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二天。
午休時，江衝明來到學生會會議室中。
電腦上錄入自己的名字後，他便躺在沙發上休息。
各種姿勢換了個遍，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身邊不遠處就有一個可以稱之為boss的人物，這怎麼放心？
片刻後，江衝明側身微眯，看向一旁的沈千音。
開口道：“其實我很好奇……”
沈千音手上的動作不停，飛速敲擊鍵盤，
兩分鐘後，她才摘下耳機，面無表情道：“你的眼睛是擺設嗎？以後不要在我打遊戲的時候問我問題！”
江衝明的眼神有些驚異，識時務地說道：“明白了。”
她都圓月階了？還做不到一心二用？
沈千音冷淡道：“鑑於你極為惡劣地影響了我的正常學習生活，對我的精神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重大傷害，所以我決定向你徵收一千樂園幣的精神損失費。”
“啊？”江衝明沒反應過來。
疑惑中帶著絲絲詫異，還有些茫然。
餘光看到他的反應，沈千音的嘴角極為細微的抽了抽。
不過最終還是冷淡問道：“咳咳，你想問什麼？”
江衝明有些猶豫：“其實我……”
“怎麼了？”
“呃，沒什麼。”
沈千音臉上開始浮現出意義不明的笑容：“我最討厭說話只說一半的人了。在我看來，這種人沒有活著的必要，你覺得呢？”
江衝明愈發詫異了。
可也只停留在內心，表面上還是笑了笑：“我在想谷辰他怎麼一直閉著眼站在牆邊。”
“他只是一具人偶罷了。”
“人偶？”江衝明點點頭。
難怪如此，從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絲生命活力，雖然面板是有溫度的，交流是沒問題的，但就是看不到一絲生氣。
沈千音的語氣相當平淡：“當你進入迷境持續太久以至於影響到現實之後，我的人偶便會偽裝成你，進行正常的學習和生活。”
江衝明忽然問道：“那如果我現在去裡世界，你能同樣幫我嗎？”
“可以，谷辰就是這樣的。”
“那拜託了，我想盡快前往裡世界修煉，留在現實真的什麼也做不了。”
聽到這些話，沈千音忽然沉默了。
抬起頭看了看江衝明，眼神黯淡，有些僵硬的回答道：
“沒問題，明天再來一趟，為人偶注入資訊。”
“謝謝。”江衝明沒有注意到這一幕，還是看著一旁的人偶谷辰。
不久後，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沈千音的眼神也漸漸褪去了色彩，古井無波。
……
回家的路上，江衝明已經做好了去裡世界的準備。
既然有沈千音願意提供幫助，他自然要把所有時間用來修煉。
只不過對於她，還是要有些警惕。
這傢伙的情緒過於豐富了，而且居然會開玩笑……回想起中午的那一幕幕，江衝明還是感覺匪夷所思。
他是萬萬沒想到，堂堂一個圓月階，在管理局也是特級探索者了居然還會有開玩笑的時候。
要知道管理局總結的相當全面：人越是強大，情緒和情感就越是難以表露出來。
自己見過的那些特級，別說開玩笑了，就是笑都很少見。
這不是個例，這是普通現象。
普遍來說，一般越強大、生命層級越高，情緒情感就越內斂，甚至是越發稀少。
像沈千音這種人，要麼有其特殊原因，要麼就是修行路上出了大問題。
反正不正常就對了。
但是製作並操控人偶，還是溝通交流都接近正常人的人偶，這對技術和能力的要求都相當高。
不過倒也推斷不出更多了，不論是修仙還是魔法，亦或是神道和魔術，能實現類似效果的能力太多了。
最多能從“人偶”這一詞語上能得出來應該不是仙道，修仙是不可能稱之為“人偶”的，應該叫“傀儡”或者“偶人”。
……
開學第三天，九月三號。
江衝明來到學校，在學生會會議室為人偶設定資訊。
這是一個外表上與他別無二致的人偶……與其說是人偶，倒不如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
他具有人應該具有的所有特徵，除了沒有意識。
按照沈千音的指引，江衝明觸碰人偶，並留下一絲法力。
隨後設定人偶在學校、家庭等不同場景應該具備的行為能力，面對什麼人該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以及個人的言語特色……
極為全面，哪怕以江衝明高效的法力灌輸，也足足搞了兩個小時。
全部完成後，又經過細緻的觀察，確定人偶完全能起到替代作用後，江衝明才離開了學校。
當然，其實也不是很放心。
在離開後，江衝明又覺得不太合適，還是要謹慎一點為好。
因此，他隱藏身形，返回學校，觀察了大半天，直到晚上回家也沒被江衝月覺察到有什麼問題後，他才放心地回了裡世界。
來到裡世界，自然就不像現實裡那樣有各種娛樂手段了。
但江衝明來這裡也不是為了休閒娛樂，他還沒資格在這種地方休閒娛樂。
於是乎，藉助裡世界還算可以的靈氣，以及身上攜帶的靈石，江衝明開始心無旁騖地修行。
在資源足夠的情況下，他基本上沒有什麼困難。
一來是現在境界低，煉氣層數的突破也不算難。
二來是得益於太乙道妙神悟經的玄妙，境界的突破不是問題，功法的優勢往往體現在這種地方。
時間轉瞬即逝，轉眼間便到了十月中旬。
國慶節之後，假期的餘韻多少還留下一點。
在第三次迷境開始之前，江衝明回到學校，打算和沈千音交流一下。
習慣性地從側門入校，他看到地上散落著金色的銀杏落葉，偶爾一陣輕風飄過，吹拂起滿地的金黃色落葉，沙沙作響。
遠遠望去，像是爆炸後的化糞池，金色糞便掛滿樹枝，散落一地。
好吧，江衝明的第一反應的確是這樣。
因為在學校教書的時候，他每次都從側門入校，一到秋冬季節銀杏泛黃之時，地上被踩爛的銀杏果子就會散發惡臭，和廁所別無二致的滔天惡臭。
這種表面上豔麗的美景與散發的奇特惡臭所形成的反差，令他記憶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