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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神龍擺尾!

李青感覺渾身像散了架一樣,哪哪兒都疼。他摸了摸自己的腰,發現肋骨斷了兩根。

“天是黑的。”李青挪動著身子,坐好調息,準備等天亮一些再去找吃的。

“為什麼天一直是黑的?”

一天一夜之後,飢餓感增強的李青終於明白了,他的雙眼被神龍的尾巴掃傷之後,失去了看東西的能力。

Emo中……

悲傷了幾分鐘後,李青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作為常年修煉心性的佛門弟子,他接受事實的能力非常人能及。

普通人失去聽力可以練習手語,失去語言能力可以練習寫字,失去了視力,大部分的人只好聽天由命了。

好在李青並不是普通人,他一點都不普通。

作為達摩祖師的親傳弟子,他的外家功夫已經練到了返璞歸真的層次。一身金鐘罩鐵布衫更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那林中的野豬看到他是個盲人,以為有口福了,衝出來嗷嗚一聲,對著李青狠狠咬了下去。而李青只需輕輕一抬手,運起神功,野豬咬上去,牙都差點崩掉幾顆。

李青從高空墜落時,手裡緊緊地握著祖師給他的挖麟金鏟和那片神龍逆鱗。他在河邊搭起一個小石灶,找到一塊完整的大石頭,用少林金剛指把大石頭摳成石鍋,生了火熬龍鱗湯。

將龍鱗湯一飲而盡後,李青頓時感覺渾身舒泰,血液裡似乎混合了一股股霸道的龍氣。

李青連忙盤腿坐好,運轉內功心法,將龍氣滲透到經脈和穴位之中,霎時間,李青全身騰起淡淡的紫色氣焰,他的腦海裡不知為何,不斷地重複閃現著神龍將他拍下脖子的那一節畫面。

畫面越來越快,漸漸地,李青覺得畫面的和尚不是自己,而真正的自己變成了那頭神龍,那出於本能的神龍擺尾,似乎暗自契合某種武道規則。

“嗷~~”一聲類似龍吟的咆哮,李青原地飛起來十多米高,猛然向後踢出一腳!

“轟!”河流被一股強勁的氣流截斷,暫時一分為二,氣流繼續轟擊著對面的河岸,轟出一條很粗很長的缺口,等到河水合攏,對面的河岸如同被人工開鑿多日的一樣,河水順著這個口子就流了進去。

李青渾身的紫氣剎那間淡化成肉眼難見的狀態,輕輕落在了河邊的鵝卵石上。

“這一招,就叫神龍擺尾吧!”

李青握緊了拳頭,輕輕呼了口氣。神龍賜予了他力量,也帶給了他狂傲的氣質,剛才他有種感覺,自己天下無敵,誰來誰死。

長期修行佛法的他,明白是神龍之力的副作用,當即調整呼吸,穩定心神。

神龍擺尾不僅僅是威力巨大,其中蘊含的武道規則也十分高深。強大的爆發力量可以透過前面的一個目標傳達到後面的一個目標,甚至讓後面的目標受到更高的傷害,勁力不僅強橫霸道,而且是一股隔山打牛的巧勁,可以同一時間在兩三個目標之間釋放不同的勁力。

練到圓滿時,李青在你臉上踢一腳,你可能沒死,但是你身後站著的活物,基本是沒有生存下來的可能。

李青無聊時會拿出達摩祖師給他的金剷剷撫摸,儘管他不太懂音律,可是也喜歡在金剷剷的鏟子末端輕輕地彈一下,聽一聽那悅耳的金屬聲。

做和尚已經夠寂寞了,做一個瞎了的和尚,若是不找點東西當樂器,恐怕會被寂寞包圍而感到莫名的難過吧。

佛祖是精神寄託,可是佛祖他老人家早就去往西天極樂,在那裡講講經,拈花笑。而自己呢?自己終歸要去這紅塵中歷練一番,要麼大徹大悟成為佛祖那樣的聖人,要麼化為塵埃,和眾生一樣,塵歸塵,土歸土。

然而眾生是可以成家的,不會那麼寂寞。為了成佛,我必須放棄這些平凡的幸福。那麼,擁有強大的力量,超凡脫俗的心境就一定幸福嗎?平凡是幸福的,還是,成佛是幸福的呢?

師父說,沒有拿起,何談放下!可我若已放下,何須再拿起?為了放下去拿起,為的是什麼?是一種經歷嗎?

