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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復仇

晨光透過窗戶照在我的臉上,我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床上。

我舉起手,注意到那雙依舊帶著稚氣的小手。

這個動作讓我想起了自己重生的事實。

是的,我回來了,試圖阻止母親的自殺……

我心裡默唸著,突然坐起身來,看到床邊打著盹的西比拉。

“西比拉,快醒醒,西比拉!”

“嗯……哦,公主殿下,您醒了!”

西比拉睜開眼睛,帶著還沒完全清醒的迷茫。

顯然,她整夜都在這裡守候。

“對不起,這麼早就把你吵醒,但請告訴我,我母親的情況如何?”

“這……庫蕾婭殿下她……”

西比拉麵露難色,似乎不知該如何啟齒。

“到底怎麼了?你快說!”

“公主殿下,請您親自去看看吧……”

西比拉還是沒有直接回答,避開了我的目光。

意識到情況不妙,我立刻跳下床,連睡衣也來不及換就衝出了走廊。

“公主殿下!”

西比拉想要追上來,但因為我的速度太快,很快就把她甩開了。

我推開守在門口的騎士護衛,直接衝進了母親的臥室。

“母親!”

“莉莉絲公主殿下,您已經起床了嗎?身體還好嗎?”

回答的人,是站在最前面的侍女。

母親依舊在床上躺著,醫生和侍女在照料她。

儘管母親臉色蒼白得像死人一般,但胸口還在微微地起伏。

“我沒事。不過,我母親怎麼樣了?”

“莉莉絲公主殿下,我非常遺憾地告訴您……”

“讓開。”

光是聽到這裡,我就明白過來了。

我一把推開醫生,走到母親床前。

“母親,是我,莉莉絲。”

在我的呼喚下,母親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但她的反應卻是……

“啊……嗯……呃……”

“母親?”

母親現在的模樣,與我記憶中那個強勢的母親截然不同。

她顯得如此虛弱,連話都說不清楚。

“莉莉絲公主殿下,庫蕾婭殿下雖然已經甦醒,但是毒藥的後遺症……”

“我知道了。已經嘗試過治療魔法了吧?”

我打斷醫生,直接問道。

“當然。但是治療魔法並非萬能……”

“我知道了。”

在這個世界,治療魔法的侷限性很大,掌握這種魔法的人也寥寥無幾。

“那麼,母親還有恢復的希望嗎?”

“萬幸的是,庫蕾婭殿下還有意識,如果時間充足……”

醫生的話沒有說完,但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總之就是情況很嚴重。

“讓我們兩個人單獨待一會兒。”

“遵命。”

醫生點頭,和侍女一起退出了房間。

確認他們離開後,我坐在床邊,深深地凝視著母親。

“母親,我死後重生了。”

母親的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應。

“難以置信對吧?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前一秒人頭落地,後一秒就醒過來了,就像在做夢一樣。”

母親又眨了兩次眼睛,然後緩緩地抬起手。

我握住了那隻手,感受到母親的溫暖。

“我以為母親討厭我……但是,當母親你對我說快逃的時候……”

有一瞬間,我感覺母親的手突然用力回握了一下,似乎在肯定我的話。

儘管我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哭,因為母親的手似乎在告訴我,一切都不是幻覺。

“我很高興……我以為自己早就放棄了,但看來並非如此。”

我握住母親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然後堅定地注視著母親。

“所以,我絕不會原諒那些讓母親陷入這種境地的人。我一定要找到他們,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母親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彷彿在擔心我的決定。

“請別擔心,母親。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一切。”

我將母親的手溫柔地放回床上,然後靜靜地站起身,將母親交給門外等候的醫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我換上了整潔的衣服,整理好自己的儀容。

吃過早餐後,我來到了中庭,在樹蔭下靠著樹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難以置信……母親的死因不是自殺。

在重生之前,我堅稱這不可能是自殺,但卻被無情地否認了。

於是,我被迫接受母親去世,一個人孤獨地活著。

但在重生後,我意識到這是錯誤的。

母親還活著,我也有機會修正錯誤。

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現在最需要做的是採取行動,防止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總有一天,我會向西格伯特復仇。

但僅僅殺了他還不夠。

為了避免災難,爭取盟友才是我的首要任務。

當前的王位繼承順序相當複雜。

前國王因意外去世,他的弟弟作為過渡國王繼位。

因此,前國王的兒子,大王子阿爾諾特擁有第一繼承權。

第二順位繼承人,則是現國王的兒子,二王子西格伯特。

法理上,一旦阿爾諾特成年,王位便應當歸還給他。

然而,目前出現了新的動向,似乎現任國王的兒子將被立為儲君。

這一系列舉措,自然是二王子一派在幕後推動。

在利益一致時,他們可能與敵人聯手;一旦成為絆腳石,就會被暗殺。

如果我被認為是絆腳石,同樣也會遭到暗殺。

“初次見面。”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幾乎讓我本能地釋放出殺意。

這個聲音我再熟悉不過,正是西格伯特的聲音。

冷靜……

現在他應該還沒有把我當作敵人。

在這個時期,他的目的是將我變成他的棋子。

儘管暗殺母親失敗了,他也不會立刻翻臉。

我這樣安慰著自己,然後抬起頭。

西格伯特站在那裡,棕色的頭髮,藍色的瞳孔裡閃爍著勃勃野心。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

這是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我閉上眼睛,深呼吸,重新調整心態,然後慢慢睜開眼睛。

我必須扮演一個單純而年輕的女孩。

“啊,您是?”

