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是雨又是風！
何主管一招不慎，仰面就看到漫天的綠色，好像毒液一般籠罩下來。
“咳咳咳、呸呸呸！”
一股勾兌果汁的嗆人味道直衝天靈蓋，何主管把持不住，俯身咳嗽起來。
俗話又說得好，“打蛇不死隨棍上”，得勢不饒人，除非是死人。
聾啞攤主抓住機會，又猛灌一口，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何主管身邊，然後蹲下。
可以想象一下這個畫面，一個人半蹲著，死命咳嗽，彷彿要把肚子裡的心肝脾肺腎都咳出來。
一個人在旁得意地看著，然後緩緩蹲下，繼續抬頭看著，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彷彿勝利者對戰敗者的嘲諷！
何主管眯著眼，眼淚都出來了，咳得簡直反胃。
忽然，眼角餘光看到一個不明生物靠近自己，還不等他擦掉淚花，看看個清楚。
“噗！噗噗！噗噗噗！！！”
一個六連擊，讓他的世界變成了綠色！
眾人大呼，興奮得面紅耳赤。
“不講武德，不講武德！”
“葡萄哥，你得振作啊！”
“加油、加油！”
“蘋果攤主，趕緊上，趁他病要他命！！！”
……
此時，圍觀的人群以兩人為中心， 自動圍出一個四五平方的半圓。人數也由早先的五六人，逐漸增加，現在粗略數數，二三十人不在話下！
“嘿，師傅，這是咋啦，買保健品的送雞蛋嗎？怎麼又是蘋果，又是葡萄的？”
一個老婆婆停下小小的三輪助力車，在外圍扒著人群。
感覺背後動靜的退休老頭看了一眼，隨口回答，“去去去，送什麼雞蛋，看對噴呢！”
老婆婆理解，繼續往人縫裡鑽，什麼叫對噴？對噴能比送雞蛋更有吸引力？
身邊年輕男子，手上拿著一瓶醬油，見狀給她讓了讓位置。
接下來，她看到了不能理解的一幕。一棵小柏樹似的綠人正在呆呆喘息，一個枯木樹幹一樣的黑人，正在仰頭“噸噸噸”！
有點懵，有點懵，何主管緩緩轉身。
真是爽，真是爽，攤主蓄力再上場！
攤主率先完成動作，邁出一步，精準噴出31.14926%口蘋果汁。
何主管如夢方醒，大男兒怎能白白挨噴？於是他徑直往攤主後跑去，尋找掩體。
他一跑，掛在身上的濃稠的蘋果汁啪啪往地上滴，好像身上長著青苔的野人。
目標潰逃，攤主緊隨其後！臉上充滿了勝利的喜悅，喉嚨發出“嗚嗚”的低鳴，像是非洲的原始人狩獵時發出的訊號一樣。
只是似乎得意忘形，他好像也被濃縮的蘋果汁嗆到，對著何主管的背影就是一個狂噴！
沒能集中目標的噴發，純屬花架子，只在空中留下了一朵巨大的綠色水霧，看起來像是花一樣好看，但也僅限好看。
人群見狀，無不感嘆。
“嚯……”
“太可惜，還以為能噴他一臉！”
“本來以為能噴一發猛的，沒想到拉了一泡稀的！”
……
眾人話音未落，更搞笑的，攤主沒能止住腳步，從水霧中穿過，他原本被黑紫噴透的身體，又沾上了斑斑點點的綠色。
看起來活像是春天裡，長滿了青苔的樹幹。
伴隨著人群的鬨笑，攤主掛不住臉，噸噸噸地補上一口，忍住喉頭刀削一般的齁甜，繼續貓追老鼠的遊戲。
路過攤後，他目視前方，朝攤子桌面上伸手一撈，準備補充火力，手上的罐子空空，已然所剩無幾！
只是，桌上比罐子更空，什麼都不剩了！攤主大驚，我的果汁呢？
略微的失神，何主管已經轉身，怒目圓睜，嘴巴鼓脹得如同足球一般。
他氣發丹田，腹部肉眼可見的收縮，胸部高高隆起！
真正的勇士，敢於面對慘淡的生活，敢於直面淋漓的鮮血！
是逃避，還是面對？
攤主在0.01秒內做出選擇，正面對剛！
一束比之前更強的水柱噴出，倆人更加激情地對射，表情狂放不羈，看得觀眾們大呼過癮。
只是攤子的遮陽棚還是還礙眼，有部分人看不清，只得發出遺憾的渴求，
“快出來啊，你們快出來啊！”
“我們看不到，你們不是白噴了嗎，快出來！”
更有甚者，還改起了歌詞，
“你快出來，我一群人承受不來，你們快出來，生命因你們而精彩！”
隨著水量減小，攤主無以為繼，遺憾落敗。何主管剩下最後小半口，噴了他一臉！
攤主主打不服，提起罐子，又是滿滿一口！
只是，這下子，他沒能“噸噸噸”了，因為，他的那瓶蘋果汁，空了。
與此同時，何主管也灌下一口，“噸噸噸”！瓶中尚有餘量，心裡一點不慌！
聽著人群裡此起彼伏的“出來”，何主管邊灌邊指著外面，意思很明顯。
攤主背水一戰，正有此意，給自己的對噴生涯一個完美的交代！
“預就位，一！二！三！……”
這一次，最後一口，大家給當起了裁判，出口先後，全靠自覺，全憑良心！
隨著人群中發出“噴”的聲音，面對面，像個不過半米的倆人口中同時發射。
口中持續噴發，何主管雞賊地踮起腳，居高臨下，更好噴！
身高所限，攤主只得仰頭相應。
只是何主管不講武德，上身前傾，頗具攻擊性。攤主強頂不過，又不願失去陣地，只能後仰……
噴發只有三秒，這一輪，攤主雖然身形被壓制，但是對噴沒有輸，他堅持到了最後！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巨大的歡呼！
“厲害厲害，再來一次！”
“吼！！！”
“蘋果攤主太牛了！”
何主管聽著人群的呼喊，嘴角翹起，他緩緩提起手上的罐子，瓶中的黑色的液體在晃盪！
攤主慌了，眼神驚恐。
說時遲那時快，何主管一把抓住攤主，仰頭灌下一口，對著攤主開始了無情的蹂躪。
他側頭躲，他側身跟；他低頭，他彎腰，他側身，他緊跟……
攤主無處可逃，十分狼狽！
俠之大者，懲強扶弱。有人看不下去一邊倒的單方面凌虐，大喊一聲，“住手”！
只見人群中走出一個年輕人，手持剛買到的醬油，對攤主說道，“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