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考完最後一科，張凡依舊是提早交卷，走出教室。外面空氣凝滯，天空陰沉沉的，似乎有一塊天幕遮住了天，等待拉開時，便是洶湧而下的雨水。

教室外是暴雨來臨前的寧靜，教室內是一個個埋首書寫的學生，學習成績如一座大山，壓在眾人心頭。

柳依依抬起頭，目光透過窗戶望著外面的張凡，美目中流轉著一絲委屈。她一直在等待著張凡的認錯，哪怕只是一個資訊，但是她依舊沒有等到。

“他一定是害怕打擾到你考試了，所以才沒有找你，放心好了，等到考試結束，他立馬就會來找你道歉的。”孟慧感覺到柳依依的目光，安慰道。

“我才不需要他的認錯，就算他死了，也與我無關。”柳依依冷冷的說道，而後低下頭繼續做題。

“你能這樣想最好了。”孟慧笑道：“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不用可憐他。”

“我才沒有可憐他。”柳依依手中的筆，在試卷上解著題，婉轉之間如那流逝的時間。

“說到底，這個張凡也確實挺可憐的，被你拒絕之後，他就變了，人受到大刺激，確實是會瘋的。”孟慧微微搖頭道：“你看他明明都不會，非要最早交卷，讓所有人都看到他交卷，然後考個零分出來？還有明明知道苗毅不簡單，還非要跟苗毅硬剛，這是要找死的節奏啊。其實越早讓苗毅出一口氣，後果也就越不嚴重，現在被那個何青松這麼一搞，苗毅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絕對會以雷霆之怒，廢掉張凡跟那個何青松的。”

孟慧望著窗外走廊上的張凡跟何青松，眼神滿是可憐跟可悲。

“安靜。”何書國的聲音響起，他的目光落在孟慧身上，“不要用自己的認知去揣度別人，說不定人家不僅不會得零分，還要拿到一個讓你們難以想象的高分。”

何書國聽到了孟慧的自言自語，也聽到了孟慧對張凡的零分認知，但是手中剛剛張凡交上來的試卷，讓何書國無法平靜。

四個科目的試卷，何書國都看了，雖然沒有細看，但以何書國多年當班主任的經驗，也能夠大致估出來，張凡的成績將會非常之高。

“？？？”

不僅是孟慧，好幾個學生都抬起頭望向何書國，滿臉疑惑，其中就包括柳依依跟班長謝文輝。大大的疑惑，充斥著一眾學生的腦袋，剛剛何書國的那句話，顯然是話中有話啊。

“別看我了，我有什麼好看的，認真考試。”何書國提醒道。

謝文輝等人這才低下頭，繼續考試，同時心中也把剛剛的念頭給打消了，開什麼玩笑嘛？何書國也就是隨口說一下，說的肯定不是張凡。張凡敢為愛跳樓，也很有勇氣，發瘋發狂般硬抗吳武跟苗毅，但是在學習成績這上面，張凡絕對是倒數的，這一定不會有奇蹟發生的。

“這季節，下雨都是這麼突然的。”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張凡跟何青松轉頭望去，看到何書國走出來，手拿茶杯，抬頭望天。

“何老師，你怎麼出來了？”何青松緊張兮兮的問道。

“放心，我不是來抓你的。”何書國側頭看了一眼張凡跟何青松，說道：“我身為九班的班主任，瞭解你們每一個人，說實話，我之前比較擔心的只有張凡。”

“現在呢？”何青松鬆了一口氣，問道：“開始擔心我了？”

何書國搖搖頭，笑道：“現在我也還是擔心張凡，不過我現在也不知道了，你們要是這樣搞，我這個班主任真的會很難當的，我以為我瞭解你們，現在卻發現，瞭解個屁啊。”

何青松抽了抽嘴角，這可是他第一次聽到何書國爆粗口。身為班主任，何書國生氣很經常，但是都沒有爆粗口。很顯然，張凡這次考試，讓何書國懷疑自己，懷疑這個世界了。

對了，還有一個問題，何書國竟然從來都沒有擔憂過他何青松，憑什麼啊？何青松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同樣是倒數的時候，你擔心張凡，現在張凡扶搖直上，他何青松還是倒數，結果還是隻擔心張凡，那他何青松算什麼？算九班的垃圾嗎？

“何老師，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唉。”何青松吐槽道。

何書國掃了何青松一眼，淡淡一笑，毫不在意，伸手提了提眼鏡，轉身走回教室。

張凡望著何書國的背影，臉色平靜，他想起了在那片時空世界中教他很多的師尊，張凡能夠修煉至劍仙，多虧了有這個師尊。其實無論在哪片時空，師這個身份，都極其重要。

何書國是個好老師，他沒有放棄任何人，包括張凡跟何青松這兩個人，要是放在其他班級，張凡跟何青松可能早就被勸退了。何書國一直在衡量，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來讓張凡跟何青松不至於受到太多的傷害。

成績自然不能代表一切，但是何書國處於班主任這個位置，又快要到了高考，他自然是不能說這樣的話，否則很打擊其他認真讀書的學生。所以最後，只能是顧全大局，捨棄兩人。

原本何書國都已經安排好了，這次考試成績出來，就要將張凡的爸媽叫來，決定張凡接下來何去何從。

“何青松，你確定現在要跟著我走出去？”張凡轉頭，望著身旁的何青松。

何青松愣了一下，看著張凡的眼睛，心中百般滋味。

“老子也只能跟你走了啊，我現在轉頭回教室，何老師他也不要我了啊，我交的是白卷啊。”何青松滿臉苦澀的說道：“我只能衝了，死就死吧，反正被你拉著跳樓的那一刻，我可能就已經死了。”

張凡直直的望著何青松，看的何青松發毛。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以及你聽到的。”張凡轉頭，望向前方陰沉沉的世界，說道：“你應該能夠想象到，一旦你踏出這裡，面對的將會是什麼。”

“不到長城非好漢，怕死不是大丈夫。”何青松眼神堅定的吼道：“反正我也沒想到我未來要做什麼，讀書是絕對讀不進去的，談戀愛對我來說也沒太大意思，那就跟著你去守護這座城市吧，這對我來說更有吸引力。”

“好，走吧。”張凡點點頭，轉身走下樓，口袋裡的手機還亮著光，剛剛收到一條訊息，“發現目標，山海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