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祟聽到後,臉上的神情頓時凝重了起來。
“陛下,小女...小女不敢妄議!”
德熙茗緩緩放下手中的玉簫,說道:“此處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禮,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何祟沉吟片刻,然後微微弓身,溫柔地開口道:
“陛下,您是大律的女皇,就像蒼梧的太陽一樣,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左右您的地位。請不要質疑自己,您,一定會成為一代雄主的,沒有之一。”
德熙茗聽後,眼中有幾分落寞,多年的傀儡生活,讓她早就對權力失去了慾望,雄主什麼的,根本不是她所想的。
她搖了搖頭,道:“你說,重好,會平安離開上京城嗎?”
在這金碧輝煌的殿堂之上,何祟的聲音宛如一股溫暖的春風,輕輕拂過了德熙茗緊繃的神經。她的目光落在那雍容華貴的寶座上,彷彿能洞察一切的沉思。
“陛下,”何祟以一種既恭敬又沉穩的語調勸慰著,
“請相信,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德氏皇族的血脈,歷代先帝的遺志,還有您手中的龍璽,都是我們的利刃。”
“只要這些事實存在,幕府的任何人,就不可避免的,是您的臣子。您的臣子,犯上作亂,終會自取滅亡!”
“重好殿下,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小女覺得,現在的他,或許已經在洪都城,靜靜的眺望著陛下。”
德熙茗沉思後點了點頭,她的心中似乎有了些許安寧。眼前的這個侍女,始終站在女皇這一邊。
“祟祟,有你在,朕心甚慰。” 德熙茗的目光柔和下來,她深知眼前的侍女是自己最堅實的後盾,是自己在皇權鬥爭中不可或缺的支援。
或許,在這佈滿幕府勢力的上京城中,何祟是她最後的忠臣之一了。
“陛下,小女雖不才,願誓死伴在您的左右,就讓小女陪您,一起度過這次難關吧!” 何祟俯首而下,她的誓言鏗鏘有力,宛如長劍出鞘,光芒萬丈。
在寬袍流金的輝煌殿堂裡,何祟的話語如同春日裡的細雨,溫柔而沁人心脾,緩緩灑落在德熙茗緊繃的心絃之上。
那份艱難收斂的憂慮,在何祟如詩如畫的承諾中,逐漸消弭成一朵朵安撫的浮雲。
德熙茗望向何祟,那雙被皇家生活洗練得波瀾不驚的眸子,在此刻染上了感激與柔情的色彩。她的面容,宛如冬日裡的暖陽,悄然之間撒落開一地的光華,那麼寧靜,那麼溫暖。
她那絕美的臉龐輕輕搖曳,雙唇微啟,似乎想要言說,卻被強烈的情感浸溼了語言。她眼中閃動的淚光,映照出內心深處的激動。
在德熙茗心底長久積蓄的孤獨與重壓被何祟的忠誠與信賴瞬間拂去,她深吸一口氣,封藏情感的堤壩也隨之波動。
“祟祟...”
聲音低柔而充滿依賴,德熙茗多久沒有如此安心地倚靠過了?
她的眼角泛起了瑩潤的光,而那抹微笑,柔弱而有力,如同百合初綻,衝破了沉重的土壤,以它獨有的優雅和堅韌,在凜冽中盛放出淡淡的芬芳。
何祟的溫言寬慰,對於德熙茗而言,不過是寥寥數語,卻似暖流注入心田,使那被權力遊戲硬生生塑形的冰冠,開始出現了融化的跡象。
在這頃刻間,德熙茗的世界彷彿只有這位忠誠的侍女,對她的忠心,對她的呵護,對她的堅定。
這份無價的溫柔使德熙茗的心靈得到了片刻的慰藉,仿如寒夜中突然被授予的溫暖梧桐枝,即便是夜來霜凋也不能摧毀。
她站起身,緊緊地抱住身旁的何祟,就像是擁抱親人一般。眼角不禁泛起了淚痕。
“陛下...”
何祟被緊緊抱住,眼中同樣流露出一絲溫柔。
“祟祟,你說得對,朕,是女皇,是大律的天子,一定要振作,不能在這個時候,被幕府的流丨氓們打敗!”
