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毅沉默了
姜雪晴說得沒錯,或許別人不知道,但身為父母的它們天天跟他待在一起,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麼樣子。
估計馬上就會暴露的。
暴露的結果也只有一個,就是被無情的殺死,然後嘴裡跟屁股裡被塞滿蘋果和香蕉,插上一根鐵籤子,放在火上烤成肉串......
“總之,我的建議是,你在外面過一晚吧,反正你已經喝了測試水,明天的時候,你身上的氣味就消散的差不多了,之後繼續裝媽媽的乖寶寶就OK。”
繼續裝媽媽的乖寶寶啊...
顧毅倒是很想裝,只不過,他似乎已經裝不了了。
“小毅,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家呀?”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讓顧毅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抬頭。
慘淡如水的月光漸漸撕裂永夜,皎潔的白芒穿過林葉的間隙,恍惚灑在地面上,留下些許斑駁倒影。
天空中......月色伴隨著閃耀的明星,將天邊染成墨藍色。
視線下移,聲音的源頭,就位於不遠處。
顧毅向前走了幾步,他每走一步,周圍的暗就會褪去幾分,而對面的女人,似乎也是如此。
本應該被他稱作“母親”的女子,此刻正拎著一個藍色塑膠袋,站在不遠的樹影下。
話音剛落,她向前踱步,快步來到顧毅身旁。
“怎麼了,小毅,不認識媽媽了?”
女子的話語明明很是的平常,但聽在顧毅的耳中卻充滿了試探的意味。
冷汗不自覺地溢位額頭,順著他的鬢角流至臉上,像是蟲子一般,掛在下巴處,半落不落。
見顧毅沒有說話,女子只笑笑,說道:“走吧,我們回家吃飯了。”
“好的,媽媽。”
顧毅點點頭。
他不動聲色地望向對方手中拎著的塑膠袋--裡面裝著巴掌大小的肉塊,鮮紅的血正順著肉的邊緣不斷外滲,就好像是剛剛分離出來似的。
"媽媽,今天的肉好有活力呀。"
“那當然,畢竟...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嘛,當然要吃現殺的了,呵呵。”
現殺的啊...
顧毅看向對方尚存血跡的手掌,強裝鎮定道:“那感情好啊,走吧,回家給爸爸過生日。”
“嗯,走~回家過生日。”
二人心照不宣,肩並肩走在路上。
這一刻,兩位都在想一件事,“一定要給爸爸(老公)過個最完美的生日。”
母親單手拎著塑膠袋,另一隻手握緊了口袋裡染血的尖刀。
顧毅解鎖手機,給姜雪晴傳送“馬上我媽就炸了”的資訊後,默默下單了一斤強效蒙汗藥。
對於此,正在夜跑的姜雪晴懵逼地眨了眨眼睛。
什麼玩意?
你媽馬上就炸了?
這小子要幹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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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生日快樂。”
黃澄澄的燈光照在純白色的桌布上,讓整個客廳的氛圍逐漸升溫。
媽媽從廚房中端出了生日蛋糕,顧毅手中則拿著一盤做好的尖椒炒肉和糖醋排骨。
二人一齊將餐點放在桌布上,並坐在了餐桌的兩側。
“唉,你這孩子,還說什麼生日快樂啊,只要你活著,我就很快樂了。”
穿著休閒服,頭戴生日帽的男人無奈地搖搖頭,他脫掉袖套,穿好耷拉在腳上的拖鞋。
衣衫筆挺的父親看起來像個紳士,他的臉上一直帶著溫暖如陽光般的笑容,很顯然,他是個好父親。
與他穿著情侶服的媽媽寵溺地笑笑,坐下後,便將圍裙脫下,掛在了一旁的椅子靠背上。
她隨手拿起餐布,擦擦手上殘留著的血汙,說道:
“老公,今天是你生日,小毅當然得祝你生日快樂呀,對不對。”
轟——!
忽然,窗外響起了一聲悶雷,顧毅無比自然地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天空漆黑一片,月光逐漸變得微弱黯淡。
雷霆電蟒遊離在如墨的雲中,電閃雷鳴響徹雲霄,不絕於耳。
傾盆暴雨吞噬萬物,彷彿要將世界都給淹沒。
“......”
顧毅低下頭,手裡持著刀叉,安安靜靜地傾聽著雨滴擊打窗戶的聲響。
他的沉寂和父母相濡以沫的溫暖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你今天怎麼了,連句話也不說?”
父親和藹可親的將自己的手放在顧毅的頭上,輕輕揉了揉,他的髮絲順著父親的指間不斷移動,瘙癢無比。
“來,吃口肉,你媽媽今天做得飯可香了。”
父親特意地夾了根炒熟的手指,放在了顧毅的餐盤中,挑眉,露出微笑。
“謝謝爸。”
顧毅淡定地使用刀叉切下了一塊肉,緩緩放入口中。
咀嚼,再咀嚼。
牙齒間的觸感不斷地在提醒他,這不是他該吃的東西,拼命蠕動的喉頭,以及備受刺激的扁桃體更是在發狂叫囂。
只是,顧毅沒有露出多餘的神情,除了一開始淺淺吸了口氣以外,沒有任何的破綻。
“味道不錯,媽媽的手藝真是越來越棒了,呵呵,爸媽你們先吃,我去開瓶飲料。”
顧毅坦然起身,當著二人的面走向廚房,從滿是血肉的冰箱裡拽出一瓶被人頭死死咬住的雪碧。
咔擦!
雪碧被開啟。
顧毅輕車熟路地找到杯子,將飲料倒在透明的玻璃杯裡。
望著他如此嫻熟的動作,顧毅的母親眼底閃過了一絲詫異,這一刻,她在想,難不成是她猜錯了?
顧毅只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不成。
“來,爸媽,給你們的。”
“呵呵,兒子有心了。”
男人接過玻璃杯,將其放在手邊,一旁的母親也同樣如此。
“來吧,切蛋糕嘍,吃甜甜的蛋糕。”
母親展露笑顏,拿著塑膠小刀便刺進了蛋糕之中,只見,蛋糕白花花的奶油下,竟然流出了鮮紅的液體,宛若紅酒。
濃重的血腥味隨著目的一刀瞬間爆發!
很快,蛋糕就被切成了四份。
顧毅知道他的便宜母親很可能又要出么蛾子了。
好在顧毅早有準備,只慢慢站起,拿起旁邊的蠟燭,一根根地插放在了切好的蛋糕上,足足插了十根圍成了一個圈,
然後他激動地說道:“媽媽,剩下的蠟燭你來插吧,你應該記得,爸爸的年齡吧?”
顧毅挑眉,秉承著山不過來我自去的原則,主動出擊,將了母親一軍。
母親臉色一僵,眉頭緊緊皺起。
誰特麼還刻意記幾歲啊,不都是隻記生日日期嗎?
無錯書吧見自己老婆說不出話來,男人不悅地咳嗽幾聲。
“咳咳,行了,不說這些了,許個願吧。”爸爸按開打火機,點燃了蠟燭。
顧毅心領神會,隨手關上了旁邊的燈。
瞬間,黑暗籠罩了房間,蠟燭的微弱火光不斷搖曳,同時映出了三人的臉。
黑暗中,顧毅刻意學著爸爸媽媽的模樣露出了一模一樣的笑容。
爸爸看著媽媽,媽媽看著顧毅,而顧毅死死盯著爸爸。
這一瞬間,三人同時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
“......”
這是什麼究極冥場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