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
雨水淋在謝玉手上,血混著泥,合在一起。
他站起來,剛想往前走,腳又被樹枝絆了一下,膝蓋重重落在地上,再仰頭時,頓感呼吸不暢,天也有些灰濛濛的……
可是……他好像……
看見了霍寒……
錯覺嗎?
還是……真的……
謝玉分不清了,他只記得呼吸很亂,有人緊緊抱住了他,哄著他:“不要怕,呼氣,吸氣……”
謝玉很乖,他仰著頭,雙手攀住那人的肩膀,每一句話都在認真照做。
然後,等終於緩過一陣劇烈的情緒壓力,他就像個溺水得救的人,趴在那人肩膀上,提不起一點力氣。
他在那人懷裡失神的靠著,好暖,好熟悉……
謝玉的思緒尚沒反應過來,卻在能說話的時候,第一時間喃喃著:“寒郎……寒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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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霍寒抱回城池,脫去滿是汙泥的衣袍,擱在錦被裡,謝玉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眼看著霍寒要走,他立刻伸手抓住。
手是熱的!有溫度!
霍寒沒死,“霍寒……咳咳!”
他的嗓子啞的厲害,聲音有些卡殼。
一脫口,就又被霍寒緊緊抱住。
霍寒讓他坐在自己腿上,能夠以完全擁護的姿態守住他,一點一點的,為他順著背。
他在哄玉兒,在跟玉兒解釋:“不怕,不怕嬌嬌,我好好的,只是帶著剩餘軍隊躲起來了。”
“我有聽你的話,保命要緊,不會戀戰,要等你來……”
“我知道,我的嬌嬌會來……”
“有妻子了,我很惜命,不會胡來的。”
霍寒明顯也是九死一生才爬回來,身上的衣服沒有換,傷口未經及時處理,散著難聞的血腥味:“我方才只是想去沐個浴,想幹乾淨淨的抱你,別哭,別哭……”
“我在,我好好的。”
可謝玉還是趴在他肩頭,哭了好大一會兒,像是要將心臟哭碎。
好不容易緩過一陣兒劇烈的情緒,他依然不肯放霍寒走,只要霍寒稍微動一動,或是抱他抱的鬆了,他就立馬伸手,用上自己全部的力氣,像個樹袋熊一般,一分也捨不得的,盤在霍寒身上。
霍寒沒了辦法,只好親親他,帶著他一起去沐浴。
潺潺的熱水最為解乏,白煙繚繞裡,謝玉終於肯放開他,乖乖站著,讓他幫忙擦洗。
霍寒也很認真,他想謝玉,只是單純的想,擔憂他的病,擔憂他的身子,並無半分其他的心思。
可……手掌掠過那白皙的身子,謝玉還是會哼哼著環住他的脖頸,下意識分著唇,連喘息都沉著難言的欲。
初時,謝玉沒有力氣。
後來攢了些,便越來越放肆,手也跟著不老實……
霍寒忍不住,一把攬住他!
“嘩啦”一聲,水波湧起。
帝王細細“嗯”了一聲,纖弱的腰在手心一哆嗦,霍寒便緊跟著心口發緊,生出了諸多不忍。
片刻後,那原本捏著謝玉腰的手終究是緩緩按上了他的頸,另一隻手將人抱在懷裡,貼身抱著:“快半年沒見了,在帝京的時候,精神可好?”
謝玉點點頭:“好。”
霍寒笑容大了些,問他:“有發病嗎?”
謝玉搖搖頭:“沒。”
說完又覺得委屈:“只是想你想得緊,恨不能日日擁你入眠,夜夜與你纏歡。”
京城的事,霍寒聽說了一些,問:“顧斂處理妥了?”
“嗯。”謝玉說:“他的那點小勢力,不夠朕塞牙縫的。”
“吾妻辛苦,日後再不苦。”霍寒親著謝玉,只一個小小的吻,便將他親出了一身的汗。
謝玉太累了,半年服藥讓他吃不好飯,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一隻手就能輕而易舉的拎起。
不能在水中玩鬧。
沐浴完,霍寒便果斷抱著謝玉出了湯池,初夏的天還拿大氅裹著,似乎生怕他出毛病。
放回被子裡,才幾分不放心的問:“可有好好吃藥? ”
“吃了,那靈芝吃完了,我又跟著太醫喝了半個月的參湯。”謝玉的話慢悠悠的,終於和他的心跳降到了一個頻率,他將手遞給霍寒,認真解釋:“只是剛斷藥,又與霍贏數日鏖戰,身子有些弱,其實……比之前好很多了。”
“你探。”
無錯書吧霍寒探他的脈象,終於平穩有力一如常人,激動的眼眶一瞬間變得通紅。
霍寒哭了,又像是在笑。
玉兒好了!
他的嬌嬌終於好了!
不是藥人,體內沒毒,身子的根基也補回來了,只是武功廢了,若是之後,養好了身子也可以再練,他可以教他!
謝玉……被他從鬼門關……拽回來了!
霍寒的唇角在抖,他一把抱住謝玉,一時激動的不知該如何言語,只說:“果真求神是有用的,嬌嬌歲歲安,吾妻歲歲安!”
可,霍寒激動萬分,只聽謝玉說了句:“你才是神。”
神明無法體味人間疾苦,所以,把霍寒送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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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玉淋了雨,大晚上的發了燒,霍寒一直沒敢睡,守在他身側,每隔一刻鐘,就為他換一次毛巾。
敷敷額頭,擦擦身子。
生病的時候,謝玉只呢喃著他難受,哼哼唧唧,磨人的緊。
誰能想到,陛下在外面打仗時那麼兇,自己親手砍了人頭,插在錦旗上,合著血,擂鼓助威。
在霍寒面前卻嬌氣的不成樣子,一丁點委屈受不了。
“又嬌氣了。”霍寒說他,卻是越發精細的照顧著他。
後半夜,謝玉的燒退了,又拉住霍寒的手,抵在自己胸前,壓著。。
按一按,揉一揉……
霍寒有些難做,又撐著幾分疲憊的睡眼醒來,讓他枕上自己的手臂:“又要做什麼?”
“想和你顛鸞倒鳳,想死你了。”謝玉巴巴的瞧著霍寒,眼圈微紅,實話實說:“不見你的時候,沒有多大的心勁兒,見到了,就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寒郎,*我。”
“我想給你折騰,我被你*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身上滿是痕跡,只哭給你一個人看……”
霍寒不肯:“不行,你生著病呢!”
“沒事的,我真的想,在帝京的時候就想,現在特別想……”
“不信你自己瞧瞧。”謝玉撩開錦被的一角,額頭上滿是薄汗,整個人只往霍寒身上蹭。
“你只是單純的抱一抱,我都這樣了……”
“……玉兒……不行……”
“爺,您行的~”謝玉帶著嬌嬌顫音喊他:“求您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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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測算有誤,明天結局。