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天清地濁,天地分明。
後來陸陸續續誕生了許多先天神明。
天曾經塌過一次,女媧神用五色石將其填補了。
塗山胥面色凝重的看著天柱。
如果真是天柱塌了……
她從乾坤袋掏出一個盒子。
是那枚從塗山祁身上取回的屬於原本的她的神骨。
“姬沛,重黎,幫我護法。”
塗山胥只來得及叮囑一聲。
姬沛與重黎還未反應過來。
塗山胥已盤腿而坐,將那枚精緻小巧帶著赤金色澤的神骨緩緩推入自已的身體內。
生拔神骨很疼,生生將神骨埋入,亦很疼。
因為要將血肉撕開,埋入神骨,再將血肉合上。
姬沛自已經歷過那種痛苦,他看不了塗山胥這樣。
他將頭扭到另一邊,抬手升起了一個保護罩。
重黎則蹙眉看著這個不省心的妹妹。
樓棄站在對側,施法頂住了塌下來一半的擎天柱,皺眉望著這邊塗山胥的情況。
塗山胥面頰蒼白,豆大的汗珠從她臉側滑落下來,痛的全身都在抖。
她強行將這種痛楚壓下。
磅礴的靈力迴歸到她身上。
她將靈力運轉至周身。
這些,才是她真正的,全部的法力!
“啊!”塗山胥的眼珠一藍,十條白色長尾從她身後伸展而出!
此時的十尾天狐又有不同了!
十條漂亮的長尾鍍上了一層金光!
一個血色骷髏頭由遠及近,也到了天柱旁。
“小師妹。”消失了幾天的姬千俞終於出現。
“大師兄!”塗山胥與微生煦驚喜的站起來!
他看上去像是受了重傷。
姬千俞說:“等等,你們先別動,我這段時間,去尋找了真相。”
自始至終,神族就在下一盤大棋。
從當年魔神樓棄成為神族的眼中釘開始,他們就在不動聲色的做這件事情。
在背後抹黑樓棄的名聲,將“滅世之劫”的訊息傳到了四界每一處。
可這滅世之劫卻遲遲未來。
因為,這原本就是神族的虛構!
目的,就是為了沒有阻礙的讓魔神樓棄徹底消失,魔族失去倚仗。
然後神族便可成為唯一的贏家。
令魔族臣服之後便是人族,人族之後便是幽冥王族。
此陰謀得逞,神族可徹底將四界握在手中,穩坐釣魚臺。
當年神族為了計劃順利實施,也因為自身法力不夠,便設法拉了當時的天帝雪神咎商下水,共謀神族大業。
咎商原本就性子柔弱,十分容易被人說動。
神族陰險小人,以月神黎愫為餌,誘雪神咎商入局。
樓棄聲名被毀,原本神族就該在此時收網了。
但那群該死的傻乎乎的魔族跟月神黎愫,堅定的認為魔神樓棄不是那種人,誓死擁護樓棄。
神族被迫用了血祭術。
以數萬神族將士性命設計陷害魔神樓棄。
而雪神咎商給他下了迷魂引。
樓棄當時站在數萬神族將士的遺體中,鮮血濺了一身一臉,神情茫然。
成功將樓棄捶死在恥辱柱上。
又狂性大發,讓所有人認定他就是個性情不穩,隨時會發狂的瘋子。
所有的創世之神都信了神族的話。
除了黎愫。
結果相信了咎商話的太陽神羲和,黎愫的雙胞胎姐姐,在她要去給樓棄找證據證明樓棄清白的時候。
給黎愫下了牽魂引。
控制黎愫,騙樓棄進了魔域。
又控制她親手一刀結果了樓棄的性命。
親眼看著黎愫被樓棄的血濺了一頭一臉。
咎商露出了一個笑:“愫愫,這一次,你總該有空來愛我了吧?”
可黎愫殺了樓棄之後,將自已關進了房間。
假裝喝下了羲和再次遞過去的牽魂引,答應與咎商成親。
其實在背地裡,她蒐集了許多樓棄清白的證據。
大婚之時,臨拜堂,咎商與所有人防備最鬆懈,他最開心的時刻。
黎愫一把掀開了她的蓋頭。
用殺了樓棄的那把刀,直直的捅進了咎商的心口。
咎商的笑意凝結在了臉上,他不可置信的問黎愫:“為什麼?”
眉目清冷的黎愫只露出一個清淡的笑意:“以命抵命。”
黎愫當著四界人的面,捅破了神族的陰謀,又在婚宴上大開殺戒。
親手將太陽神羲和封印在金烏島。
風神封離與花神梵音倒是自始至終沒做什麼。
黎愫沒管她們。
她捧著自已為樓棄做的牌位,當著四界被嚇得戰戰兢兢的那些人的面,與牌位行了禮。
然後捧著樓棄的牌位,入了魔域,自刎於樓棄死的地方。
生不能同衾,死卻要同穴。
“那跟今天這個事兒有什麼關係?”微生煦忍不住了。
“我還沒說完。”姬千俞揮揮手讓微生煦閉嘴。
姬沛與重黎看樓棄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他們過去將樓棄換了下來。
順便聽這個故事的後半段:
但其實咎商與神族還留了後手。
咎商身體雖死,但他的魂魄被留下了很小一部分,被賊心不死的當時他們計劃內那些神族想辦法復活了。
並且不是一般的復活,是奪舍,奪舍了有天賦的神族人。
“將離?”塗山胥很快就想到了他。
“不是他。他只是那些人中的一個。”
“咎商奪舍之後,那個人現在還在上清宮內,在背後籌劃這一切。”
“今日的災難並不是滅世之劫,從來就沒有什麼滅世之劫。是咎商與神族的陰謀。他們從幸川那追蹤到的訊息,足以令他們抽絲剝繭,知道魔神樓棄復活的事。自然要做出應對。”
姬千俞諷刺一笑。
“如今, 我竟不知,究竟誰才是魔族了。”
塗山胥望著面前頂著天柱的姬沛,趕來幫忙的容芃容芷容蔚,以及樓棄,跟一直在背後默默調查真相的姬千俞。
她突然有些失語。
“是神族失格。”塗山胥坦然承認。
既扛不起拯救蒼生的重擔,也做不到悲憫弱小的小事,心思惡毒。
難怪孟曄從小教他們的是那些東西,許是他早就看穿了神族內部的藏汙納垢,首鼠兩端。
他是早就做了準備,想著有朝一日自已的徒兒也許能實現他未竟的報負麼?
肅清天界,四界一統。
可惜,徒兒也許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