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犯病的時間大大延長,大約半小時後,從優美的舞蹈中醒悟過來的烏迪爾,臉上終於掛不住了,拉起盲僧的手就飛速逃離了熱鬧的廣場。
盲僧有點無語,道:“你這個病……有點嚴重啊……”
烏迪爾也是有點無語,對盲僧說:“大師,我被神上身,是身不由己啊。”
盲僧點了點頭,“我們可以找人少的地方走,雖然我看不見,但是人少一點,不至於那麼尷尬。而且我是個和尚,我不能給佛門丟臉。”
烏迪爾只能同意,二人於是盡挑一些人少的巷子走。
烏迪爾本來是來這邊打工加看病的,自從病情越來越嚴重之後,他就沒有辦法正常打工了,眼看身上的金幣快花完,不得已進入山野間打野為生。
而盲僧是出家人,對於錢也沒有多少概念,包袱裡師父給的幾片金葉子早就不知道丟哪兒去了。二人是真正的難兄難弟,來到城鎮裡,吃飯都成問題。
不過二人都是習武之人,甚至是接近修仙之人。平常一頓飯可以管五六天,暫時餓肚子也沒什麼大事。加上盲僧瞎了,化緣時老闆給食物的可能性大大提高,足以撐到烏迪爾病情穩定,進店打工。
烏迪爾這廝也不純純是苦情打工仔,平常瀏覽市面上的店鋪,也一直在考慮自己做什麼適合。有天去大潤發買菜的時候,恰好看到有個師父殺魚,手起刀落乾淨利落,他就多留意了幾眼。後來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就天天逛大潤發,表面買菜實則學習殺魚手法。
你還別說等他病情穩定了,學起東西來還是挺快的。不多久就自認為出師了,去隔了一條街的紅旗超市應聘殺魚佬。
你還別說,經理一看他這腰圓膀粗的形象,隨便讓他殺了條魚就讓他上崗了。上崗之後的烏迪爾也是非常的敬業,上班的時候努力做好工作,下班了就去隔壁那條街的大潤發逛逛,複習一下老師傅的手法,慢慢的,搭配他的武學底子,他就成了這條街動作最快,姿勢最帥的殺魚佬。
不過有一次病情發作了,他被旁邊的一隻螃蟹上了身,在超市裡橫行霸道地走來走去,被很多人當成神經病差點遭到開除,他編了個理由說發工資了可以買大閘蟹了高興的,學著螃蟹多走了兩步,才把將信將疑的的經理糊弄了過去。
盲僧年紀輕輕的就成了被奉養者,整天像寺院裡的菩薩一樣,接受者烏迪爾的供養。時間久了烏迪爾沒說啥,他心裡卻感覺有點不是滋味,好像欠了烏迪爾很大的人情,堅決要出去撿垃圾自食其力。
烏迪爾沒辦法,下班之後就多多逛街,尋找適合盲僧乾的工作,終於他發現了一個適合盲僧去的地方——盲人按摩。
聽說很多的少婦、御姐、蘿莉,在空窗期或者更年期經常來這個店消費,店主苦於沒有多餘的盲人,一直在招賢納士。畢竟這些御姐御媽在師傅面前幾乎是脫光光的,如果盲人是假盲人,不但會報警還可能終身不來讓自己的店鋪虧損倒閉。所以他急於尋找能自主行動的瞎子,不但包吃包住,還負責免費培訓。
盲僧畢竟也是高僧,真要天天去要飯或者撿垃圾總是有些丟臉的,聽烏迪爾一頓天花亂墜的胡吹後,欣然同意去學學。
誰能想到,所謂的盲人按摩,那是用手指頭真實接觸小姐姐的肌膚。學了半天的盲僧終於反應過來。
不行!出家人怎可以幹這種猥瑣之事呢?