“我叫西格伯特,可以算是你的家人。”

在重生之前,“家人”這個詞會讓我心生感動。

但現在,我對此卻沒有一點感覺。

“您就是西格伯特殿下嗎?初次見面,我叫莉莉絲·萊斯托爾。或者,您似乎已經認識我了?”

“當然,關於你的傳聞我有所耳聞,都說你非常出色。”

傳聞嗎……

在這個時期,我被困在王宮中,無人問津。

可能會有傳言說我是一位被遺忘的公主,但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傳言說我很優秀。

當然,除非王宮中有奸細。

而西格伯特的提前來訪,也證實了這一點。

證據就是,他比上一世更早地來到我面前。

人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改變自己的行為。

在上一世,他成功暗殺了我母親。

因此,他在最合適的時候出現,利用甜言蜜語在我脆弱時趁虛而入。

但現在,暗殺失敗了。

所以,他只能選擇在這個時刻出現,在我因母親被刺殺而心神動盪之際。

“你看起來有什麼心事?”

“是這樣嗎?”

“是啊,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真是厚顏無恥之徒!

我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此刻他身邊沒有護衛,是個絕佳的機會,或許我可以現在就殺了他。

不……

現在還不行。

我要報復的,不僅僅是西格伯特一個人。

我必須確保不留下任何可能使我被捕的證據。

而且,如果這麼輕易殺死他,那還算什麼復仇呢?

必須讓他絕望至極,奪走他擁有的一切,讓他哀求我結束他的生命。

只有這樣,我的復仇才算圓滿。

因此,我現在必須忍耐!

我握緊拳頭,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試圖扮演成一名強裝鎮定的可憐少女。

“西格伯特殿下,非常感謝您的關心。最近的確發生了一些令人難過的事,但我已經沒事了。”

我輕拍裙子站起身,對西格伯特彎腰微笑。

西格伯特像是著迷了一樣,直勾勾地盯著我。

雖然我現在看上去只有18歲,但我的心智已經成熟到能在社交界如魚得水的地步。

對於他一個19歲的少年來說,我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足以讓他著迷。

“那麼,我先告辭了。”

“啊?不行,等一下……”

我剛轉過身,西格伯特就粗魯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痛得臉都皺了起來,但還是自然地回頭望去。

“您有什麼吩咐嗎?”

“我……我們可是家人。有什麼煩惱,都可以向我傾訴。”

這突如其來的提議,雖然略顯生硬,卻與他之前的話如出一轍。

這想必是他事先準備好的臺詞。

西格伯特知道我渴望家人的愛……

我猜,他內心一定在嘲笑我的天真。

但在重生之前,我的確被“家人”這個詞語給愚弄了。

羞愧和恥辱湧上心頭,我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感謝西格伯特殿下的好意,但我並不配享有這樣的榮耀。”

我再次行禮,準備轉身離開,卻再次被西格伯特粗魯地拉住。

“等等,我說要成為你的家人,你到底有什麼不滿?”

呵呵……看來他的偽裝快要維持不住了。

記憶中的他,更加能言善辯,但顯然,這個時期的他還不夠成熟。

只是……曾經的我竟會被這樣的男人所騙……真是令人尷尬的往事。

“喂,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當然感激西格伯特殿下的好意。但我不被允許加入格蘭海姆家族,請您理解我不能稱呼您為兄長。”

“哈?我說可以就可以。別在意那些……哦,難道你不願意當我妹妹?如果不願意,其他關係也行啊?”

他傾過身來,那樣子似乎在說“當情人也可以啊”之類的。

“西格伯特殿下。”

我故意露出迷人的微笑,吸引他的注意,然後退後一步,露出為難的神情。

“這實在是難以啟齒……但您知道,血緣關係的兄妹是不能結婚的,對吧?”

這是對他小小的報復。

然而,這句不經意的話,卻讓西格伯特有了劇烈的反應。

他的臉色變得陰沉,就像見到了仇敵。

“你知道了什麼?!”

我有些疑惑。

西格伯特的反應未免太過激烈了。

難道他不知道兄妹不能結婚這個常識嗎?

還是說被我指出錯誤,惱羞成怒?

不對。

這不是因為被指出無知而感到羞愧的反應,倒像是被揭開了某個絕對不能被人知曉的秘密時的反應。

“您說的‘我知道’,是什麼意思呢?”

“那個……”

我一問,西格伯特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開始支支吾吾。

看來有一個對他極為重要的秘密,我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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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繼續追問嗎?

不,現在資訊太少,不知道會引發什麼反應,風險太大。

如果胡亂探查,說不定會惹到某個惡魔。

“如果我有什麼失言,請您原諒。但禁止我使用格蘭海姆之名的,正是父王,拉斐爾陛下。”

所以我既回答了西格伯特的問題,又避免讓他怪罪於我。

西格伯特沉思片刻,輕輕嘆了口氣。

“父王嗎……”

“是的。如果我違背約定,還會給您帶來麻煩。請您諒解。”

“好吧,我暫時接受你的說法。”

西格伯特這麼說,終於離開了。

“呼……”

終於度過這一關了。

但顯然,其中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考慮到重生前的情況,我不認為西格伯特會就此放棄。

追隨他可能帶來災難,但一味對抗也可能會被他滅口。

然而……我握緊了拳頭。

我不會再次犯同樣的錯誤!

我要贖罪,為了那些被我害死的好人;我要復仇,對那些利用我的惡人!!

我要重寫那段黑歷史,改變那個毀滅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