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領之後,又開始琢磨怎樣讓那些高麗貴族為他所用。
這些事情佔滿了朱棣的心。
現在勝利回國了,腳一踏上大明朝的土地,朱棣心裡就只剩下一個念頭——朱標。
朱棣記得出發那會兒,朱標還沒完全恢復。
這幾個月過去了,不知道朱標現在怎麼樣了?
朱棣下船後到處打聽,卻一點朱標的訊息也沒撈著。
更糟糕的是,從他率軍出征後,朱標就沒再在朝廷上出現過。
這訊息讓朱棣心痛如割。
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朱標身體還沒完全好,所以一直沒公開露面。
因此,朱棣連自己的燕國地盤都沒回,一到北平就直接衝去了汽車站,心早就飛到了應天府的朱標那裡。
……
應天府。
這段時間,朱元璋感覺自己老了不少。
朱標的身體時好時壞,剛有點力氣能喝點粥,沒多久又虛弱得不行。
有好幾次,朱元璋真擔心朱標挺不過這關。
這天,朱標昏睡了一整日,恍恍惚惚地醒了過來。
朱元璋聽說朱標一天沒進食了,急得團團轉,在床邊守了好半天。
一看見朱標睜開了眼睛,心裡那份激動簡直無法形容。
他緊緊握住朱標的手,眼眶都紅了。
“太子,你總算是醒了。”
“太子,現在感覺怎麼樣?”
“餓了吧?咱馬上讓他們給你弄點吃的來。”
話一說出口,朱元璋就感到喉嚨發緊,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只要朱標身體不見好轉,朱元璋心裡的煎熬就增加一分。
每天都心神不寧,滿腦子都是對朱標的憂慮。
別看表面上他照常上朝,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啥事也沒發生,實際上心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朱標看到父皇為自己焦急,心裡也是滿滿的內疚。
胸口憋悶得厲害,想咳嗽卻又使不上力。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太子,先別說話,你身體太虛弱了,吃了東西就會好的。”
朱元璋心疼地看著朱標虛弱的樣子,轉過頭去,不敢看。
可就在這時,朱標用盡全身力氣抬起手,指向大明地圖。
但很快,他的手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朱允炆看見了這一幕,連忙喊道:“皇爺爺,父王剛才指了一下地圖。”
朱元璋連忙轉頭看向朱標,又回過頭望著牆上的地圖。
然後他的目光停在了朱允炆身上,“你真的沒看錯?你父王確實是指了地圖?”
朱元璋太過著急,沒等朱允炆回答,又轉向朱標。
“太子,你是想要看地圖嗎?”
朱標輕輕點了點頭,動作輕得如果不是朱元璋正盯著他,幾乎察覺不到。
“快……把地圖拿過來。”
朱元璋迫不及待地大聲命令。
身旁的太監連忙走上前,把卷起來的地圖拿過來。
兩個太監配合得十分默契,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就在朱標面前展開了那張地圖。
朱標輕輕舉起手,示意他們再靠近點兒,好讓他能看得更清楚些。
地圖幾乎快要貼到鼻子尖了,他那隻微微發抖的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地圖上的西安、太原、北平這三個地方,重重地畫了三個圓點。
這一連串的動作,全都被朱元璋那雙緊盯著的眼睛看在眼裡。
朱標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沒能逃過他的觀察。
看到兒子標註的那三個地方,朱元璋心裡猛地一顫!
點完之後,朱標的眼睛緊緊盯著地圖,一眨不眨,眼神堅定得不得了。
接著,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卻沒說出一個字,身體突然一歪,昏倒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在場的朱元璋和大家都臉色大變。
“快點!愣著幹什麼呢?”
“還不趕快去看看太子!”
朱元璋對著屋裡的御醫們大聲喊道。
其實不用他發火,御醫們早就一窩蜂地衝上去,圍在了朱標周圍。
一番緊張的急救之後,朱標總算是緩過來了,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陛下,太子殿下需要靜養,不適合再費心費力了。”
“陛下也陪了太子殿下很久了,請陛下先回宮休息一會兒吧。”
治療結束後,張御醫委婉地勸朱元璋先離開。
有朱元璋在場,他們這些御醫感覺壓力巨大,連醫術都施展不出來了。
朱元璋看了看朱標,發現他的臉色比之前紅潤了一些,不像剛才那樣蒼白,這才微微點了點頭。
“你們好好照顧太子,別讓人打擾了他的休息。”
“臣等遵旨!”
一群御醫和東宮的侍從急忙跪下來領命。
朱元璋這才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走之前,他示意張御醫跟著他。
離開太子寢宮幾百步遠,確定不會吵醒朱標後,他才停下了腳步。
緊跟在後面的張御醫也停了下來。
朱元璋緩緩轉過身,面向張御醫時,臉上冷得像冰一樣。
“你們都說是因為受了風寒,加上太過勞累,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但是現在已經休養了幾個月,為什麼太子還沒有好轉?”
“難道你們都是庸醫?還是沒有用心調理太子的身體?”
朱元璋的語氣越來越嚴厲,充滿了威脅的氣息。
張御醫嚇得直冒冷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陛下明察,我們日夜輪流守護太子殿下,不敢有任何疏忽!”
“整個御醫署的診斷結果基本一致,確實是風寒導致的病症。”
“這段時間一直給太子殿下用的是補氣安神的藥方!”
“風寒,風寒,就知道說是風寒,哪有風寒幾個月都不見好的道理?”
朱元璋怒道:“這麼說來,你們對這個風寒束手無策了?”
張御醫全身發冷,顫抖不已。
“陛下息怒,我們正在不斷查閱醫書,尋找良方。”
朱元璋冷哼了一聲:“庸醫,都是一群庸醫!”
“如果再治不好太子,你們的腦袋恐怕就不保了。”
訓斥完,朱元璋甩袖轉身,冷著臉走了。
無錯書吧直到朱元璋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張御醫才謹慎地抬起頭來。
確定朱元璋已經走遠,他心裡的重擔才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