不過老闆不愧是老闆,忽悠起員工來那是一套一套的。他看這人胸肌發達,頭上光禿禿的,就判定以前是個和尚,於是就拿出了電視劇裡看的那一套,忽悠起了盲僧。
“濟公曾經說過,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大師傅,你的境界低了。佛經中雲,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你過分的執著於你看到的色相,你就陷入了虛妄裡面。色是什麼?色即是空。”
老闆說著打死自己也不信的鬼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屈指可數。我們把面板割開,那就是血淋淋的血肉,不但不能讓人起色心,反而讓人覺得噁心。
“不管是多麼漂亮的皮囊,百年之後不過是一堆枯骨。甚至都不用百年,五十年之後,就是皺巴巴的老臘肉讓人毫無食慾。”
老闆為了留住人才也是拼了,搜腸刮肚地找出些道理來:“師父你現在血氣方剛,對女人有反應,此乃天性使然。人不能違背天性。可是像大師傅這樣的人,定力和能力,那肯定是超過一般的普通人的,肯定可以剋制住自己的人性和慾望。真正厲害的修行,不會是找什麼高山流水,寂寞苦修。真正的修行,是給各種各樣的女人按摩,如果能不受到男人本性的影響,能做到剋制自己,長久以往,師父你想想,你的修為將會提高到何等的程度!何等的超凡脫俗!”
見盲僧低頭思考,有些心動了,老闆趕緊趁熱打鐵把他還沒理解的境界向盲僧做類比:“古人說,做任何事情都有三重境界。第一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重,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這第一重境界說的是,看女人,她就是女人,你會心動。摸女人,你會覺得啊過癮。等你摸過的女人足夠多,就有可能達到第二重境界,看女人,那不就是一個母的動物嗎?和雞鴨魚肉也沒有多少區別嘛。摸女人,你所謂的過癮不過是來自於上蒼造人時的一種設定。如果你摸女人不過癮,那麼人類還怎麼繁衍呢?所以過癮不是真的過癮,它只是上蒼讓你有過癮的感覺。五色使人心盲,師父你應當做到的是眼盲心不盲。當你摸女人時沒有任何感覺,那麼就是你的修為,突破了上蒼的設定。你的境界,提高了!”
“那第三種境界,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就好理解了。女人,她就是一個……嗯……高階一點的動物,雞鴨魚是出於本能追求女人,我們作為有思考能力的人,是出於本能也是出於思想,去追求女人。”
“到了這種境界,女人確實是女人,和雞鴨魚肉有一定的區別,男人摸女人也確實會過癮,但是,你知道這種過癮只是過癮就行了,只要你的心裡不存在歪門邪道的想法,過過癮又有什麼錯呢?女人享受了你的按摩,你享受了女人的肌膚,兩人都挺享受的,也都沒有任何邪惡的想法,就……就只是一種促進人類和諧的手段和方式。透過這種手段和方式,讓女人按摩以後能愉快地工作和生活,何嘗不是一種積德行善的善舉呢?”
“對於大師你來說,摸得多了,也會發現女人都差不多,你心裡的害羞啊慾望啊經過長時間的掙扎、沉澱,統統都變成了你的修為,你的定力。很有可能到達一種色就是色,色也是空的看山是山,看水還是水的心性大成之境界。”
“到那時,大師您白日飛昇都是可能的呀!我的大師,給自己一次成為得道高僧的機會吧,機不可失啊!在別的地方修煉,平平淡淡,十年如一日,在我店裡修煉,備受煎熬,一日如十年,事半功倍啊大師!女色,是佛祖對你的考驗,你長時間地經受這種考驗,立地成佛都不是夢啊大師!妥妥的修行最佳場所啊!”
盲僧抿了抿嘴,很是贊同地道:“說得好像挺有道理……”
“來來來,趕緊簽字畫押,早點踏入修煉之旅啊大師。”老闆抓起一隻筆送入盲僧手中,握著他的手臂蹭蹭蹭三下兩下就搞定了簽字和手印。
老闆看著合同笑眯眯地向盲僧道:“大師,快去按摩吧,修行,要有一種時不我待的緊迫感啊!”
盲僧連連點頭,大手一揮道:“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