“既然如此,朕,也絕對不會辜負你,不會辜負朝臣,不會辜負...重好。”
德熙茗咬咬牙,她痛恨幕府的咄咄逼人,痛恨德白洺的狠毒刻薄,她要改變大律,改變這個世界!
在柔和的月光籠罩下,大律帝國女皇德熙茗的身影顯得格外莊嚴而孤獨。她融化在淺金色的光暈中,那是皇權與苦痛的象徵。
她的剪影投射在淡泊的宮廷石板上,彷彿告訴著千古的情感故事。
何祟就站在她的身旁,她的側面在月色中更顯溫情,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凝聚著對這位大律天子的深厚感情。
何祟的手臂細心地環繞著女皇,她們彼此間的空氣都因為這份擁抱而變得熾熱。
德熙茗的頭髮在月光下泛著銀色的光澤,她那通常堅定不移的眼神此刻溼潤而柔和,她依偎在何祟的懷中,找到了少有的安寧。這是一個悽美的畫面,皇權與私情的矛盾被深情一擁,暫時化解。
女皇的身影變得不那麼堅硬,她靠在何祟的肩膀上,那抹常年筆直的背脊此刻彎曲,流露出罕見的脆弱。月光投射進她的瞳孔,閃爍著似有似無的光亮。
她的唇瓣輕顫,似乎在傾訴無聲的抗爭和決絕。
何祟的雙手更加用力,好像想將所有溫暖與支撐一併傳遞給這位女皇。
在這樣的月光之下,女皇與何祟緊緊相擁的側面顯得那麼動人,她們的身影繪製出一幅沉默但充滿音符的畫。月色為證,情感交織;雖然命運多舛,但此刻,只有彼此的存在和相互的承諾,成為夜色中最柔和的筆墨。
次日清晨,天剛矇矇亮,德熙茗屈身躺在龍椅上,這一夜,她睡得很香。
而何祟,靠在她的身旁,默默地打盹。
“嗯...睡得還挺香。”
一位身著蟒袍的青年,站在德熙茗的面前,默默的說道,他便是德熙茗的庶兄,德熙城,封為“宣化親王”,年二十二。
德熙城,作為大律帝國女皇德熙茗的兄長,自身也是一位風姿卓絕的貴族。
他身材高大,肩膀寬闊,站在養心殿中,就像是一尊無可匹敵的雕塑,巍然屹立。
他面板呈現健康的麥色,下顎線條分明,嘴角常帶著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既顯得從容自信,又佈滿了不可一世的傲氣。
他的眉目之間透露出一種天生的尊貴和沉默的權威,黑亮的眼眸在不動聲色中審視四周,彷彿能洞察世間一切秘密。
德熙城的神態不苟言笑,但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顯得分外計算,他的每一個眼神和表情都似乎包含著深遠的意義。
他身穿一襲寶藍色錦袍,上面繡著金色的飛蟒和天馬,衣襬隨步伐飄然而動,配以金絲編邊,顯得既典雅又富麗堂皇。
袍服領口沿著質地優雅的白色綢緞,漸變成簡練而精緻的花紋。
在微微泛黃的燭光下,錦袍上的設計愈發顯得靈動和生動,彷彿那些神獸隨時會振翅而飛,躍出錦袍,穿越歷史的長河。
頭戴一頂金絲遠遊冠,巧奪天工的工藝在金光閃爍中展露無遺,冠頂的寶石璀璨奪目,凝聚了帝國的榮耀與富貴。每走一步,王冠都會輕輕顫動,發出悅耳的脆響,如同是這宏偉殿堂中的音樂。
在德熙城的腰間,佩掛著一柄精緻的寶劍,劍鞘上密佈著雕工細膩的花紋和寶石。雖然劍尚未出鞘,但從劍柄透出的凜然氣息,足以見得其鋒利與權力的象徵。
總而言之,德熙城的外貌、神態和衣著在人群中猶如群星捧月,毫無疑問地宣告了他的皇家血脈和威嚴地位。
然而,他出身卑微,母親只是個常在,和德熙茗不同。德熙茗乃是皇后所生。因此,先帝駕崩之時,幕府將軍德白洺就以血脈和女將軍的藉口,強行命令德熙茗繼承皇位。
德熙茗微微睜開眼,看到德熙城後,立即坐了起來,低聲道:
“兄...兄長,你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