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李夢雅已經把父親李靖餘帶了出來，以免受到李氏的迫害。
李牧陽看著瘦得像一根竹竿的李靖餘，不禁嘆了口氣，李靖餘身受幾種劇毒，能夠活到現在算是奇蹟，可見其精神屬性很強。
“李大哥，你能讓我爸爸醒來嗎？”李夢雅眼圈通紅。
“我爸爸已經昏迷不醒數年，情況還在惡化，我怕他撐不過這兩年。”
如今李靖餘已經好了許多。
這是得益於李牧陽之前給了一些丹藥給李夢雅。
李牧陽沒有把話說滿，“我會盡力。”
李夢雅心中稍稍鬆了口氣，道：“我知道的，不會為難李大哥。”
為李靖餘號脈之後，李牧陽眉頭皺了起來。
李夢雅見狀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聽到不好的訊息，因為李牧陽的表情不太妙。
幾分鐘過去。
這是李夢雅度過的最漫長的幾分鐘。
彷彿過了幾個世紀。
李牧陽鬆開手，對李夢雅說道：“你父親的身體狀況奇差無比，我不保證能夠讓他恢復健康。至於讓他醒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只要能讓我爸爸醒來，讓我做什麼都行。”李夢雅的要求很低。
李牧陽點了點頭，取來金針為李靖餘施針。
由於李靖餘身體狀況很差，所以李牧陽施針的時候萬分小心，稍有不慎就會讓李靖餘當場暴斃。
時間流逝。
李夢雅緊張的情緒維持了兩個小時，整個過程大氣都不敢喘。
不知疲倦站在李牧陽身旁。
李牧陽為李靖餘施針之後，長長吐了口氣，收起金針說道：“過程很順利，連金針都已經被染黑，體內毒性被消除了大半。”
醒來沒什麼問題，甚至狀況還算不錯。
隨後李牧陽又取出延陽丹給李靖餘服用，李靖餘臉色肉眼可見變得紅潤，連呼吸都變得綿長富有規律，不像之前那樣有一口沒一口。
“李大哥，我爸爸他……”李夢雅據激動得不知所言。
李牧陽，“應當很快能醒來。”
話音剛落。
躺在病床上的李靖餘眼皮掙扎。
這是醒來的徵兆。
李夢雅內心忐忑，不久後終於看見李靖餘睜開眼，令她喜極而泣，李牧陽說道：“你們父女先敘一敘，注意別讓你父親過於激動，以免影響恢復。”
“好！”李夢雅擦拭眼淚。
李牧陽來到病房外，身後的房間裡很快傳出李夢雅的啼哭。
親人重逢，天底下沒有什麼比這更值得高興了。
他之所以選擇幫助李夢雅，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
李牧陽自小就是一個孤兒，未曾體會過親情，更沒有與親人重逢。
十幾分鍾後。
眼眶都已經哭得紅腫的李夢雅走到李牧陽身旁，聲稱李靖餘想見一見他。
李牧陽頷首，隨李夢雅進入病房。
李靖餘明明才四十幾歲，瘦得看上去已經六七十歲，不過李靖餘的目光炯炯有神，彷彿閃爍著堅韌的生命火光。
“你就是李先生？比我想象中要年輕許多，正應了那句話——自古英雄出少年。”李靖餘是個有文化的人，用這種方式表達對李牧陽的感謝。
李牧陽擺擺手，“夢雅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話雖如此，但與楚省李氏作對需要極大的勇氣，三言兩語的感謝無法表達我的感激之情。如果我能幫上你的忙，定不會推辭。”
這是李靖餘的承諾。
李牧陽神色微動，“我能冒昧問一個問題麼？”
“你說。”
“你身上的毒不像是來自一方的勢力，還有誰對你動手了？”
這個問題讓李靖餘思緒飄遠。
過了足足十秒，李靖餘方才苦笑道：“玄冰之毒是李山秋給我下的，至於另外三樣則是來自其他勢力。這部分你還是不知道為妙，我不希望把你捲入這個漩渦。”
李牧陽點點頭，沒有追問。
只是他覺得李靖餘體內的毒與師父決明子所教有幾分相似。
