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別墅。
暗光籠罩在房間裡,男人趴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抓著一條金鎖鏈。經理一臉膽戰心驚地站在沙發前,點頭哈腰地做彙報。
“車上確實是許凌照,齊滬說是許太太跑到齊家去鬧了,所以才趕著回去。”
“看到臉了?”男人轉過頭,陰鷙的視線死死盯著經理。
“看到了,我把他的口罩取了下來,確實是許凌照沒錯。”經理趕緊點頭。
“呵,沒用的老廢物。”男人抓著金鎖鏈坐起來,隨手丟到了沙發一角。
經理抹了把汗,小聲說道:“齊滬已經把帳結了,另兩位產生的消費,他說也掛在他的帳上。”
“出去。”男人顯然沒心情再聽這些事,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把經理轟了出去。
一切又安靜了下來,男人起身點了根菸,煩燥地拉開了窗簾,站在視窗透氣。
“什麼動靜?”突然,男人掐了煙,拿起了一邊的一隻單筒望遠鏡往遠處看去。只見一束束車燈投過來,數了一下,有五六輛大車之多。
“來人。”他放下了望遠鏡,冷聲叫道。
經理匆匆推門而入,謹慎地問道:“老闆,有什麼吩咐。”
“外面那些車是幹什麼的?”男人惱怒地問道。
“我現在就讓人過去看看情況。”經理走到視窗張望了一下,一臉訝然地說道。
男人重新抄起了望遠鏡,盯著外面的車看著。那些車並未靠近小湖,全部停在了外面的那圈連排別墅前。從車子外形看,全是工程車。
“沒聽說要搞工程啊。”經理打完了幾個電話,小聲嘟囔道。
叮叮幾聲,酒店方的電話回覆過來了。
經理趕緊接聽了電話,聽了一會,他臉色古怪地看向了男人。
“老闆,是一個節目組準備在這裡做一個星期節目。”
“節目組?”男人臉色一沉,握著望遠鏡的手指用了力,冷冷地說道:“去打聽清楚,什麼節目組,呆幾天。”
“明白,我現在就去。”經理連連點頭,轉身往外跑去。
男人把望遠鏡丟開,盯著遠處那些閃動的車燈,臉色越來越難看。節目組進駐別墅酒店,意味著這一個星期他這兒都不能營業,否則很容易被拍到。而且現在的客人也必須馬上送走,畢竟那些粉絲代拍的速度不是常人可以想像的,說不定現在就已經聞風而動,藏於別墅群的每個角落裡。一旦拍到了別墅裡的這些客人,那就糟糕了。
“媽的。”他罵了句粗口,用力關上了窗簾。
天漸漸亮了。
工程車、佈景美術的先頭部隊都已經在湖畔安好營紮好了寨,幾個偌大的綜藝拍攝的橫幅也連夜懸掛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你們拍幾天?”經理整理了一下胸卡,慢步靠過去,給幾個施工隊的頭兒遞煙。
“一個星期吧,加上籌備,要半個月。”施工隊的頭兒接過煙,看了一眼經理的胸牌,笑著說道:“過了這半個月,你們這裡的生意就能更旺了。聽說這次來的可全是大明星!等著發財吧你們。”
“這麼好啊。”經理打了幾聲哈哈,又打聽道:“具體哪天開始開拍啊?你們搭景要搭成啥樣子。”
“現在保密。”頭兒吐了口煙,打著哈哈說道:“怎麼,你想看大明星?等著吧,有你看的。”
經理什麼也沒打聽到,只好先蹲在一邊看他們搭置舞臺背景。
一輛賓士房車慢悠悠地開了過來,車門開啟,裡面下來了幾個年輕藝人,正是綜藝節目的常駐小藝人,今天先來熟悉環境。
幾個年輕人剛剛下車,粉絲們就從四面圍了過來,興奮地搖著小旗子,衝著幾個年輕人尖叫。
“有什麼好尖叫的。”經理掐了煙,惱火地看著那群人。
“大叔讓一下,你擋著我的鏡頭了。”這時經理身後有人說話了。
經理飛快地轉頭,只見身後的樹後面伸出了兩個鏡頭,再抬頭看,樹叉上還騎了兩個粉絲,都舉著相機在猛拍。
“怎麼還爬樹上去了。”經理皺著眉,往旁邊讓了讓。
“爬樹上算好找的。”施工隊的頭兒疊著腿,坐在一邊休息,聽到經理的話,朝著四周指了指:“你明天來看,我保證,每個視窗,每棵樹,每個可以藏人或者不可以藏人的地方,都能找到粉絲。”
“你們不管嗎?”經理問道。
“管啊,我們逮人啊。可有什麼用,這些粉絲的裝備先進著呢,明天你就能見識到了。什麼無人機,偷拍機,跟蹤器,呵呵,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們辦不到的。這些小丫頭們,為了追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工頭撣了撣菸灰,搖頭晃腦地說道:“我最離譜的一次,是發現有粉絲一直趴在車頂上,跟著我們進了景區,你能想像得到?”
經理揉了下鼻頭,扭頭看向身後。十來個粉絲正舉著相機,不耐煩地把他往旁邊扒拉。
“這位大叔,你擋著我們了啦,沒人想看你的大禿頭。”
“真是的,每一張都入鏡,真煩人。”
粉絲們抱怨著,毫不客氣地把經理直接扒拉到了人群后。
經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瞪著幾人看了會,轉身就走。
房車裡。
蘇念慢慢悠悠地剝著橙子,一片片地往嘴裡放。
“那個經理在許朗拍的影片裡出現過。”她往車窗外看了一眼,小聲說道。
“應該是來打探情況的。”陸墨霆拿著紙巾給她擦了擦手指上的橙子汁,低聲道。
蘇念搖頭,嘆道:“這才第一天,他們就坐不住了。這是多缺錢啊。”
“許朗把報表調出來讓我看了一下,許氏集團虧損很嚴重,資金都被挪用到了別的地方。他並沒有多少經營才能,原始積累的資金在他頻頻投資失誤之後,已經虧損得差不多了。所以他才會急著回來,奪取許氏集團,想要依靠許氏集團東山再起。可惜了,許氏集團這些年來和陸氏繫結太深,他急於解綁,我雖然出於兩家情份,並沒有打擊許氏,可獨立出去後,許氏的運營卻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