人置於危險之中,卻還在這裡裝出這一副無辜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