讓他心中有了些許猜測。
“李山秋為何要對付你？”李牧陽追問。
李夢雅豎起耳朵。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同樣想知道。
李靖餘臉上的苦笑褪去，反而多了些許苦澀，“因為我撞見李山秋殺人了，他生怕我把他的事情洩露出去，所以選擇對我動手。當然，我還掌握了李山秋的其他證據，這點他應該還不知道。”
李牧陽暗自搖頭。
世家大族內部的鬥爭遠比他想象中要激烈得多。
當然。
這不是他在意的。
他只想把楚省李氏這個麻煩解決掉，如果楚省李氏識趣不再給他製造麻煩，李牧陽倒不是不能給他們一條生路。
“是了，李先生今年幾歲了？”李靖餘問了個無厘頭的問題，“我知道這個問題有些冒昧，只是李先生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李牧陽，“二十有七。”
李靖餘眼底露出訝色，而後點點頭，“如果我那位故人之子還活著，也與你一般大了。”
一番感慨之後，李靖餘表示不必麻煩李牧陽，讓李牧陽去忙自己的事情，李牧陽找來關鴻飛，特意叮囑讓關鴻飛留意李靖餘的狀況，而後才離開醫院。
病房內。
李夢雅取來溼毛巾，為李靖餘擦了把臉後問道：“爸爸，你剛剛說李大哥像是一位故人之後，到底是誰呀？我好像沒聽你說起過？”
李靖餘猶豫了會兒，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李夢雅。
“爸爸，您就告訴我嘛。”李夢雅撒嬌。
李夢雅幾乎忘了撒嬌的滋味。
李靖餘，“你可能不太瞭解一樁往事，你二爺爺年輕的時候是個花花公子，在外拈花惹草……”
李夢雅愣了愣，吃驚道：“爸爸，您的意思是李大哥有可能是二爺爺的私生子？那我豈不是得稱呼他為小叔叔？”
“你等我把話說完。”李靖餘苦笑。
“你二爺爺私生子雖然多，不過跟這位李先生應該沒什麼關係，不過你二爺爺有一個私生女，在三四歲的時候帶回家裡養過一段時間，算是你的姑姑。後來你姑姑到了十八歲的時候，卻發生了意外導致至今下落不明。”
“我說句實話，這位李先生跟你姑姑有幾分相似，所以才想起這件事情。”
李夢雅確實不知還有一個姑姑。
“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二爺爺受了刺激從此遁入終南山當道士，這些年也沒鬧出什麼名堂。”李靖餘的話讓李夢雅震驚不已，久久不能平靜。
她在想。
未必沒有這種可能。
甚至可能性還挺大的。
李靖餘知道女兒在想什麼，道：“如果他真是你的表兄，那麼楚省李氏真是錯過崛起的最佳機遇，能得李牧陽李氏定能收服周邊三省的勢力，成為中部地區最強大的世家。”
“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如果他真是我表兄，總不能讓一家人自相殘殺吧？”李夢雅略有擔心。
李靖餘搖頭，“你那幾個大伯連我都能下手，何況是一個私生女的孩子？而且我斷定他們若是知道李先生的身份，定會不遺餘力害死李先生，生怕李牧陽奪權。”
李夢雅恍然。
這個可能性確實很大。
權力能讓人變成六親不認的怪物！
“但我覺得……他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身世。”李夢雅喃喃。
李靖餘贊同女兒的意見，不過認為不能馬上告訴他，而是徐徐圖之，或者收集李牧陽的毛髮與二房那一脈驗一驗DNA。
李夢雅心中不知是高興，還是該沮喪。
對於李牧陽她確實有七分喜歡，如果李牧陽真是她表兄的話，將來還怎麼面對李牧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