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行將果盤放到桌上,跟沈霧並肩坐在沙發上。
三個直播投屏在對面牆上,就像看電影一樣。
果盤很合沈霧的口味,他不喜歡太酸太甜的,裡面的每一塊兒的酸甜程度都剛剛好。
駱行專注地看著直播,沈霧將一塊兒草莓舉到他唇邊。
“這個味道很好,你嘗一口。”
他動作很自然,沒有一絲扭捏。
駱行知道,他對自已從來沒有別的心思,哪怕之前自已說包養,沈霧也之前認為他在開玩笑。
怎麼就不開竅啊。
不過,不開竅也好。
自已控制不住的小動作就不會被發現了。
他將那塊草莓含在嘴裡,細細碾磨。
然後又繼續看直播。
以旁觀者的視角,更能看出他們過副本的不同。
觀棋已經習慣了密林裡時不時會竄出來的異變動植物,他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判斷出打還是跑。
或許是跟他的經歷有關,適者生存的叢林法則被他適應的很好。
他使彎刀使的很順手,但沒有學習過,只會憑藉本能地劈砍格擋。他速度快,力氣也大,倒是沒吃虧。
小鈴鐺吃貨屬性大爆發,找好吃的果子一找一個準,解決了生存的首要問題。
觀棋砍了一些樹枝和藤蔓,想搭一個臨時的小屋子,雛形都出來了,出去割草的功夫,就被不知道哪個缺德的變異動植物給砸了。
稀碎,拼都拼不起來。
觀棋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最後又找了一個空地,搭建了一個更結實的,將割好的鬆鬆軟軟的草鋪進去。也算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幽靈宴會的開場時間是在晚上,白天的時候古堡空空蕩蕩的。
但蘇羨不信那些幽靈真的會老老實實的待在房間裡給他探索副本的時間。
暗處有多少盯著他的眼睛呢?
估計數不勝數。
古堡的主人是一個很奇怪的男人,他很高大,一身莊重正式的公爵服飾,臉上戴著一個遮去上半張臉的純黑麵具。
他只在蘇羨進古堡的時候出現過,之後便沒了蹤影。
祝白很無聊。
因為那群村民將她關進祠堂後就不管了。
她的身份是村子裡死了家人的孤女,沒人管沒人問,活的很沒存在感。
這次給地下洞穴開了天門,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
祠堂裡全是牌位,柱子桌子,所有稱得上傢俱的都是黑的,只有牌位上的字,紅的瘮人。
這裡面很暗,門子關上就阻絕了近乎大半的光亮。
祠堂三三兩兩的擺著幾個燭臺,祝白撇撇嘴,沒她的好看。
她將燭臺點燃,跳躍著的燭光打在坑坑窪窪的牆壁上,不停地變換著光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牆上的光影像是重重疊疊的人臉,猙獰嘶吼,想要衝出來一樣。
錯覺?不可能的。
要真這麼想,死八百次都不足惜。
‘深淵’怎麼可能只是嚇嚇你。
…
他們三個的進展都很快。
比如沈霧眼睜睜地看著觀棋的小棚子一步步變成了初具規模的小房間。
他甚至還砍了棵樹做傢俱。
小鈴鐺從一堆有毒的食物裡挑了幾樣吃不死人的,在這密林裡,一人一貓的小日子也算得過且過。
但觀棋沒放棄繼續加固房子,住的地方總要更堅固才能讓人有安全感。
中間也碰上了不少異變的動植物,觀棋為了保護屋子將他們都砍了,給屋子添磚加瓦。
蘇羨找到了宴會賓客的名單,他們的身份一目瞭然,跟曾發生在古堡裡的兇案都能做一道連線題了。
古堡主人也出現了,話語輕佻,舉止讓他很不舒服。
他一邊應付古堡主人,一邊躲避幽靈,不停地挖掘發生在古堡內的故事。
祝白充分發揮了自已鬼師的身份,跟祠堂牆壁裡困著的鬼臉們達成了友好合作關係。
沒什麼秘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實在不行,就用鬼火燒它們。
鬼臉們當然不會乖乖的當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它們送了祝白一次回憶殺。
也因此,祝白看到了這個祠堂裡究竟死了多少人。
…
沈霧和駱行看著他們一路磕磕絆絆地在單人副本里過了三天。
第四天時。
密林裡下起了雨,不大,但沾到雨滴的動植物無論是否異變都開始慢慢失去生機。
植物枯敗,動物殘喘。
但觀棋的房子建的很堅固,他挖了不少土,壓的又密又實,壘成牆壁。
雨滴完全滲不進來,也算是密林裡的安全屋了。
沈霧有些驚訝,因為觀棋半個月之前話都說不好,到現在生存技能被點滿,野外求生都不在話下。
駱行這個老師不僅教了他書本上的知識,更教了他實用的技能。
這些甚至是正常接受教育的人都未掌握的。
蘇羨將古堡查了一個底朝天。
這個古堡裡的幽靈沒有一個是手上不沾血的。
他們互相殘殺,每個人都是死者,每個人都是兇手。
他們每個人都有禁忌,觸犯禁忌不一定會死,但肯定會增加副本難度。
因此,每天晚上的宴會蘇羨都處處小心,謹言慎行。
吃苦的人有苦吃,倒黴的孩子有黴倒。
這個法則向來在蘇羨身上最適用。
他在第三天晚上被丟到了地下室,但他不清楚,為什麼古堡的主人要住在地下室?
整個村子的人都是祠堂吃人的始作俑者。
地下洞穴並不是密室,它是獻祭的地方。
村民們將年輕的女性丟到地下洞穴,美其名曰供奉給土地神,說這樣村子未來一年就會風調雨順。
然後等她們活活餓死,再從外面砌進祠堂的牆裡,用她們的怨念供奉祖宗。
第四天晚上。
他們的副本都接近了尾聲。
觀棋抱著小鈴鐺等雨停,雨停了他就能回家了。
蘇羨揭開了古堡最後的秘密,一直置身事外的古堡主人,是這場罪惡的源頭。
幽靈宴會?這不過是古堡主人這個變態愉悅犯取樂的手段罷了。
忍無可忍,祝白將祠堂內的所有冤魂都收進了燭臺,一個都不留。
祠堂吃人的真相大白,她兌了比之前多一倍的炸藥包,將祠堂炸的渣都不剩。
他們三個幾乎是同時出的副本,然後在深夜空無一人的任務大廳面面相覷。
最後確定沒人來接,又失望的一起回了家。
迎接他們的是熱噴噴的飯菜,還有來自駱行的噤聲警告。
原因是,熬了好幾天的沈霧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