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熙和洛洛分別被關在了不同的監獄,但這兩所監獄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關押在其中的犯人都是窮兇極惡的罪犯。
該監獄地處一座隔岸相望的島嶼中,一道海峽隔離了清河市與它的聯絡。
一進去,就是一股陰暗潮溼的涼風撲面而來,常熙頓時感覺有些不適,海腥味和發黴味相繼湧入他的鼻腔。
“新來的?這麼年輕,他犯了什麼重的事?”
監獄的接待看到一眾獄警押送著一個相貌年輕的男子,眉頭不由得挑起來,舉起桌前泛著黃斑的茶杯喝起水來。
“殺了幾個櫻花人……”
接待點點頭,雖說龍國與櫻花在前些日子斷交,但維繫著國際法律,這件事做給全世界看倒也不為奇怪。
“還襲擊了清河市的市長。”
噗!
接待一口水噴了出來,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手無寸鐵之力的常熙。
只見這常熙沒有絲毫反應,如同風輕雲淡一般,安靜地站在原地。
“這是哪來的狠茬子啊,連一市之長都敢偷襲?”
為首的獄警電話突然響起,接通之後聽著那頭的講話,眉頭頓時緊蹙,只見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常熙,隨後連連說道明白。
撂下電話,那獄警直接對著接待說說道:“上面有令,將罪犯關押9號牢房,無期徒刑。”
接待聽到這番話,連忙點頭,隨後將表格填寫好後,示意他們帶走即可。
常熙就這麼全程一言不發,雖然低著頭,但目光如炬,他自然明白那群人為什麼給自己判了無期還丟在這裡。
以他們的能力,想要自己在監獄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去,那比吃飯喝水還容易。
常熙頓時對這個架空的世界好感全無,這不過是個權利隻手遮天,金錢物慾縱橫的世界。
僅僅是上位者一句話,就能宣判一個人的命運與未來。
“你若以禮待我,我必報之以桃。”
常熙咧嘴一笑,身旁的獄警聽到常熙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心中竟泛起一絲寒意。
不過面對這麼一個敢搞市長的煞星,他們可不敢輕易出言挑釁。
一眾人來到了監獄盡頭,看著那扇帶著已經乾涸的漆黑血斑的鋼鐵大門,獄警們強嚥一口唾沫,大門的後面似乎有著什麼洪荒猛獸一般。
“你……你自己進去吧,這是鑰匙,進去之後把鑰匙丟出來……”
為首的警察結結巴巴地對著常熙說道,大門後面是他們無比忌憚的恐懼。
常熙一臉懵逼,這麼信任自己麼?
還是說,這門後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恐怖東西?
無奈之下,常熙接過警察手中的鑰匙,這一扇門足足有九道鎖,由此可以看出這層層封鎖之下,禁錮的必然是一個怪物。
咔咔……
一道,兩道,門鎖解開的聲響敲擊在眾人的心頭,每發出一陣聲響,警察們就會退後一步。
咔!
最後一個鎖被常熙開啟,屋內的空氣爭先恐後地逃離這個房間,一股散發著惡臭的變質味道撲面而來。
常熙皺起眉頭,抬手直接捏起鼻子,想到自己要在這個環境生活下去,他就有些煩躁。
進了門之後,常熙將鑰匙直接揣進兜裡,隨後將門緊緊地關上。
你信任我,但我是罪犯,並不值得你們信任。
門外的警察面面相覷,鑰匙倒是還有一把備用,但他們真沒想到這常熙竟然不把鑰匙還給他們。
“也罷,進了這間牢房,你就別想著痛痛快快地死去了。”
獄警取來備用鑰匙,迅速將房門緊緊鎖上,隨後眾人才長舒一口氣。
……
這間牢房昏暗無比,隱約的光亮不過是大門的取餐口,除了一道細微的呼吸聲,常熙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喂!有人麼?”
常熙開口詢問著,他也想知道,這房間裡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誰……”
聲音比較嘶啞,但中氣十足,高手之間,僅憑細節便能一分高下。
這‘原住民’早在常熙進屋的那一刻就醒了,猩紅的雙眼在黑暗之中綻放,死死地注視著這突然到來的陌生人。
但,他卻沒有任何動作。
行走在黑暗中的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常熙身上的不對。
呼吸平穩,語氣舒緩,全然沒有絲毫畏懼之意。
身處這種不利於自己的環境下,依舊能淡然自若,這不得不讓‘原住民’感到忌憚。
“我叫常熙,因為殺了幾個櫻花鬼子,又得罪了狗漢奸,被送到這裡來了。”
常熙隨意說道,他的目光現在已經適應了黑暗,倒是能夠看清楚一絲絲屋內的輪廓。
整間屋子比較空曠,有兩張床依靠在牆邊,但相隔甚遠。
許久未清潔的馬桶正是惡臭的來源,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正坐在馬桶上靜靜地凝視著他。
他雙眼泛紅,即便是漆黑的屋內也能透露出一絲兇光,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一般,與常熙進行著對峙。
“常熙……我叫黃亮,殺了上千人,外國的。”
黃亮話很少,或許也是長年不曾有他人到訪的緣故,這讓他的內心自我封鎖了起來。
“我欣賞你,國外的老鼠,該死。”
黃亮此話一出,一股濃郁的殺氣瀰漫在整間牢房之中,這股鐵血一般的氣勢就連常熙都倍感心驚。
殺了上千人,難怪有如此雄厚的殺意。
“國外的老鼠?你之前是做什麼的?”
“龍國清潔工……”
常熙直接一屁股坐在床上,清潔工也好,特殊行動也罷,不過是上面的人利用完了就丟棄,扔到這鳥不拉屎的島嶼上虛度光陰。
常熙默默地看著自己的鞋面,上面已經有些骯髒了。
“你恨麼?”
“恨?我怎麼不恨……”
坐在馬桶上,黃亮死死地抱住自己的頭,渾身青筋暴起,似乎忍受著難以言喻的折磨。
“我這一生為了龍國嘔心瀝血,受盡萬般折磨,幹著許多見不得人的事,結果到頭來可好,我成了雙手沾染鮮血的噩夢,呃呵呵……”
黃亮說著說著,顫抖著笑出聲來,他的話語也流暢起來。
數年來的委屈在這一剎那爆發開來,整個牢房迴盪著他那絕望而又極具諷刺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