在這世間,我需證明我來過,在萬千的因果之中,我在其中結下因果,了卻因果。

那“我”是誰?我只是我,我不是別人。別人看自己是我,看別人是別人。別人看我是別人,我看別人是別人。我看自己是我,可是我若是別人,那我看我便不是我。

所以,佛是佛,他不是我。他成佛了,與我何干?

我若不能成佛,最終,便是這塵,便似這土!

在略帶悲傷的孤獨感中,李青想了很多,想著想著,他拿著金剷剷站了起來,手指慢慢地攢緊:“我就是我!佛就是佛,我要成佛,我要成佛!我不要做塵,我也不要做土!擋我者,死!”

李青的吶喊回蕩在青山密林之中,群山也似乎被他的憤怒所感染,響應他的呼喊。

“擋我者,死!”

“我者,死!”

“死!”

李青聽著自己的回聲,皺起了眉頭。

“這是回聲?”

他腦海中回想起師父教他音律之道時說的話:“聲音是有規律的,它其實是一種振動。不同的振動發出不一樣的聲音,有振動才有聲音。而我們要聽到遠處的聲音,那聲音並不是一下子就來到我們的身邊,而是要透過振動周圍的空氣,空氣又振動我們的耳朵,我們才能聽到各種各樣的聲音。”

“那麼在聲音傳遞的過程中,它的快慢是不是恆定的呢?如果是,那麼我們就可以透過這種快慢,計算出振動的物體和耳朵之間的距離。”

“可以計算出物體和耳朵之間的距離……”

“可以計算出物體和耳朵之間的距離……”

李青的腦海中不斷地回想著師父的這句話,漸漸地,他憤怒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抬起頭仰望著星空,在他的感知下,能看見眼前的黑暗被照亮了一點點,可依舊是無邊的黑暗。李青感慨道:“瞎了又如何?只要心夠明亮,萬物之法則,皆可為我所用!”

翌日,正在河邊撿石頭練習投石,然後屁顛屁顛跑過去找石頭,以測定距離的李青,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哇哇,哇哇。”

“咕呱、咕呱。”

蛤蟆的聲音。

“嗚嗚呼,嗚嗚呼~”

老虎的聲音。

“咕咕咕、咕咕咕咕……”

母雞下蛋的聲音。

本來沒什麼奇怪的,奇怪的是這些聲音,根據他的感知,似乎都來自同一個地方。

瞎子十分好奇,開啟金鐘罩來到了聲源處,伸出手去摸。

“哎呦,你幹嘛~~”

瞎子摸到了一塊結實的肱二頭肌,接著,肌肉的主人打了個冷顫,很是不解地詢問眼前的和尚。

都說十年和尚,與佛像和青燈為伴,看見女人如同蜜蜂見了花兒,恨不得把人家扒光摸個痛快,可沒想到這和尚更加飢渴,連他這樣的猛男都敢下手,屬實是驚掉了猛男的下巴,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瞎子連忙道:“誤會,誤會。哎,大哥,剛才我聽到這裡有青蛙,有雞,還有老虎的。你看到它們哪裡去了嗎?”

大漢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和尚是個瞎子,雞皮疙瘩消了一半,哈哈大笑道:“你眼睛看不見不怪你。嘿嘿,剛才啊,那蛤蟆是我,那雞是我,那老虎也是我。是我是我,都是我。”

“?”

瞎子突然向後跳開,大喝一聲:“妖怪,看拳!”

大漢哈哈一笑,“兄臺兄臺,且莫動手,聽我細細道來。”

大漢接著道:“在下姓烏,名迪爾,並不是什麼妖怪。我們一族會請神,誰離我近我請誰,請來蛤蟆咕咕咕,請來母雞咯咯咯。遠渡重洋來艾歐,家本住弗雷爾卓德。弗雷爾卓德,冰雪可真厚,天天要捱餓。很多人想去諾克,打個工過個好年,豈知他們邊關嚴。只能偷渡茫茫的恨天,來這邊搞點錢,因為這邊的海關,大家都說不太嚴吶,不太~~嚴!”

瞎子一臉懵逼,聽得是雲裡霧裡,只能低頭回味著他的快人快語。

此時,不遠處的河岸上,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對著旁邊的年輕小夥子道:“麟兒你記住,觀眾喜歡俗的,咱就不能玩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